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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琰瞧著季昭的模樣,想起賀蘭子兮的模樣,不由笑道:“明月, 你到底對賀蘭子兮做了什么, 他那么怕你?” 季昭故作輕松道:“沒有啊,賀蘭公子是鎮國公府的小公子, 我怎么敢對他做什么, 莫不是賀蘭公子跟陛下說了什么?” 宋琰勾唇一笑, 并沒有作答,只是搖著手中的紙扇。 想來宋琰的命運也真是多舛,他所想的事一樣都沒有達成過,后來仔細想想,許是給哈士奇的名字取錯了。 哈士奇那傻狗怎么能叫達成呢,就那傻狗一天恨不得把皇宮都拆了,怎么可能是達成的愿望的最佳寄托呢? 越想宋琰就越覺得是給哈士奇的名字取錯了。 不然,想過繼高昌王的曾孫,他病逝了,想傳位給清河王,他出家了,不過是給高邑王送了趟賀禮,他就游歷江山去了。 宋琰此刻有些擔憂,也不知道這文成王在不在家,能不能夠退位成功。 日頭漸漸偏西,因著離城鎮較遠,宋琰一行人便只能露宿山林,好在是夏季,除了蚊蟲多些,晚風徐徐,格外的舒爽。 眼前的篝火燃燒的格外旺盛,火苗吞噬著每一根樹枝。 坐在火堆邊的季昭認真的烤著下午在路上打來的野味,瞧著那靠著樹而坐的宋琰,火光映襯著眸光也格外溫柔。 宋琰對上季昭的雙眸,卻瞧見他立馬沒了表情,不由有些好奇,起身過去坐到了季昭的身邊: “你方才看朕做什么?” 季昭搖頭:“沒,沒有啊。” 宋琰瞧著他通紅的耳朵狡黠一笑:“耳朵紅了。” 季昭下意識的摸了摸耳朵,正色解釋道:“火烤的。” 宋琰笑而不語,瞧著季昭翻滾著烤著的兔子,不由道:“明月,你來教朕烤兔子吧。” 季昭驚訝不已,就連找柴火回來的余伯言與常祿都嚇了一跳。 常祿道:“陛下,還是讓奴才來為陛下烤吃食吧。” 宋琰連忙招手示意他停下,側首看著季昭,往他身邊挪了挪:“朕活了這么大年歲,從來都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知春蠶如何吐絲,更不知百姓如何耕種糧食,如今就連吃個東西,都得要你們伺候著烤好,朕,想自立一次,讓朕自己烤一次,如何?” 季昭凝望著宋琰那雙映著篝火的雙眸,鄭重點頭,將手中還未烤好的兔子腿交到宋琰的手上: “這條腿還沒烤好,須得再烤一會兒,我以及涂抹好椒鹽了,只要烤熟就能吃,陛下,不能長時間烤一面,得翻著烤,不然容易焦,焦了便不能吃了。” 季昭耐心的對宋琰說著話,而宋琰卻是雙手緊握著穿著兔腿的木棒,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那茲茲冒著油光的兔腿。 季昭側眸望著宋琰那專注的眼神,不自覺心跳又有些快,就連呼吸都些不順暢,莫名的緊張起來。 宋琰認真的看著手中的兔腿,嗅著隱隱的香氣,不免有些興奮:“明月,能吃了么?” 宋琰轉頭的瞬間,季昭立馬坐直自己的身軀,心跳不僅快,臉上的溫度也外的高。 宋琰笑了笑:“莫不是這火太熱了,你的臉也烤紅了。” 季昭轉頭看著火,認真:“這兔腿還沒熟,不能吃,吃了會腹痛的。” 宋琰笑了笑,繼續靠著:“對了明月,你怎么隨身帶著椒鹽啊?” 季昭:“從前跟父親學的,父親時常上山打獵,便不用在市場上買rou,吃的都是父親打回來的野味,我再大一些的時候,便跟著父親上山打獵,有時肚子餓了,便在山上烤吃的,父親就隨身帶著椒鹽,這樣烤出來的rou會入鹽味,更加好吃。” 宋琰聽著有些入迷,忽然嗅著一陣焦臭,連忙一慌便把兔腿拿過來,卻不想那烤的略焦的兔rou竟然燙著了手。 季昭有些緊張:“陛下,沒事兒吧。” 他這一聲便將其他的人也吸引了過來,宋琰連連擺手:“沒事沒事,一點小傷,不足為懼,都坐下。” 常祿愈發的焦急,可宋琰卻是一臉鎮定,完全不管其他,只是瞧著手中的兔腿有些無奈:“可惜了,焦了。” 季昭笑了笑,將自己烤好的遞到宋琰手中:“無妨,焦了也還能吃,余兄齊兄,常公公,可以吃了。” 宋琰看著季昭認真的分著吃食,最后將自己烤焦的那份留在了自己的手中。 宋琰:“明月,焦了不能吃便不吃,我的給你。” 季昭笑著將外面一層焦的揭開,笑著道:“真香啊,里面還是好的呢。” 余伯言也道:“這明月兄弟烤兔子的手藝可真是一絕啊。” 齊若棠也咬著兔rou不停的點頭。 常祿手中握著兔rou看著宋琰,小聲道:“陛下,奴才不餓,這份留給陛下吃。” 宋琰道:“趕了一天的路,最起碼明日才能到文成府,趕緊吃些墊墊肚子。” 常祿有些不太好意思,只得頷首喏了一聲,便小心翼翼的吃起兔rou來。 而宋琰的視線卻是落在季昭的身上,不過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卻能處處照顧著自己,不是因為身份的關系,而是發自他的內心。 宋琰不明白這一世的季昭將他視作什么人,但是能夠這么照顧著他,他就覺得這一世的季昭對于他來說可能不一樣了。 連帶著這季昭親手烤的兔rou吃在宋琰嘴里都帶著不一樣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