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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魔族副官隨即走了進來,替代了之前那兩個魔族的位置——頂頭上司一死,他們也就順次得到了正職。 紫瞳的貴族收回視線,轉過身來,漆黑的長袍隨著他的動作閃動著詭異的血色紋路。 他說道:“月圓之夜將近,它的力量會逐漸增強,派出更多魔族士兵搜尋,確保在那天來臨前找到它?!?/br> 那兩個魔族將頭顱垂的更低了: “是,大人。” · 陰暗的低語在迷蒙混沌中響起,用誘惑的聲調訴說著不知名的古老語言。 冷,只是冷。 仿佛墜入沒有盡頭的萬丈淵藪,冷到刺骨的水流吞噬了一切聲音,猶如鋼針般穿透皮膚,扎入關節,到最后,痛覺反而比冷意更加鮮明。 昏沉中,以萊諾下意識地向唯一的暖源靠去。 那絲暖意是如此微小而渺遠,幾乎被濃重的黑暗吞噬淹沒,但卻始終執著地向外源源不斷地輻射著熱量和光芒。 低語聲在減小,那隨著寒冷在四肢百骸蔓延的疼痛似乎變得微不足道了起來。 以萊諾感到久違的平靜,意識向著深處的黑暗中沉去。 等他再醒來時,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那個生活許久的山洞里。 那個由皮毛搭成的窩在山洞的角落里,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而他并不在其中。 因昏迷而遲鈍的神經驟然緊繃清醒。 以萊諾感受著身側緊挨著的溫暖身軀,突然意識到自己正躺在那個人類的臂彎中。 他仿佛被火燎傷似的,動作迅速地跳離暖源,但是那個人類留存下來的溫暖觸感卻猶如附骨之疽一般殘留在他的皮毛上,即使此刻山洞中冰冷干燥的空氣取代了那人的手臂,被環抱著的感覺也仍舊如影隨形地緊緊跟著他。 以萊諾感到極端的難受和別扭,仿佛渾身上下哪里都不太對勁。 他回身舔舔自己身側的毛發,但是在舌面接觸到那仍舊殘存著溫度的皮毛時,又仿佛被燙到似的驟然縮回。 山洞里黑漆漆的,沒有半點聲響。 靜到以萊諾幾乎能夠聽到自己心臟撞擊肋骨的巨大聲響。 他向著黑暗露出獠牙,仿佛在對無形的敵人宣戰。 終于,他在長久的寂靜中冷靜了下來,終于發現,過了這么久,那個人類居然仍舊一動未動。 以萊諾靠近幾步,嗅了嗅對方的搭在地上的手掌。 血腥味,但不是人類的血。 他再次靠近幾步,對方的面孔躍入了他的視野。 這么久以來,這是以萊諾第一次認真端詳這個人類的面容。 蒼白,端正,非常年輕。猶如藝術品般的五官即使以神的標準來看也足夠美麗。 他的眼睛緊閉著,側臉上還殘留著干涸的血跡。瘦削的肩頭蜷縮著,隨著平緩的呼吸微微起伏。猶如某種精致易碎的玩偶,看上去平靜而無害。 但是以萊諾卻清楚記得對方的眼睛。 那是一雙向往著無秩序的混沌的眼睛,漆黑的瞳孔深處永遠燃燒著蓬勃的火光,不安分的因子在其中跳躍著,有種壓抑而克制的邪性瘋狂。 沒有任何信仰光明神的物種擁有這樣的眼神。 但他卻并不是黑暗的選民。 不渴求權力,不沉迷罪惡,不熱愛殺戮。 對于黑暗生物來說,權位和野心是流淌于他們血液中的存在,是驅動他們做出一切行動的原始驅動力。他們放縱欲望,以殺戮為樂。但是這一切特征,似乎都無法被安在眼前這個人類的頭上。他從不擴大地盤,也沒有爭奪權位的意圖,似乎對深淵的控制權沒有絲毫的野心,但是卻總是樂意于探索更遠的疆域。他雖然不介意手染血腥,但是對他來說,這頂多只是達成目的的手段,而并非宣泄欲望的享受。 以萊諾發覺自己離的太近了。 對方的吐息幾乎噴灑在自己濕潤冰冷的鼻尖,只要稍稍靠近就能接觸到人類的臉頰。 少年的氣息guntang灼熱,猶如巖漿,源源不斷地向外散發著熱量,但是臉上身上卻并沒有半點發燒的痕跡。 以萊諾舔了舔自己的利齒,牙根處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氣。 即使他沒有主動進食,在戰斗中仍舊有少量的血rou被吞咽進肚腹,然后被他急切渴望著力量的身軀迅速吸收轉化。 在黑暗元素對他的誘惑力大大增強的同時,他對其變化也變得更加敏銳——就像現在,雖然他無法準確地嗅出發生了什么,但是卻能明顯地覺察到,在眼前人類的軀體中,有某種可怕的能量正在醞釀涌動,以一種可怕的速度飛快膨脹,叫囂。 他的齒根在隱隱發癢。 空蕩的胃袋在抽搐。 以萊諾甚至能夠想象到,將利齒陷入那柔軟的皮膚當中,撕裂血管和肌rou,溫熱甘美的鮮血涌入口腔,將會是何等的滿足和歡暢。 但又不僅僅是饑餓。 那是一種從靈魂深處泛起的戰栗和渴望。 腦海深處有聲音在低語: 吃了他。 渴望著舔舐他的皮膚,細品他的血rou,嚼碎他的骨頭,不浪費一絲一毫,將他的每一個部分都珍惜地細嚼慢咽,一點點地吞入喉嚨,藏進自己的身體當中,從此,血液混合著血液,身軀雜糅著身軀。 多么完美的獨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