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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寂忍不住一腳踹過去,罵道:“什么破地方,我還以為自己得雪盲癥了,系統給的這什么出生點?” 踹上石頭時,他清楚地聽到一個聲音,像是觸碰到什么機關,四周彌漫的霧氣頃刻間散去,露出背后清晰的建筑來。 琴寂愣了愣,抬眼望過去,古香古色的水榭樓臺立刻映入眼底。 他輕眨了下眸子,不由自主往前行走一步。幾乎是剛走的同時,身后炸出一道爆破聲響,琴寂警惕扭頭,無數道攜帶凌冽之意的劍騰空而起,瞄準了他—— 這下,琴寂終于明白自己身處何方。 ——朝暮閣,是搬出宗門后,自己一直以來的住所。 而腳下的是煉靈池,為了能讓顧祈暮飛升,別總纏著自己,而設下的機關池。 顧祈暮三兩天從宗門跑出來,就為來朝暮閣見他這位師尊。 琴寂覺得他難纏,就設了個不會把人殺死,卻能叫人吃飽苦果子的陣法機關。 一旦觸碰,修為不敵,必進不了朝暮閣。 那時候,他看見顧祈暮被拒之在外,跟座冰雕似的杵在不遠處,一臉陰郁地望著窗戶后的自己時,自己還得意洋洋地對他說: “放棄吧,煉靈池有靈,會感知到你身上的氣味,這池水又是進朝暮閣的必經之路,只要你過來,周圍就會彌漫起薄霧,什么都看不清,隨意行動的話還有可能觸碰到機關,啟動劍陣。” 托起腮幫子,笑容懶散又蔫壞:“那劍陣非大乘境修士不可破,就連為師都破不了,又何況是你?還是快回你的宗門好好修煉吧。” 回想起說這段話的琴寂:“……”踏馬著了自己的道。 怪就怪他身上留著顧祈暮的氣味……那可不,都雙修了指定要留下點什么,結果被煉靈池認為是顧祈暮,導致此刻有家不能回。 他站在朝暮閣外,定定眺望著。這一次染上氣味,也不知得過幾月才能消下去,在此之前,總得找個落腳的地方。 正躊躇不定該去哪,遠處傳來兩道并不均勻的腳步聲,有兩人正朝著邊走來,聽動靜似乎是在閑談聊天,而后話音倏然一頓,其中一人不敢置信地問: “是我眼花了嗎,那不是……不是星珩君嗎?” “說什么呢你,星珩君都失蹤好多年了,別說朝暮閣,就是全天下,宗主都找了不下三遍,都快把修真界整個翻過來了,星珩君怎么可能出現在這?”傅玄一臉的不信。 薛六六心想也是,星珩君作為朝暮閣閣主,這么多年過去,沒了閣主的朝暮閣,弟子早就跑光了,如今的朝暮閣不過是個空閣,就算星珩君回來,也一定是回玄靈宗,怎么可能會出現在這。 然而當他揉揉眼睛,再仔細看去,依舊覺得那人像極了星珩君,猶豫再三,還是拍了拍傅玄的肩,示意他去看。 傅玄翻了個白眼,剛想說你眼睛真該去找林白臻長老治治,結果一回頭,正巧那道清瘦的雪白身影也側頭看了過來。 那雙清透的灰眸不含任何雜質,實屬世間獨一無二。 繞是過去數年,玄靈宗里至今還掛著星珩君的畫像。 是幅什么樣的畫像呢? 由其徒弟顧祈暮親筆。霜落滿頭,眉間紅紋,雪作肌膚。 一眼萬年。 傅玄:“……臥槽。” * 琴寂沒見過這兩人,卻覺得他們或多或少有些熟悉。這種熟悉僅僅來自于皮囊,氣質卻是十分陌生。 走進些許,這種莫名的感覺越強烈,而那兩人仿佛怔在了原地,好久才沖他囁嚅:“你是,星星星……” 星什么? 這倆貨不是薛祁劍和傅淵嗎,長得有些像,不過……琴寂觀察半晌,得出結論:不是他們,這兩人身上沒有那種與生俱來的炮灰氣質。 系統曾說過,這個世界是以宋欺霜所在世界為原型而創造出來的,人設多少會和最初設定的不同。 這兩人八成就是最初版的傅淵和薛祁劍。 琴寂上下掃了一眼他們:“你們是玄靈宗弟子?” 兩人都穿著玄靈宗弟子服。 薛六六怔怔點頭,數秒后,整個人都抖了一下,像是反應過來,摩挲著下巴夸了句天衣無縫:“……兄臺好生厲害啊,易容術這么高超,真的就像是星珩君在跟我對話一樣。” 他的打量太肆無忌憚,琴寂挑眉:“易容術?” “對啊,你易容術是真的厲害,比過往我見過任何效仿星珩君的都要厲害,沒誰比你更像的了!”薛六六說,“哎哎,你要不要教教我,我有錢!” “錢就不必了,你們……”朝暮閣暫時回不去,不如趁這段時間,去見見故人好了。琴寂道,“我有一個朋友,他也在玄靈宗弟子,我們好久沒見了,就想去見見他,誰知半途竟迷路了……不知二位可否為我引路?” 薛六六忙不迭答應:“好啊好啊!” 他就要動身,一旁傅玄卻擋在了他跟琴寂之間,目光存疑地打量起后者,隨后擰眉說:“你先把易容術撤了,宗主不喜歡看見有人頂著這張臉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他心想:不知該說這人是大膽,還是臉皮厚如城墻,用這樣一張臉提出要去玄靈宗,擺明了是要挑事,可惜再高深的易容術,都會被宗主一眼看穿。 他會提醒不過是因為人是他們帶來的,不想讓宗主因此遷怒于他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