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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欺霜面無表情道:“我對段韶風半點興趣沒有,奈何那位大人有。只要死不了,云呈離怎么做與我又有何干系?” “……”白誠扭頭看向黑忠。 你有沒有聞到一股淡淡的醋味? 黑忠也看向他。 不淡,挺濃的。陳年老醋壇。 “你們擠眉弄眼的干什么?”宋欺霜瞥了他們一眼,涼涼說,“去給我準備筆墨紙硯。” 白誠風風一樣地出去,又風一樣的回來,搬來一套紙筆呈上后,起身走到一旁磨墨。 看見宋欺霜似乎是打算作畫,黑忠神色微動,但他沒有問出口,靜默地立于原地,聽著毛筆劃過紙面發(fā)出的唰唰輕響…… * 結界上出現(xiàn)一小道裂縫時,段韶風話便已戛然而止,等到耳邊掠過類似于東西碎裂的爆炸聲,已然能確定有人闖進了濯漣峰。 至于闖入的是何人……還需要猜嗎? 除了那人,誰還有能力破他的結界。 段韶風面沉如水,扭頭道:“你快找個地方藏起來。” 琴寂不明所以,但還是收拾起了案上的話本,將之全掃進了儲物戒,站起來:“藏哪,發(fā)生什么事,為什么要藏?” 段韶風正想讓他別動,自己會用法術暫時將他變成一只麻雀,你不用怕。就聽“嗖”的一聲,有什么東西擦著他耳旁飛過。發(fā)絲斷了一截。 心噗通一跳,他緊張回頭—— 入目的卻是一片空物。 鴉羽般的濃密長睫輕輕顫了兩下,帶著不著痕跡的迷茫。 少年含顎,往低處看去。 一本話本躺在地上,琴寂正半蹲下身伸手撿起,拍了拍上方不存在的灰,打開儲物戒就塞了進去。 他站起來,似乎毫無所覺:“小師兄?” 段韶風目光定定。也不知是在看青年,還是在看青年背后墻上被釘出來的窟窿。 半晌,才回神:“沒什么,你快點……” 話音未落,門吱呀地開了。 走進一名模樣英俊,卻似恒古不化的堅冰的冷峻青年。 侍童甚至不能爭取到一分鐘。 云呈離就已經進來了。 男人冷漠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這人從來都是這個表情,活生生一個面癱,段韶風也捉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情。 心情雖然捉摸不透,緣由卻能夠猜到個七八分。 能叫云呈離離開九璇峰,都不通知一聲,直接破開濯漣峰結界,還對琴倚之動手…… 不是為云幼憐又會是誰? 段韶風嗓音冷若冰霜:“云師叔。” 聽到少年這么喊,云呈離將目光從墻壁的窟窿上收回,緩緩轉向他身上。 一個神情淡漠無悲無喜。 一雙鳳眸凌厲狹長幽深。 這場持久而無聲的對峙,讓人看一眼便覺得壓迫力滿滿。 兩人氣場太強大,侍童恐云呈離會對段韶風不利。畢竟在他心目中,云呈離便是十惡不赦要意圖謀害他家少宗主的大惡人。 忍著腿抖硬是要護上前,被段韶風低聲斥走:“回去。” “可,可是……” “過來吧,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管。”琴寂半蹲在一旁沖他招手道,“我也是小孩子,我們不能管。” 安靜吃瓜不好嗎?為什么要上去造孽。 侍童對他事不關己的態(tài)度感到有些生氣。幾天前才和您說要您保護少宗主,眼下怎么就不管不顧了? 侍童不想過去。 段韶風命令道:“快去。” 侍童不得不去。 鼓著張包子臉不情不愿地走到琴寂跟前一屁股坐下。 他表情過于可愛,琴寂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正要捏他臉蛋玩,一道極飄然,仿佛遠在天際的聲音倏然傳入他耳中。 “你便是琴倚之?”云呈離淡淡瞥他,“傷了幼憐的人便是你?” 聲音遠在天際卻又盡在耳畔,這便是玄天宗宗主的修為境界。 段韶風袖子下方五指驟然握緊。 果然是因云幼憐而來,目標還是琴倚之。 見識過這人是如何三言兩語,就把云幼憐從活潑伶俐的姑娘給生生氣成潑婦的本事,段韶風可不敢放任他胡來。 別的人胡來一點或許沒事,眼前的這位卻不行。他是一宗之主,修為境界高深莫測,一旦惹惱他,誰都不會有好結果。 想起墻壁上尚存的窟窿,段韶風心就不禁往下沉。 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是這位宗主慣來的作風。 “傷師妹的是弟子豢養(yǎng)的靈貓,與旁人無關。”段韶風平靜將云呈離放在琴倚之身上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唇角微妙地勾著,“如果僅僅是臉上的三道淺印也算的話,弟子甘愿承擔任何責任。” 聽起來虔誠,但到底那抹笑容掛了上去,其表達的嘲諷已然不是暗含不暗含的問題了。 “三道淺印?”云呈離不是沒有聽出他的不滿,道,“韶風,還記得三年前我對你說過的話嗎?” 段韶風:“不記得。”該說是你說的所有話,我從未記得一句。 ……這就很不給面子了。琴寂在邊上看著,都替云呈離感到尷尬。 但云呈離從始至終表情沒有變化過絲毫:“縱然是妖,也分高低貴賤。以你的修為資質,該馴服的不應是只弱小而無能的奶貓。再有一年有余,秘境大開之時,那地方的妖獸哪一只不比你現(xiàn)在這只有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