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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圓在他的暴揍中顫悠悠給貓劉撥通電話,終于確認了蕭方的第二種猜測。 合著真的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他們家內部全消化了。 蕭方算是徹底明白了,這趟穿越絕對是一百塊錢京城一日游之類的坑貨單,可如今騎虎難下,別的不說,老媽還樂不思蜀不肯走呢,他也走不了。 更何況,看在錢的份上,忍了。 跟小圓再三確認他的收益一定會到賬之后,蕭方才很不踏實地睡過去,一覺醒來,已經是大天亮了。 站在凄涼的太和殿外,看著眾人遠去的背影,蕭方決定了——上朝什么的都是浮云,反正也沒人需要他。 也……不能說這么絕對,那不是還有兩個人在御書房外等他呢么? 季云祺身形筆挺,將一身紫紅官服硬是穿出走秀的氣質。 在他身邊,始終笑容慈祥的俞相仍然保持著菜市場聊天的姿勢,可那種從容不迫成熟老練,像是能與身邊季云祺的銳氣平分秋色。 蕭方不能不感慨,這一文一武一老一少的氣場,要是放去他那個時代,絕對都是圈粉無數的流量。 他怕季云祺這事自然不用多說,聽小圓說,這個俞相也是個不太好說話的人。 蕭方不敢太跟兩個人擺譜,又不好拱手作揖請人先進,只能僵硬地挪動腿,自己先進去找位置坐下。 隨后跟上的兩人也在他左右手邊分別坐下。 “這個,兩位愛卿……有什么要事嗎?”蕭方好歹也是閱書無數,這幾天又憋著勁地私底下惡心自己好久,多少找到那么點當皇上的感覺。 看兩人等自己這架勢,應該不光是太傅的事,他自覺地把自己往后排了排。 季云祺微微起身行禮:“皇上,關于張公公該如何處置,是否要追查起所作所為,還請皇上明示。” 聽季云祺這么一說,蕭方想起來了——昨天說了的,這事需要一份明詔,否則沒根沒底的,將來誰都怕翻舊賬不承認。 他忙一面令小圓去傳中書舍人擬詔,一面忙回答:“這事我不懂,還請兩位多費心。” “臣領旨。”季云祺拱手:“臣還有一事,臣以為,宮城守備舉足輕重,西華門處疏于防范,臣請更換守衛將領人選。” “好好,你們看著……”蕭方想說你們看著辦,但自己兩次要當甩手掌柜的,眼瞅著俞相慈祥的笑容好像添了許多冷意,他哆嗦了一下,只能硬著頭皮管一管:“兩位愛卿有什么人選嗎?” 季云祺向對面問道:“俞相的意思呢?” 俞相叉著手,回答言簡意賅:“米文米將軍。” 見季云祺也微微點頭,蕭方忙爽快應下:“好好,就他了,麻煩季將軍安排。” 說到這個,他想起來之前的事:“那些刺客,都怎么處置?” “刺王殺駕,自然是死罪。”季云祺平靜回答。 他不清楚對方的為人,不知道對方忽然問起這個想做什么,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在暗示什么——真正刺王殺駕的那個人,就是他季云祺。 “別!”蕭方嚇了一跳,差點伸出爾康手。 身為一個現代人,他還沒有那么強大的心理,能坦然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去死,而且就光看小皇帝這尿性,擱史書里,那些刺客才是真英雄。 這么想想,他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好好的,他怎么拿起反派劇本了?這不公平! “將軍,反正我連皮都沒破,您看這樣行不行,他們既然一身力氣沒地方使,就……充充軍,行不行!對了,有個從吉祥缸里抓住的刺客留給我,我自己去看看。” 季云祺短暫地與俞相對視一眼,起身應道:“遵命。” 說話間,中書舍人已經在偏殿擬好詔書,讓小圓送過來,先給皇上過目。 蕭方頭都大了,不認字兒就算了,還得在兩位文化人面前假模假樣地看一眼,比在老外面前飆土味英語還尷尬。 好歹是讓季云祺先把圣旨收下了,他看著俞相壓根不想藏著掖著的冷漠,尋思著是不是也該跟人套個近乎。 正好季云祺也說過,關于太傅的事還是應該找俞相商量。 雖然聽小圓說俞相很難說話,可看剛剛跟季云祺的問答,除了話少點,也沒什么問題。 “俞相,”蕭方露出溫和的微笑:“朕近日想讀些書,苦于沒有先生指點,朕想請位先生為太傅,授我詩書,不知俞相有沒有什么好的人選?” 俞相眼觀鼻鼻觀心,帶著一如既往的微笑,仿佛老僧入定。 “俞相?”蕭方提高一點聲音:“睡……睡著了嗎?” “啊?”俞相抬了抬眉毛,像是要把已經半瞇的眼睛努力睜開:“誰在跟老夫說話嗎?老夫老眼昏花,聽不太清楚。” 蕭方:“……” 好么,原來是這么個“很難說話”法,這老爺子明擺著在跟外孫子置氣呢,難怪小圓說連太后也拿爹沒轍,索性萬事不商量。 他只能求助地看著季云祺,從前千怕萬怕的人,如今居然變成了唯一的指望。 季云祺微微勾了一下嘴角:“相爺,皇上有心向學,敢問何人可為太傅?” “樊盛玉。”俞相慢悠悠地回答,沒有多一個字的解釋。 蕭方有點想哭,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跟別人比起來,季兄弟簡直不能更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