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蘇秒雙手環胸,上下打量這位老者:“你看起來并沒有那么糟糕嘛!” “見到姑娘安好,老朽就放心了。” 老人家聲音沙啞,像是許久未曾開口說話,用盡了全力方才說得完整,聲音在幽暗的地牢中更顯詭異。 “說說看吧,當初為什么要帶著它出現在世人面前?你應該知道它會給你帶來什么樣的危險,還是你……目的就是要挑起紛爭?” 蘇秒取下發簪,并將冥咻取了出來,放在老者面前晃了晃。 尤應德眼睛死死盯在冥咻上,漸漸的,他紅了雙眼,眼里有淚水在打轉。 “我乃冥咻守護者,豈會讓它陷入危險之地,實在是……” 說到此處,尤應德哽咽了,他重重嘆了一口氣后,便垂下頭,許久都不見他有后話。 又過了許久,尤應德才緩緩抬起頭,目光悠遠:“我們一族世代守護冥咻,從未出過紕漏。但天有不測風云,我族有人染了怪病,怎么也治不好,甚至還會傳染。” “我身為一族之長,斷不能看著族人一個個死去而沒有作為。那日,聽聞紫瑆現世,我便想著去將紫瑆奪來,合我們冥咻一起拼出前往倉沅陵的地圖。如此,我便能將族人們帶入圣地。” “傳聞圣地集天地靈氣,乃人間仙境,是個極樂凈土,但凡進入倉沅陵之人,便能無病無憂,長命百歲。” 蘇秒不解:“不是說倉沅陵有靈獸守護,唯有圣女方能降服?” “話雖如此,可傳聞圣女已逝。我也是救人心切,想著只要找到倉沅陵,定能想出降服靈獸的法子,事在人為。” “就只是這樣?這至于讓全天下為之瘋狂嗎?”蘇秒小聲的囁嚅,覺得倉沅陵也不過如此嘛! 尤應德聽見蘇秒的自言自語,便接口道:“自然不止于此。關于倉沅陵的傳說眾說紛紜。有傳聞倉沅陵藏有絕世寶藏;也有傳聞倉沅陵里藏有曠世武功秘籍,更有傳聞倉沅陵中有一寶,得之者得天下。故而,無論是官道、商道,亦或是江湖,均對倉沅陵趨之若鶩。” “不過就是傳說罷了。” “雖是傳說,但既然求醫不得,只要有一點希望,我也不會放棄,我定不能讓守護冥咻一族在我手上滅絕!” 看著老人家突然情緒激動起來,蘇秒悄咪咪后退了一步。 她突然有了一個想法,會不會紫瑆的守護一族也出了什么問題,急需大量資金?但怎么說也不該把紫瑆拿出來賣呀,這不是在禍亂天下嗎? 冥咻又是怎么走漏風聲的?族中內斗? 蘇秒腦中浮現各種各樣的梗。 這些原著從未提及,是劇情需要,還是劇情漏洞? 哎,不管了,與她無關! “你的族人在什么地方?我正好認識妖醫的弟子,或許可以讓他去試試?” 蘇秒想到余旬書,沒準他真能治療呢? 聽到妖醫,尤應德再次激動起來。 是他找了許久都不曾找到的那個妖醫嗎?! “若是有妖醫的徒弟出面定是最好的,只不過……” 尤應德高興的神情并未保持太久,說著說著,他便黯然神傷的垂下頭:“我曾告知族人,若是我出事了,他們便立刻遷移,如今,我也不知他們身在何處……” “姚宏呢?他應該知道吧。” 或者猛陊。不過猛陊此時也不知去向,可惜姚宏身在西晟。 “宏兒……對,宏兒一定知道!” “那行,我知道該怎么辦了,這事兒你就別cao心了。再問你個事,你記得路線嗎?” 蘇秒一手提起冥咻,一手指了指。 尤應德知道蘇秒指的是冥咻上的地圖,對于她的問題雖多有不解,他還是老實回答了:“我就是閉著眼睛也能畫出來。” “那就好,以后我怎么處置它你可不能有意見。” 蘇秒狡黠的看著尤應德,四目相對間,尤應德突然意會了蘇秒的意思:“你是想……” 作者有話要說: 預收現言小甜餅《黑化男票總想套路我》請求支援呀~ 安逸和陰釗交往的第1285天才發現,原來斯文儒雅是陰釗的偽裝,他實際上是個善耍陰招的心機婊。 ———————————————————— 偽善了1285天,陰釗終于在安逸大學畢業那一天將她吃干抹凈。從此,他不再偽裝,什么溫柔,什么大度,不存在的。 經過三年的謀劃,好不容易將她騙入掌心,怎么可能再讓她逃掉? 陰釗:從遇見你開始,你就在我的所有計劃里。 第85章 “你別管我要怎么做, 既然你將它交給我,自然得由我來處置,你只管做好你該做的。”蘇秒邊說邊卷著冥咻, 嘴不停歇的繼續說:“我的身份你也知道,無論是出于對我自己的考量, 還是為了我的后人, 亦或是為了天下和平, 孰輕孰重我自有決斷。有些東西,該舍棄就得舍棄。” 說完,蘇秒已將冥咻塞回木簪里, 并戴在發髻上。 忽然間覺得她太偉大了有木有! 尤應德目光有些呆滯, 他的一生均活在守護冥咻的重責大任中, 他甚至將冥咻看得比命還重要。然而,冥咻確實有顛覆人間太平的能力, 倘若他們一族沒有做好,只怕會后患無窮。 他目前的經歷不就說明了這一點嗎? “你也不用想太多, 日后你還做你該做的事。但它, 是留不得的。” 蘇秒食指比了比木簪, 又道:“回頭我就聯絡一下姚宏, 讓他帶妖醫弟子前去一探究竟, 你且安心在這兒呆著吧, 目前來說這里會安全一些。” 江湖上知道他的人不少,哪怕她尋到機會公然將冥咻銷毀, 老館主的處境也一樣危機重重。天下之大,野心勃勃之人多不勝數,讓人防不勝防。如果真要回歸平靜,只得隱姓埋名, 并換個面貌。 這事與她息息相關,還真得替他們想想,否則難保別人不會找上她。 同尤應德道別后,蘇秒想著,好歹相識一場,便命人將牢房做了改造,并央著楚君寒讓他將尤應德四肢的鐵鏈去掉。 一番改造之后,尤應德所處的環境猶如客棧里的天字一號房。 如此一來,蘇秒便能心安理得的將冥咻銷毀。 嗯,比較不那么內疚了。 蘇秒自出了牢房便立刻差人去尋姚宏,意外的是,她白天派出去的人,入夜前便帶著消息回來了。 原來她的戲班子在自己自西晟皇城出發后不久,便跟著啟程前往北耶,如今戲班已在北耶皇都有些時候。 好在睿秦王宴請的時間在傍晚,于是翌日清晨蘇秒便提前出了御鳧宗。她來到皇都內最享有盛名的茶樓,霸道的清場后,幾個她要見的人已經被她的暗衛們領過來。 “恩人。” “東家。” 來人見到蘇秒先行了一個禮,憐夢和班主司青松更是激動的上前了兩步,眼里蒙上一層水霧。 “哪兒來那么多虛禮,都坐下吧。” 蘇秒笑呵呵的招了招手,指著座位讓幾人落座,絲毫不覺生分:“閑話不多說,我先將重要的事情同你們說一說。” 敘舊可以慢慢來,人牙子那邊怕慢了會多生事端。他是三公主的人,絕非善茬,指不定正在籌謀如何取她小命呢! “你們要找的人牙子我知道在哪兒,一會就讓我的人帶你們過去。” 蘇秒面向余旬書和仇竹,可當她把話說完后,仇竹立刻露出殺意,拎起擱置在桌上的佩劍就要離去,蘇秒趕緊出聲制止:“誒,你等等,我話還沒說完呢!” 說罷,蘇秒轉而面向默默無言的姚宏:“你們族長我見過了,你放心,他現在很安全。你們的情況我也都聽他說了,如今我就問你,你知道你的族人如今在何處落腳嗎?” 姚宏微楞,但他很快便回過神,堅定的點了點頭。 “這樣,一會你同余大哥他們一同前去。待他們成功復仇后,你便帶著余大哥去找你的族人。余大哥是妖醫的弟子,沒準兒能幫上你們的忙。” “姚宏的族人得了怪病,至今未找到病因。余大哥你醫術了得,這事兒還得你出手相幫。” 余旬書起身,重重施了一禮:“恩人多次施恩,余某感激不盡,無以回報。恩人請放心,待殺了那人牙子,我便同這位小兄弟同行,勢必還他們一族康健!” 未再多言,蘇秒喚來她的女暗衛:“應林。” 余旬書身旁憑空出現一位英氣勃發的女子,她只輕瞥了余旬書一眼,便一言不發的使著輕功離去。 姚宏見狀,立刻追去,余旬書和仇竹相視一眼,不甘示弱的隨后跟去。 幾人離去后現場安靜了許多,蘇秒這時才有閑情同憐夢和司青松話家常。無非也就是聊一下各自的近況,他們二人對于蘇秒的病情十分擔憂,倒是蘇秒,完全不當回事。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步凌修便前來接蘇秒。事實上他一直在,只是不愿擾了她的興致。 距離睿秦王府開宴已時辰不多,那畢竟是王府的宴請,自然是要著正裝,蘇秒還需回去好好準備一番,哪怕那個宴席是個鴻門宴,該有的體面還是要有的嘛! 為了確保蘇秒能夠安然無恙,楚君寒特地將楚易婼一并帶來,讓她寸步不離的守在蘇秒身旁。 然而,到了睿王府后,楚易婼立刻垮下小臉,瞇著眼兒看向遠處,讓得蘇秒好生疑惑:“怎么了你?” 楚易婼向正前方點了點頭,嗤笑一聲:“就她唄。” 蘇秒隨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入目的是一位溫婉賢淑的女子,她臉上帶著幾分病態,嬌嬌柔柔,我見猶憐。此刻,她正與三公主母女站在一塊兒,偶爾向她這邊看來,目光柔和,唇邊茍著淺淺的笑意。 蘇秒收回眼,笑道:“她招你惹你了?” 這么看去,她倒不像會主動生事的人。易婼何故討厭她? “別看她這樣,她其實就會做些表面功夫,心眼兒可多著呢!” 楚易婼說得咬牙切齒,想起曾經著過她的暗道就一肚子火氣。這女人和她的師娘一樣,一肚子壞水,打小就喜歡裝柔弱博取同情,不知陷害了她幾回!好在師父回回都護著自己。 蘇秒了然的點點頭,又向那女子看去:“什么身份?” “長公主府的琉璃翁主。”說罷,就見楚易婼笑瞇了眉眼,不懷好意的向琉璃翁主看去:“讓她一肚子壞水,活該得不到所愛。” “整個北耶國都知道,琉璃翁主心系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啊!” 楚易婼瞇著眼兒怪腔怪調,在說到太子殿下時,還特意拔高了音量。 在聽到太子殿下之后,蘇秒的心咯噔跳了一下后,心跳又變慢了。她想起關于太子殿下的傳說,還想起那日與北耶太子對視的情形,更想起楚商玄同自己說過的話。 楚商玄說她不會喜歡他如今所處的環境。她不喜歡的環境不就是皇宮嗎? 她敢保證,北耶太子絕對就是楚商玄! 忽然間,心情不太美麗了。 原來在他的地盤有個真表妹。 那個真表妹還在肖想自己的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