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小蜘蛛實驗不同，蜘蛛實驗中所有的復制品都是一樣的動作和行為。

    但這第二輪試驗中，新捏品從一開始就有不同的反應了。

    一開始還是一樣的。

    【楚楚】都被從陽臺滑倒的那一瞬間救回來了。

    接下來變美變漂亮變有錢倒是還算一致。

    后面：一部分【楚楚】選擇去打臉前男友和前閨蜜。

    做法不一而足。

    有在前男友家門口堵門扮偶遇的；

    有注冊新微信和新微博和新的網游賬號在網上撩的；

    還有，錄個哭哭泣泣的小視頻上網找閨蜜撕b讓網民去人rou閨蜜的。

    楚楚：“我當時怎么忘了這個？”

    打臉多爽啊！她竟然沒做！

    然后照舊是青華大學，照舊入學，照舊曠課。

    繼續走樣。

    一部分【楚楚】當上了網紅，假冒清華大學學生，天天舉著個相機探各個奢侈品店，坐飛機吃龍蝦，想進演藝圈。

    一部分【楚楚】直接去橫店蹲點，手里抓了一大把各種據說很有門路的人的聯系方式，用錢收買，多管齊下之后直接以龍套身分出道了。

    一部分【楚楚】去韓國買了個文憑后假裝女團畢業，跑去華誼自薦了。

    楚楚看得熱鬧，沒想到她的人生本來可以這么豐富。

    還有，去買文憑和用錢收買換龍套角色的cao作太聰明了！她都不知道她這么聰明！

    她好奇地問：“她們不用做任務嗎？”

    孔明點頭：“有任務的。”

    于是接下來，她就看到去泡蔣晶國的【楚楚】了。

    有只是混了個包就被甩的日拋式，也有成功被包養的，更有真混成了蔣晶國未婚妻一角的！

    楚楚頓生感嘆：“夠牛啊！”

    當然還有去泡小鮮rou的。但小鮮rou雖然睡粉，但他不會跟粉認真，不管粉多美多有錢也一樣，畢竟蘇小鮮rou在一開始還是對自己的演藝事業有野心的，是想紅的。

    當然不肯這么快就定下來了。

    于是沒什么耐心的【楚楚】們就開始復仇之旅。

    楚楚發現攻略蘇小鮮rou的【楚楚】普遍沒什么耐心。而在一開始選蔣晶國的【楚楚】倒是都更綠茶，也更知道放長線吊大魚。她看到剛才那個編號為16700的【楚楚】足足花了三年才爬上未婚妻寶座，耐心絕對是史詩級的了。

    但后面結局急轉直入。

    攻略蘇小鮮rou的【楚楚】很快被扒出顏值短期內上升，原來的臉和現在的臉擺在一起沖擊力太大，【楚楚】淪為全網黑。超過三成的【楚楚】在這一關都崩潰，退出游戲。

    攻略蔣晶國的【楚楚】，一部分在開始就成了日拋或周拋或月拋，接下來的下場也不太美妙。再轉去攻略蘇小鮮rou都會很快再次被日拋或翻出黑料。

    另一部分挺過最初的新鮮期后，也成了外圍的有力補充，之后別說給張懷真大佬造成困擾了，連跟大佬同個飯店吃飯都成了奢望，幾乎全部都很快迷失，有幾個還染上了毒癮和賭癮。

    最后，有幸能在蔣晶國身邊留到一年以上的和那個成了未婚妻的，最后也沒能堅持太久。蔣晶國在沒有跟張懷真結婚之后迅速成為了張懷真公司殲擊的對象，公司在一年到五年內破產倒閉。

    【楚楚】們自然另尋良枝去了。

    真·楚楚在一小時內看盡悲歡離合，愛恨情仇。主演還全是自己。

    感覺還挺爽的！

    “我當時……”她突然對孔明說，“我當時其實是選擇不攻略蔣晶國和蘇臻吧？”

    她當時哪個也沒攻略。結果反倒成了不一樣的煙火嗎？

    孔明點頭：“是。”

    楚楚：“那為什么她們全都去攻略了？”

    孔明：“因為這本來就是你的性格啊，按照資料，你是會去攻略的，不管是蔣晶國還是蘇臻，都應該是你會愿意攻略的對象。”錢、權、財、色，四樣俱全，不管選哪一個男人，都會獲得女人想獲得的一切。

    “但我當時……”她還記得她當時覺得蔣晶國特別油膩，看她的眼神還很不舒服。而蘇臻完全不像在屏幕里看到的人設，他自己就挺像一盤菜的，還是任君品嘗的那種。

    于是她兩個都不喜歡了。

    “其實是我的審美觀救了我的。”楚楚說。

    這真是意外啊。

    第83章 崩潰與死亡

    楚楚睡著了。

    孔明看到那具機械身體閉上眼睛靠在記憶泡沫塑料椅子上緩緩滑下去。

    一個人工智能, 在機器里，會睡著嗎？

    她應該不會疲憊。

    不會饑餓。

    不會有愛恨。

    自從人類開始暢想人工智能和機器生命起, 科學家們就開始努力了。

    科學家們的想像總是格外悲觀些。

    占主流思想的科學家們認為人工智能會精于計算。它們依靠計算和邏輯而生, 所以如果出現機械生命, 它們不會有愛，不會仁慈, 只會冰冷的計算如何才能更好生存。

    結論基本都是先消滅人類，再消滅其他動物，占領地球，發展機械文明。

    小部分的科學家認為人類在創造一個造物時都會先考慮如何去使用它。人工智能出世的前提肯定是為了替人類服務。于是誕生的人工智能就成了人類虐它千百遍，它待人類如初戀的典型。如果是浪漫的科學家, 會思考擁有生命和人性的人工智能在被人類虐待以后的起義與革命。

    最極致的浪漫就是死亡嘛。

    總之，人類就算把機械生命造出來了, 最后也會跟人家打起來。

    這是楚楚的話。

    “那你是怎么想的？”孔明當時背對著她，“你會想毀滅人類嗎？”

    楚楚靠在椅子上百無聊賴：“我？我哪有那個閑工夫？”

    他也覺得楚楚不會這么想。

    然后楚楚就對眼前的“戲”——她是這么說的——毫無興趣了。

    然后，她就睡著了。

    孔明把她抱起來，又用記憶泡沫塑料造出一個床, 把她放上去，讓她繼續睡。

    剛才她的游戲時間只有六個小時，但體感時間是兩天一夜。

    人只要看到太陽升起、落下就會以為是一天，哪怕實際時間沒有這么長也會有這種感覺。

    所以楚楚會累，會睡著, 真的是一點都不奇怪。

    讓她睡吧。

    孔明背對著床, 繼續盯著眼前的八個投屏。

    實驗數字進一步擴大了。

    ——她現在其實是醒著的。

    眼睛閉著, 但不意味著她睡著了啊。

    別忘了她是有蝙蝠能力的超能力美少女！

    她剛才只是閉上眼睛，想試試看用蝙蝠聲納來“看”的效果。

    誰讓她自己的“大腦”一直在告訴她，她的新耳朵有多牛b。

    她能不想試試嗎？

    當然不能。

    眼睛倒是閉上就沒辦法再透視了。但耳朵卻沒辦法閉上，它一直勤勤懇懇的接收著各方傳過來信號。

    順便，她的鼻子竟然也是信號接收器。

    還有她的頭發。

    還有全身的假汗毛。

    還有皮膚。

    蝙蝠聲納是蝙蝠出聲然后通過反射回來的聲波來確定距離和前方物體的大小、速度。

    她這個更牛b一點在于她甚至不必自己發聲，外界聲音也可以做她的音源，輔助她探測距離、物體大小、物體的動作。

    現在，孔明的每一聲呼吸，他坐在地板上會不自覺的用手指在膝蓋上敲擊，他眨的每一下眼睛，都被她吸收了。

    投屏中每一個虛擬人物的聲音也全被她清清楚楚的記下來，區分清楚了。

    現在，一共有342877919個虛擬人物。她們的聲調、音頻雖然是一樣的，但說的話全都不一樣。偶爾有幾個遇上一樣的情景，說了一樣的話，她也能區分出來她們在哪個位置。

    這叫什么？

    大腦回答她：空間坐標。

    一個坐標上的聲音突然消失，那就是她崩潰了。

    這是她睜著眼睛時沒有發現的。

    ——虛擬角色崩潰前的聲音被消掉了。

    是固定值？

    不。

    有30秒的。消聲30秒后，這個坐標位出現了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