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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攝政王還沒駕崩在線閱讀 - 第171頁

第171頁

    茶色清淡,哪怕離得杯盞很遠,亦能聞到甘甜。

    然而諸鶴只淺淺抿了一口,就掀起的偏過了頭:“好苦,你是不是沒放茉莉花?晏榕你好小氣啊。”

    晏榕自然知道懷里的人在存心找茬,將杯盞重新放回桌上,耐心極了的看諸鶴一眼,溫聲道:“那孤給皇叔重新泡好么?”

    諸鶴美滋滋的晃了晃自己的腳丫:“好呀,你泡好喝一點。我覺得你就是睡了我就翻臉不認賬,連杯茶都不想給我喝了的人。”

    晏榕:“……”

    晏榕輕輕搖了搖頭,在諸鶴唇邊吻了一下:“休要胡言。”

    反抗又反抗不了,打也打不過,更何況昨天那么親密的事都不知道做了幾次。

    諸鶴連反抗都懶得反抗,任由晏榕親好了坐回去,才慢悠悠的繼續了昨晚自己沒來得及說完的事兒:“對了,樓蒼的圣旨你讓來喜加急傳回去了嗎?”

    春茶茉莉和柚子葉都呈裝在不同的琉璃罐中。

    晏榕一一將琉璃罐從桌下的小抽屜中取出來,揭開蓋子,細致的按照諸鶴喜歡的口味給他調。

    此時聽到諸鶴再提起樓蒼,晏榕的神色終于較之前緩了幾分。

    他將茉莉花瓣碾細了些,用木勺舀進茶壺底,再鋪一層柚子,待guntang的熱水沖入茶壺中,才微微笑了下,重新湊近諸鶴耳邊:“既是皇叔如此辛苦寫成的,孤自然不能辜負皇叔的辛勞。”

    諸鶴:“……”

    諸鶴總覺得這句話有哪里奇怪,正準備重新說明一下,便聽晏榕又肆意的補上了下半句,“只不過那張圣旨上都是皇叔被孤弄時濺上去的水,孤怎么舍得拿給他人觀看。所以孤親自謄寫了一張,此刻已經送往燕都了。”

    諸鶴:“……”

    若是晏榕不提還好,他一提,諸鶴便控制不住的想起昨天自己寫那張破圣旨時的場景,一時間臉色簡直難看極了。

    繚繞的香氣在壺角漸漸溢散開來。

    晏榕早已學會見好就收,重新為諸鶴斟滿了茶,柔和道:“皇叔不氣,是孤昨□□著皇叔的。皇叔若是還想罵孤,也先喝口水潤潤嗓子,好不好?”

    諸鶴:“……”

    小兔崽子!!

    諸鶴在心里大聲辱罵了晏榕一百遍,氣憤無比的將他手中的金盞截了過來,一飲而盡,然后翻臉不認人的將杯子塞回了晏榕手里:“我要午睡了,我聽不到你說話,再見!”

    *

    自第一任開國皇帝太高祖建朝以來,大歷的城池版圖便在不斷擴大,由最先僅有的四十三座城池演變成今日的六十七座。

    其中除了功不可沒的樓老將軍與樓蒼,也離不開大歷祖輩的積累。

    至少在民間百姓看來,除了諸鶴這個昏庸無能還專權欺負小太子的攝政王以外,每一任大歷帝王都可歌可表。

    而晏榕則更是可歌可表中的楷模。

    三十萬大軍除開先頭部隊,晏榕的馬車從燕都出發一路向西北而去,足足過了近一個月時間,才終于快要到達國境邊界。

    ——也正是北狄壓境的地方。

    五年前北狄王病逝,后北狄奪嫡大亂,三王子鄔玉最終在大亂中獲得王位,雖然民間傳聞他涉嫌毒殺其余兩位王子,但此事隨著鄔玉在王位上越坐越穩而逐漸銷聲匿跡。

    鄔玉曾為質子被北狄王送往大歷,熟知大歷宮中官員名冊,再加上他的性子與他的哥哥弟弟截然不同,乖張無羈,一旦稱王,必將成為大患。

    在晏榕還未登位之前,諸鶴就已經安排樓蒼鎮守北狄已久。

    北狄忌憚鎮國將軍威名,幾年來也未曾侵擾邊關,只是待樓蒼前腳一走,鄔玉后腳便壓了上來。

    越往邊境線走,所見越是荒涼。

    在晏榕前來的這一個月內兩軍已有幾次交火,雖然樓蒼的副將還在,但也只能堪堪守住防線,并沒有哪怕一次成功擊退北狄。

    在一觸即燃的戰火中,百姓們紛紛四散而去。

    等晏榕和諸鶴走下馬車,看到的便只有頹倒的房屋,和無法長途遠行離開的婦老小孩。

    樓蒼的副將白日守在城墻之上,一直等到換崗,才身著玄甲來到大營,跪拜晏榕:“臣參見陛下!”

    諸鶴就跟在晏榕身后,原本正在思考自己宵夜吃什么才好,突然聽到這聲音似乎有些耳熟,便探了探頭:“誒……溫平?”

    這人諸鶴還真認識,還是七八年前那一起在南疆吃過沙的交情。

    那時候這人就在樓蒼身邊當副將,沒想到這么久還在樓蒼身邊。

    溫平愣了一下,向諸鶴看了過來:“您是?”

    諸鶴面上還遮著兜帽。

    晏榕給他的遮住了那滴標志性的淚痣,只能看到下半張臉和殷紅的唇。

    諸鶴思考了一下,覺得攝政王突然詐尸這件事還是挺擾亂軍心的,于是閉了嘴,擺了擺手,縮回了晏榕身后:“沒,沒,就是聽百姓們說起的,你不用放在心上。”

    溫平這段日子早已身心俱疲,沒再細思,而是朝晏榕又行了一禮:“陛下遠途而來,舟車勞頓,按理說臣不該過問此事,但臣實在……”

    “你想問樓蒼的事?”

    晏榕的語氣依舊很溫和,只是狀似無意的扶了扶諸鶴面上的兜帽,才繼續道,“你不必擔心,樓將軍的事孤已經調查清楚,在來的路上已經下令放人了,你也起來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