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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鶴愣了愣:“啊?” 攝政王寢殿內的燈火明亮,少年的側臉在光影中便顯得愈發出挑。 只見晏榕伸出手,將方才就在桌上 放的那只沉香木匣取了過來,揭開蓋子,便露出裝在匣中的兩只金盞。 沉香木匣是正正矩矩的方形,除了盛在絨布中的兩只金盞,內里的酒托架上還放著小小一只木塞封口青花瓷瓶。 晏榕取出金盞,一杯放在諸鶴面前,一杯放在自己面前,再揭開青花小瓶上的封口,一陣濃郁的酒香頃刻間便飄了出來。 “這是母后進宮那年親自釀的梅子酒,她一共釀了三瓶,這是最后一瓶。” 那酒瓶著實精致非常,看上去容量就小得出奇,但其中的酒香四溢,的確一聞就是十分難覓的佳釀。 晏榕禮儀向來到位,先將自己面前杯中的酒盞倒滿,然后雙手放在諸鶴面前,再斟滿另一只。 他舉起金盞,向對面的人敬了敬:“皇叔請。” 諸鶴:“……” 諸鶴倒是不擔心晏榕會在酒里下毒想弄死他,反而被剛才的話勾起了好奇心。 他下意識拿起了面前的酒杯,正要喝,又沒忍住,開口問道:“你說這是你母后釀的第三瓶……那前兩瓶呢?” 晏榕將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再重新斟了一杯,看著諸鶴,柔聲道:“第一瓶開封是她當上皇后的時候,第二瓶是孤出生的時候。” 諸鶴:“……” 感覺自己似乎不配喝這瓶酒。 迎面而來的酒香時時刻刻勾著諸鶴心里的饞蟲。 眼見著對面小太子又倒了一杯,諸鶴生怕自己喝慢了這么一小瓶酒沒了,立即端起金盞一口干了,然后手腳麻利的也給自己重新滿上,這才砸吧砸吧嘴道:“還真是好酒!” 晏榕縱容的由著諸鶴動作,唇畔的笑意深了幾許:“皇叔喜歡?” “喜歡喜歡。” 諸鶴一連幾杯,飛快的全進了肚,很快面上便飛起了一層淡淡的紅。 他推了推面前的金盞,眉眼靈動的向晏榕飛過來,“本王最喜歡的便是酒了,像是這種好酒,本王就更更更……喜歡。” 攝政王的容貌絲毫沒有男子的英氣,反而更為精致綺麗,尤其在酒意漸漸上來時,薄薄的暈色染上眼睛和眼尾的淚痣,整個人便愈加顯得妖異艷麗。 晏榕不知何時幽沉下來的目光一直在諸鶴左眼下那顆小小的淚痣上停了許久,突然生出 種想添咬那里的沖動。 他靜靜的將這種沖動無波無瀾的壓了回去,聲音都帶上了幾分啞意:“皇叔,這酒烈性很強,你醉了嗎?” “你才……醉了。” 諸鶴迷迷糊糊的晃了晃青花小瓶,又從中倒了一杯出來。 只是這一杯沒能準確的對著嘴喂進去,而是不小心潑在了唇邊。 酒液便順著他殷紅的唇一路滑下來,直滑進半披在身上的浴衣里。 過了好半天,渾身輕飄飄的諸鶴才后知后覺的發現自己沒喝上,皺著漂亮的眉罵了一句臟話,正要再次伸手去夠酒杯,便見另一只手端著盛滿了酒的金盞,塞進了自己手里。 接著。 那只修長有力的手從外握住了諸鶴的手,也一并控著諸鶴的手指,握住了他手中的酒杯。 身后不知何時貼上了一個硬邦邦的身形,隨即溫熱的氣息從耳畔傳來。 “皇叔醉了……孤來喂皇叔吧。” 諸鶴:“……” 身為直直的鶴鶴,雖然已經有些暈暈乎乎,但大抵在第六感里還是覺得有哪里不對。 而且,這么一小瓶酒,就算濃度再高……以自己的酒量,總不可能這么快就醉的。 一定是,一定是有哪里不對。 諸鶴下意識的扭了扭頭,像是想要拒絕,卻很快便發現自己將自己更深的送進了身后那人的懷里。 濃郁的酒香再次盈滿了鼻尖。 貪嘴的諸鶴一下子沒能抵得住誘惑,再次任由那只金盞中的酒全數滾入了唇畔。 可這次不知是不是因為身后的那人靠得實在太近,這杯酒一入喉舌,登時便似是在諸鶴的五臟六腑里燃了一把火。 一股極其怪異的難受頃刻間在他的體內蔓延開來。 像是哪里癢……可不像,又似乎是不知何處在瘋狂的叫囂。 諸鶴覺得自己渾身沒有一處不在煎熬,沒有一處不想得到解脫,沒有一處不在感受無法忍受的灼燒。 他幾乎無意識的蹭了蹭身后那人,接著立刻又像是抗拒般的挺直了身子,聲音干澀的不成樣子:“我好熱……” “皇叔醉了,當然會熱。” 少年清朗的聲音像是冰涼的泉水,不慌不急的潤進諸鶴的耳旁:“孤幫幫皇叔,好么?” 諸鶴已經快顧不上旁人在說 什么話了,可來自小動物的直覺仿佛依舊告訴了他這種幫忙會很危險。 他想去找個冷水池泡著,于是伸手去試圖推開攔在腰上的那只手,可半晌也沒能有什么作用。 時間一久,便更加煎熬。 諸鶴原本就不是個多么堅定的人,此刻被這種近乎煎熬的熱燙折磨得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他放棄般的倒回了身后那人的懷里,微闔著眼,玉白的手指無助的四處抓了抓:“幫……怎么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