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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愛神眨眨眼在線閱讀 - 愛神眨眨眼_分節閱讀_79

愛神眨眨眼_分節閱讀_79

    小馬唱完了,問我:“聽過嗎?”

    他的眼角瞥向cd架。

    我說:“何止啊,老馬也唱過,他英文比你聽上去標準啊。”

    小馬挑眉:“老馬會英文?”他咋咋舌頭,“你又不會英文,你懂什么標準不標準的?”

    我走去臥室,拿了老馬彈吉他的照片啪地放到茶幾上——我把這張照片收進了臥室床底下的儲物盒里。

    我比著拇指,得意洋洋:“老馬以前玩樂隊,搞樂隊的時候,什么崔健,唐朝,五月天,都還穿開襠褲呢。”

    小馬翻了翻眼珠子:“你知道什么啊就亂說,根本不是一個年代的人,根本不是一個類型的。”

    我笑,說:“你對老馬也什么都不知道嘛。”

    小馬要說什么,下巴都抬起來了,嘴巴都張開了,眼睛已經開始往外噴火苗,我看他,他看我,他先避開了。他再沒說過一個字,裝好吉他就走了。

    我再沒在老馬家見過他,聽過他的吉他,看過他的燒腦電影。

    沒一陣,老馬發現自己的羊絨圍巾沒了,他猶豫了幾天才來問我,我承認了,我說我拿的,拿去賣錢了。

    老馬又猶豫了幾天,才帶著我去了好再來,見范經理。我們在范經理樓上的辦公室說話,老馬說:“東西不用他還了,我就是想要他寫個保證書,保證以后再也不偷東西了。”

    范經理拿手帕擦汗,擦鼻子,說:“要還的,要還的。”他一擰我的胳膊,嗓門老高:“還不快寫!”

    我“認罪伏法”,“痛定思痛”,洋洋灑灑寫了一整張a4紙的保證書。保證加悔過,承諾以后絕不再偷東西。寫完,我簽了名字,咬破手指,印了個指紋。范經理檢查了一遍,陪著笑遞給老馬,說:“您看看。”

    老馬擺手,沒看,看我,說:“小寶啊,你以后要好好的,知道嗎?”

    我點頭。老馬拍了拍我,站起身往外走,范經理送他,送到門口,嘴里還在念叨:“一定還!一定還!”

    我說:“老馬沒讓還錢啊……”

    范經理用力甩上門,指著我的鼻子就罵:“你聽聽看你說的話!還要不要臉了!”

    我笑笑,說:“那不然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回來?物歸原主?”

    范經理踹了我一腳,我溜出了他的辦公室。

    我去了四季廣場,我找到了那個買圍巾的小年輕,但是圍巾不在他手上了,他轉手賣了,賣了一百塊,全用來做腳指甲了,我找到小年輕的下家,下家也早把圍巾賣了,賣了五十,他全充進王者榮耀里了,下一個下家把圍巾白送給了一個男的,睡天橋下面,那男的也不知道有什么毛病,整天就是蹲在橋底下看河,我陪他看了半天河,半天沒打聽出圍巾的下落。我就自己鉆進他自己搭的小棚屋里面找,還真讓我找到了,老馬那條格紋羊絨圍巾綁著兩根竹竿,這兩根竹竿撐著男人的小窩。

    我開始按照范經理給我制定的存錢計劃存錢,按照網上的市價,我要還老馬三千六百三十塊。

    寫過保證書后,我在老馬家又待了一陣,直到我拿了他的三張綠洲的專輯,送給一個ktv的前臺,換了兩顆薄荷糖,被他發現,老馬不讓我住了,他唉聲嘆氣,在一個晚上,把我送出門,我說:“老馬,我走了。”

    老馬說:“小寶啊,做人守信用很重要,你以后不能這樣了,會出事的。”

    我點頭,老馬站在燈光和陰影交界的地方,發色一邊深,一邊淺,臉上一邊有光,一邊黯淡,他看著我的眼神沉甸甸的,看得我有點怕。我趕緊走了。

    我腦海中浮現出來的就是老馬那一邊還算活著,一邊已經死氣沉沉的臉。我仿佛還能聽到他說我,會出事的。

    我趁盤問我的警察走遠了,悄悄回蜀雪:“如果我從肖灼家里偷了那把真的槍,丟了它之后,沒有搞一把仿真的放回去,今天晚上這一切是不是不會發生?”

    蜀雪拍拍我,說:“今晚發生的一切都是因為他自己做的決定,小寶,不要把自己套進去。”

    欠老馬的錢我后來還上了,那里面還有小馬給我的六百塊。

    想到小馬的那六百塊我就想笑。那六百塊我是怎么進賬的呢?

    一天,我接了個外賣電話,一個熟客辰老板在富豪浴場包了個房間打麻將,三缺一,實在找不到人了,喊我去頂位,麻將打到十二點,我們散了,其中一個牌友朱老板留了我的電話,我們順便在房間里干了一炮。事后,他請我去附近的玩具酒吧喝酒,玩具是融市有名的gay吧,開在小酒館云集的貴州路末端的一條小巷里,我和朱老板才走進巷子,沒幾步,我一眼就看到一個人拉著小馬從酒吧里出來,小馬嘴里嚷嚷著什么,

    酒吧門前沒有霓虹燈,巷子里也沒有路燈,兩邊的建筑高高的,擋住了月亮,在夜里總是很亮,很吵的貴州路到了這里是黯淡的,安靜的,簡直悄無聲息。

    酒吧門口有個發紫紅色光的燈箱廣告牌,上頭印的是:啤酒特惠,買三送一。那是附近唯一的光源。那光照在小馬臉上,他從頭到腳都發紅。

    小馬太好認了。年輕,帥,十幾歲呢,就只比我矮了個半個頭,主要是稚嫩,總像不服輸,總像他就是對的,但又總像在學著什么,領悟著什么。我說不好,每個人都像廟里的百首菩薩,一百來個頭,有笑的,有怒的,有幽怨的,有灑脫的,各個都是他。

    他往我和朱老板這里看了一眼,眼神沒停留,他沖拉著他的人直喊:“你一定認識他!你們就是一伙的!”

    我又往前走了幾步,靠那個燈箱廣告牌近了些,我認出抓著小馬的人了,是酒吧的老板明明,我們是老相識了。我喊了聲:“明明!”

    明明看我,小馬也看我,小馬一哆嗦,慌里慌張地低下了頭去。這小子現在才認出我。我笑出來,上前和明明說:“這是我弟弟,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