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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實在不行,就給meimei找個有錢人家嫁了,多要些彩禮錢,也就把他現在的債務填的七七八八了。只是meimei在宮里,沒到年限不能出來。 趙麒年也是著實難得動了回腦子,“我把閑置的宅邸都給你,你助我進京找我meimei……” 他話沒說完,就被趙康冰冷的眼神刺的一個激靈。 趙羨詞直勾勾盯著他半晌,冷笑道,“哦?找到你在宮里的meimei,你打算問她要錢?” “嗐,她一個婦道人家,能有什么錢。”趙麒年還是有些恐慌,按捺道,“只是我meimei早已到婚嫁的年紀,又與京中周侍郎家的小公子有些交情——你從京中來,應當知道周家的權勢,若是我meimei出面求求那小公子,南省這些都不是事。萬一再成就一樁姻緣——” 趙麒年說著,甚至有點自鳴得意。仿佛自己已經成為侯爵府的小舅子。 卻見趙康忽然笑起來,只是那笑容令他不寒而栗。 趙羨詞手腳冰涼,心里卻異常平靜。 果然,即便再來一次,遇到危難時,她的好哥哥依然會想著賣她掙錢。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么好顧忌的了。 “聽起來真不錯。”趙羨詞笑呵呵道,“但此去京城,山高路遠,少則半年,多則一年半載也未可知。不如這樣,我送你去京城,保你風風光光,跟從前一樣前呼后擁,包你吃穿用度。但是,你去京城的這段日子,你家宅邸就暫且交給我作抵押,我們去官府做明證,倘若兩年內,你拿到銀子回來,不僅你上京的錢我分文不取,你家宅邸我也如數奉還,如何?” 趙麒年一聽,還有這等好事?他最是好面子的,原想著,就算趙康借錢給他,也不過是灰溜溜地去,誰曾想,趙康竟然能這么傻!他覺得,趙康一定是被周家的權勢嚇到了。 畢竟,即便趙康是御史贅婿,也不過是一介白丁商賈,身份低微,能攀上像他趙麒年這樣京中有人的官眷,自然要巴結些。 看趙康這個態度,趙麒年才舒坦了些。當下應道,“好好,擇日不如撞日,我們立刻就去官府!” 趙羨詞隨他去了。 因趙麒年自愿,很快就取來趙府宅邸的地契,當面交給趙羨詞。 趙羨詞不動聲色地收了,“既然如此,趙兄何日啟程?”又道,“不知此事,可要告知令堂?” “不用,我母親懂什么,她聽我的。”趙麒年擺擺手,迫不及待道,“就這兩日罷,你準備妥當,我就啟程。” “你自己去?” “當然!” 趙羨詞垂著眼眸,讓人看不出情緒,“建議趙兄還是與令堂一起過去,畢竟,不管進京還是入周府,你一個外男只怕見不到女眷,由令堂做這些更合適些。” 趙麒年想了想,也是這個理。于是接了季馥蘭出來,高高興興回家收拾行禮去了。 季馥蘭本打算拼著老臉,哪怕下跪也要求一求這個趙康,望他能出手幫趙麒年一把,畢竟趙康攀上了秦御史的親,只要秦牧云和他愿意幫忙,趙麒年官復原職的機會更大些。 她甚至還不知道,趙家的產業都已經被趙麒年輸光了。 可是,還沒等她動作,甚至眼淚才剛剛流出來,趙麒年就興沖沖地叫小廝請她回府,準備即日赴京。卻沒告訴她,趙家宅邸地契已經交給了別人。 季馥蘭被蒙在鼓里,在趙麒年語焉不詳的興奮之下,還以為是那趙康被自己兒子打動了。想想也好,若能進京一趟,就算她jiejie周夫人不管,大不了她咽下怨氣,去季府求人。 趙羨詞果然給他們準備了盛大的排場,一艘大船開著,兩艘小船在兩側保駕護航,船上吃穿用度一樣不落,比當初她們母子三人進京的排場還大。 趙家母子出發那日,趙羨詞在書房里端詳著地契,內心十分平靜。 此去京中,山高水長,路更遠。 若是遇到什么意外,可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梁春沉默著聽趙老板說,“趙麒年進京了。” 他不想插手的,但是,離開了南省地界,就算要查,也查不到他頭上。而且趙老板說了,“他們流落外地的日子里,煩請梁老大多多照顧些,該花的錢我一分不差。” 當初被流放時,她吃了多少苦,吞下多少怨氣,這一次,不求母親和趙麒年嘗一遍,但至少也要讓他們知道,活著并不容易。 “只要人不死,其他該討債的討債,該要飯的要飯,我也管不著。” 只是離了南省,難免會出現意外。梁春聽趙老板話里話外的意思,是無論如何一定要保住他二人性命的,只好派了手下得力干將,帶了十來個人,一路跟上去,權當保駕護航了,當然,偶爾也扮演一下討債的角色。 趙家母子一走,趙府便空了下來。 其實,趙家早已經沒錢發月錢了。如今當家人不在,府上下人逃的逃,跑的跑,趙羨詞也不管,只是派雷守青過去看著,不準拿走趙家的東西。 沒過半個月,趙府便人去樓空。 這夜,秦牧云陪她去趙府,偌大的府邸豁然一空,乍一看頗有衰頹之態。 但雷守青十分愛惜,吩咐人每日清掃,好歹稍微減了幾分蕭瑟。 “云兒,你喜歡我家嗎?”趙羨詞回到自己的閨房,看著這熟悉的一切,心里卻止不住一陣鈍痛。她本也是有家的,可惜這府里,并沒有人拿她當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