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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妖冶一笑,毫不在意地跟著衙役走了。 趙羨詞站在原地,如墜冰窟。 ** “我已經扮得這么像了,還能如此輕易讓人看出是女扮男裝嗎?” 趙羨詞氣的咬牙切齒,委屈地抱住秦牧云,惱道,“她還要挾我!” 尤其還是一臉胸有成竹的模樣,篤定趙羨詞不敢不救她。 秦牧云扶額,打量著趙羨詞的裝扮,又看到趙羨詞一馬平川的胸前,和高高的立領,幾乎擋住了所有女子的特征。再加上,趙羨詞刻意大步走路,如今連半點女子的姿態都沒有。 “說實話,我覺得旁人輕易看不出來。”秦牧云沉思片刻,“況且,你與她接觸又不多。” 趙羨詞稍微冷靜了下,“如果這樣的話——迄今為止,知道我是女子的,只有揚城的十七娘。”她頓了頓,“云兒,這個羅瑤說話,是否帶有揚城口音?” “沒有,”秦牧云搖頭,“她官話說的很好,雖然有點口音,但也不似揚城人。” 雖然很是苦惱了一番,但因為羅瑤被抓走前那句話,趙羨詞無奈之下,還是打通關系,去牢中看望了她。 羅瑤老神在在,見她過來,笑道,“趙老板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我都在這里待兩天了。說實話,我可沒吃過這樣的苦,要是再待下去,我可不敢保證會說出什么來。” “……”趙羨詞好生氣惱,卻也不表現出來,單刀直入地問,“十七娘想要什么?” 羅瑤愣了愣,似乎有些驚訝她竟然知道自己的來路,于是眼波一轉,笑道,“自然是想要你了,十七娘對你很是上心呢!” 竟然真是十七娘!趙羨詞皺緊眉頭,一時間拿不準該怎么辦。 她身為女子之事,如今成為落在十七娘手里的把柄。這種時刻被威脅的感受,實在令人如芒刺在背。 趙羨詞本有揭露自己身份的打算,只是時機未到,也不想對外宣傳。想著,等生意漸漸做大了,男女也就沒有那么重要,讓人知道自己是女扮男裝也沒什么大礙。 但是如今境況卻大不相同,她現在是秦牧云的夫君,是御史贅婿。別的都好說,唯有這一關,實在不好過。 但趙羨詞實在厭惡這種被人威脅的感覺。 她盯著羅瑤看了一會兒,問道,“你可知自己如今身在南省,并不在揚城,這里不是十七娘的地盤。” 盡管語氣很平和,甚至算得上溫和,但羅瑤迎上她目光里一閃而過的寒意,還是忍不住皺了眉,“你就不怕十七娘將你是女子的事情公之于眾?” 趙羨詞笑了笑,“我當然怕了。但是,把柄這個東西,你需曉得,我越是怕,對方就越會變本加厲。既然只要十七娘一動手,我就沒有還手的余地,那么,我還不如拉幾個陪葬的。”她舔了舔上顎,胸中的怒火漸漸被冰冷的寒意覆蓋,“比如你。” 羅瑤本來不信,她不認為一個普通女子,能生出殺心。但是,看著趙羨詞決絕的眼神,饒是江湖經驗豐富的她,一時也有些心里打鼓。 趙老板說得對,正因為身份是死xue,所以容易將人逼入絕境。她雖與十七娘有些交情,但還沒有深到能以命相托的地步。實際上,她與十七娘的關系更多是建立在互利的基礎上,她給十七娘的產業鎮場子,十七娘養活她的門派。如果沒有十七娘,她還可以再找十八娘十九娘,這都沒什么關系,犯不著為此冒如此風險。 羅瑤垂眸思考片刻,才道,“你放心,只要你將我救出去,我保證十七娘這次不會拿你的身份威脅你。” 趙羨詞卻不動,“我怎么相信你的保證?救你出去,十七娘還以為我怕了她,難保不會更加變本加厲。與其以后更受她拿捏,不如趁這次魚死網破。而且南省距離揚城有段距離,等你身死的消息傳到揚城,至少也是半年后了,這半年時間應該足夠我脫身。” 羅瑤不由咽了口水,眼神變得有些陰鷙。 她吃了那么多苦,才走到如今的地步,成為幻姬門的掌舵人,如今難道要馬失前蹄,毀在一個普通人手里嗎? 若真如此,如何能甘心! 趙羨詞這還是這么多年以來,第一個敢如此威脅她的人。羅瑤本不是能忍的脾氣,但是上次在福隆樓纏斗的過程中,中了不知哪來的暗器,雖然沒看清是誰發的,但憑著這暗器能如此精準地封住她丹田一口真氣,羅瑤也猜得出來,必是墨門中人所為。 要不然,就憑那些螻蟻,哪里會是她的對手?更別提眼前的趙羨詞了。 羅瑤滿心憋屈,萬萬沒料到自己堂堂幻姬門掌門,有朝一日會落到如此地步!偏偏此刻,她若是不吞下這口氣,還真的會有生命危險。 ——算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羅瑤憋著一口氣,問她,“那你想怎么樣?” 趙羨詞咧嘴一笑,露出白燦燦的牙齒,“我聽說你武功很好,雖然沒有親眼見著,但聽我的人說,你一個人能打十來個都不在話下。不如,我們來做個交易?” 雖然能一個打十個,但是趙羨詞并不害怕。 因為來之前,秦牧云特地告訴她,這個羅瑤被封住了真氣,短期內可能會比普通人還弱。 趙羨詞并不了解這些,只是如今看見羅瑤臉色憋成醬色,卻還是好聲好氣地跟她說話,多少也側面證實了秦牧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