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頁
甚至不知道為什么,雖然趙羨詞就在身邊,秦牧云卻越來越有一種抓不住她的恐慌。 趙羨詞沒時間想那么多,她每天都被各種事填滿。盡管福隆樓里的許多事情都交給了雷守青和何福,但大多數事情,還是要她親自決斷。福隆樓雖然并沒有多大,可也不算小,幾乎每天都會有不同的狀況。 比如最近,趙麒年不知道被什么人指點,每天到福隆樓點卯,說是查看自己的店鋪,但因他惡名在外,實際上很影響福隆樓生意。何福一次兩次請他吃酒,但長此以往總不是辦法。趙麒年這次好像學聰明了,也不強說要見趙康,就是無事就帶著人在樓里閑逛,指點這家,批評那家,但事情做得又不出格,讓人也不好做什么。 雷守青氣的咬牙切齒,幾次三番要動手打他,都被何福攔下來了。 趙羨詞聽雷守青描述一番,很容易就猜出了他的意圖,無非是想把鋪子拿回去。但這個先例,趙羨詞不會讓他開。而且,不僅不會讓他拿走鋪子,趙羨詞還打算徹底從他手里拿到福隆樓里幾家鋪子的所有權。 她甚至專門為趙麒年量身定做了一出好戲,就等著春和船塢的梁春應下。 福隆樓的瑣事也不止趙麒年一件,各商鋪的鋪面進來了,營收要是不好,自然也會不滿。好在福隆樓位置好,往來客人多,但客人一多,奇葩的人也多,比如耍賴的、偷東西的、故意搞破壞的,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這些事,雷守青一般都能解決,但有時遇到一些紈绔子弟,何福就不敢讓雷守青出面,那些二世祖無論如何輕易不能得罪。 何福也不敢輕易拿主意,這種時候就需要趙羨詞定奪。 趙羨詞就發現,福隆樓生意越好,她就越忙的腳不沾地,都沒有時間好好陪陪秦牧云。甚至因為太過疲倦,連歡愛之事都承受不來。 秦牧云從來沒有說過什么,畢竟趙羨詞的辛苦她都看在眼里。 但是,趙羨詞又豈會不心疼?所以,偶爾秦牧云夜里狠狠折騰她,她也都予取予求,極為配合。 然而,這遠遠不夠。趙羨詞并不想為了掙錢,把自己全部獻給福隆樓,她更在意秦牧云多一些。所以才想著要多找幾個幫手,比如,培養雷守青和晚晴,看看她們是否能獨當一面。 又打算,再過段時間,福隆樓的賬目清點完畢,好好找眾人聚一聚,到時候先去請一請當年追隨父親的那些老掌柜來,若是請不來,也要聘些能干的人手來。 只是想法雖好,事情卻要一件一件的做。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好好和娘子散散步。 時間還不算晚,夕陽西下,映得她們家不遠處的淳河熠熠生輝。 趙羨詞就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裳,和秦牧云手牽手沿著河邊賞玩水景去了。 “云兒,等忙過這陣子,我就不天天往外跑了。”趙羨詞握著她的手,心里有些自責,“每天都很想你。”所以即使是在外忙活,也總是惦記著給秦牧云搜羅各式各樣的書,甚至想著給秦牧云建個藏書樓。 秦牧云忍不住嘆氣,聲音里就帶了些委屈,“你知道就好。” 說罷又是一聲嘆,“不過,你也不必為了我耽誤正事,左右我也幫不上你什么忙,不拖累你就好。” 趙羨詞聽得心頭一緊,急忙坐正了身子道,“你就是正事!你怎么是拖累呢,要是沒有你,我累了一天,回來凄慘慘一個人,連床褥都是冷的,那得是什么日子!” “我這么想要掙錢,就是為了讓我們能過上好日子,以后就算不依靠別人,也能安生度日,”她重重強調說,“是我們,我和你,好好過日子,這才是最要緊的呀!” 看她如此著急,秦牧云忍不住笑著拉過她的手吻了下,“我知道的,夫君!” 趙羨詞這才松口氣,“你可千萬不要胡思亂想。”說到這里,忽然想起周家黨爭之事,早就要跟秦牧云說,然而一直忙著,竟給忘了。 “云兒,我有一件要緊的事,要跟你說。” 秦牧云一看她神情,就不由繃直了脊背,“你說。” 趙羨詞稍微捋順思路,簡單說了一遍,“……我們常在閨閣,不知朝堂風云變幻,但想來周府侯爵之家,功勛卓著,要是沒站隊是不可能的。可惜站錯了隊,后來事敗,落得如此下場。” 秦牧云聽罷,震驚半晌,才心疼道,“原來你上輩子受過那么多苦。” “都過去了,”趙羨詞安撫地摸摸她的手,“雖然記憶里秦家并未受多大牽連,但那是因為秦家與周家裙帶斷的早,如今事情大不一樣,只怕此事還是要想想,怎么和岳父大人說一說。” “只怕很難。”秦牧云憂愁不已。在她父親眼里,自己和母親都是婦道人家,婦道人家哪懂朝堂大事?而趙康也不過是個底層商人,與朝堂隔著萬水千山,她們就是說了,秦大人也不會信。不過,此事決不能輕視,秦牧云思量片刻,“讓我好好想想。” 這事兒一時半會也急不得,須得有個好的契機才行。 秦牧云照舊每天教小蓮認字讀書,約莫過了十多天,趙羨詞興沖沖的過來找她,說要給她一個驚喜。 “到底要去哪兒?”秦牧云看趙羨詞一臉神秘兮兮,卻掩不住興奮,也忍不住跟著期待。 趙羨詞哼哼兩聲,“快了,這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