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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趙羨詞要怎么做,才能讓秦牧云相信呢? 無計可施。 這種事,大概唯有時間能給她們答案。 不過,既然兩人婚事已定,那也就這樣吧,秦牧云想,既然舍不下,斷不掉,那還是接受吧。 事雖已成,心卻難安。 趙羨詞看著秦牧云強作的笑顏,暗自下了決心——既然此事唯有時間可證明,那就交給時間吧。她抬起秦牧云的手,輕輕吻了下,“你早點休息。” 秦牧云的手僵在原地,手背上還留有趙羨詞的溫度,讓她怔了半天。 這——這還是趙羨詞真正第一次親近她! 又是這么猝不及防! 甚至她都沒有來得及反應,趙羨詞已經回房了! 秦牧云不由捂住手背,臉上愈發guntang起來,最后也不知道是想嘆氣,還是想笑,就頗有些懊惱地搖搖頭,唇邊卻帶了笑。 直到福莘關上門,她才收回目光,眼神落到趙羨詞還回來的書上。 那個冤家還想看?秦牧云咬咬唇,想了想這些故事,總覺得不夠盡興,不能對趙羨詞起到啟發作用,尤其不能讓趙羨詞意識到隨意寫和離書是多么嚴重的錯誤!于是,她叫來福莘,“福莘,船上有紙筆么?” …… 趙羨詞也知道,在船上向秦牧云討書看,多少有點強人所難。不過,說實話,她想看書是其一,想看秦牧云才是更要緊的。 秦小姐已經對她冷淡很久了,趙羨詞渾身不自在,又加上看了那些書,心里跟貓撓了似的,對秦小姐百般記掛,這才總算找到理由去見人家。卻沒想到,自己雖然急切的表白了心意,卻忘了癥結未解,秦牧云幾乎沒給她什么反應。 趙羨詞心里止不住嘆氣,很怕讓秦牧云寒了心,因而沒了意思。 人心這個東西,恐怕是世上最不禁折騰的。 偏偏她明白的晚,又在感情上準備不足,自以為是地寫下和離書,傷了云兒的心。就算云兒對她有意,面對一個能輕易寫下和離書的人,只怕這好意也要變無意了。 趙小姐苦思冥想,不知道該怎么挽回。尤其覺得,好不容易自己下定決心要與云兒長相廝守,就因自己莽撞,險些失去這個人,每每想起都心有戚戚焉。不過就像她岳丈秦大人說的那樣,她作為一個“男子”——雖然是假扮的,絕不該總是坐等著云兒來找她,云兒要走,自己努力留下就是! 趙羨詞下定了決心,卻心跳怦然。她向來是知道怎么去討人家歡心的,卻不知道該怎么明目張膽這么做。往日,她對人好,總要講究潤物細無聲,現在只怕要大不一樣。 對秦牧云,她幾乎不知道還能怎么更好了。本就是捧在心尖上的那個人,可惜秦牧云不知道。 趙羨詞就眼前一亮,既然如此看重她,怎能不讓秦小姐明白自己的地位? 胡思亂想著,趙羨詞幾乎一夜沒怎么睡好。 滿腦子都是她的云兒,于是第二天就沒起來。 好在船上時間慢,也沒什么要緊事,秦牧云知道她沒出來時,還以為是昨晚的事打擊到了趙小姐,于是趁著秦大人沒注意的時候,擔心的親自去看。 就看到了酣睡中一會皺眉一會偷笑的趙羨詞。 秦牧云坐在她床邊待了會兒,半晌,忍不住跟著笑出聲,輕嘆道,“傻子!” 不過,此刻也不便久留,秦牧云就吩咐大廚給趙羨詞留好飯菜,自己把晚晴叫出去問話了。 “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晚晴苦惱道,“昨天公子還書回來,就垂頭喪氣的。好不容易勸她睡下了,又在床上翻來覆去,也不知在想什么,快天亮的時候才沒動靜。” 看來確實是受昨晚的事情影響,沒能睡好。但……她想了什么呢?睡著都還一時皺眉一時笑。 秦牧云也摸不準她的心思,左右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秦小姐就回了自己房間,繼續忙去了…… 不知不覺,船上已經過了十多天,趙羨詞百無聊賴。當著秦大人的面,又不好去找秦牧云,只得枯坐發呆,晚晴帶過來的那些書也被她看了一遍,還又去秦牧云那里借了幾本。 因知她船上無聊,估摸趙小姐兩三天就能看完一本書,因此秦牧云常常會為她準備好要看的書,差福莘即時送過去。 這天傍晚,趙羨詞又看完一個話本,福莘就過來了,照例是送書。 原也沒什么稀奇,但趙羨詞看到書里的字跡就呆住了——這是秦牧云的筆跡! 福莘特地解釋道,“小姐帶的書也不多,剩下這些,都是小姐親自抄錄的,原書不常見。” 趙羨詞照例謝過,送走福莘就開始看書。 別的不說,對著秦牧云工整的小楷,趙小姐就連看書都倍加愛惜,幾乎能看見秦牧云一筆一畫認真抄書的樣子,何況,什么樣的書能讓秦牧云如此喜愛,竟然整本抄錄下來? 那必定是好書無疑了! 趙羨詞簡直迫不及待,重又去看新書。 而秦牧云正在船艙里揉著手腕,她第一次寫故事,寫的還挺上癮。福莘回來,照實回了與趙羨詞的對話,秦牧云“嗯”了聲,問,“福莘,你識字嗎?” 福莘搖搖頭,“只會寫自己名字,勉強認得幾個字,不算識字。” “你想學嗎?”秦牧云一邊刪改自己的故事,一邊漫不經心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