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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知寒就冷哼一聲,“你有分寸,我看就是你最有主意!”他一看趙康在女兒面前言聽計從的模樣,就知道這是個妻管嚴。不過這樣也好,秦牧云性子犟,有個順著她的夫婿未嘗不是好事。索性就讓他們去了。 趙羨詞又要了暖爐,給秦牧云抱著,兩人才一起進了轎子。 倒是一路無話。 回到院子后,秦牧云又去重新洗了一番,免得凍著。 趙羨詞就準備了姜湯,讓晚晴給秦牧云送過去。 待快要就寢時,福莘為秦牧云更衣,就看到了秦牧云鎖骨處的青紫淤痕,驚訝道,“小姐,您這是怎么了!” 秦牧云就瞥到那處傷,一時有些出神。 也不知道趙羨詞有什么魅力,只要靠近她,就忍不住想要相信她。 尤其想起趙羨詞在別人面前那副穩如泰山的模樣,再想想在自己面前時或臉紅或局促甚至略顯笨拙的模樣——秦牧云就情不自禁地想,趙羨詞是喜歡自己的。 那人對她的在意,簡直藏都藏不住。 不過,大概趙羨詞也沒想過要藏。 只是這份在意到底有多深呢?秦牧云就忍不住拿出了那份和離書,以后,是不是有機會,能讓趙羨詞對她的在意,深到離不開自己呢? 想著想著,就想到趙羨詞的唇齒落在肩頸上的感覺。 當時很疼,此刻卻覺得傷口處很熱。 秦牧云不由伸手撫摸那傷口,心里一陣陣悸動。趙羨詞那個亂七八糟的人,還一直撫摸這里。她都沒有感覺嗎? 秦牧云閉上眼睛,發現自己,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對趙羨詞充滿了占有欲。 不僅是趙羨詞這個人,甚至趙羨詞的身體。每一寸肌膚,每一次觸碰,都讓秦牧云越發渴望。 怎么會變成這樣呢?她漸漸有些,承受不來趙羨詞有意無意的觸碰,每次都會有奇怪的反應。 但除此之外,秦牧云能明確的知道,自己對趙羨詞漸漸有種渴望,在心底滋生出越發親近的渴望。 一點都不像趙小姐那么純潔。 于是秦小姐開始去翻春|宮圖,試圖找到身體變得奇怪的秘密。 誰都不知道秦家大小姐的藏書有多豐富,她爹給她的有限,但秦小姐自己悄悄搜羅了許多書藏在房間里。只是,現在遠離南省,這些藏書都碰不到,秦牧云就有些迫不及待想回家。 南省距離揚城并不遠,水路也就半個月左右。 因船上有秦知寒在,趙羨詞也不敢過于靠近秦牧云,只在上船當天早晨,給了秦牧云一小瓶跌打藥酒,她特地去醫館買的,治秦牧云鎖骨處的淤痕。 船上第一晚時,秦牧云臨睡前拿出了這瓶藥酒,指尖挑出了一點,涂在鎖骨傷痕處,清清涼涼的,也不痛,看起來沒什么效果。 不曾想,第二日醒來,就發現淤痕淡去了許多。 秦牧云摸著那傷痕,也不知心里生出什么奇怪的想法,竟然沒有再用,就讓淤痕留在了肩上。 這一路水上行程,因為有長輩在,兩人倒是很安生。 趙羨詞為了避免秦牧云吃醋,就沒帶雷守青,只讓晚晴跟著。晚晴很開心,她從來沒去過揚城,早就聽說揚城景美水美,可惜無緣得見,所以一路都很開心。 唯一令她擔憂的,就是趙羨詞的身份。 晚晴都沒發現,最應該感到擔憂的是趙羨詞娶秦牧云,而不是萬一趙羨詞身份暴露不能娶秦小姐怎么辦。 趙羨詞哭笑不得,扶額道,“晚晴,你不覺得,我和云兒成婚,是很奇怪的事嗎?” “有什么奇怪的,”晚晴不以為意,“我看秦小姐對您情深義重,您也那么在意秦小姐,兩人你情我愿,不是天作之合嗎?” 看她說的這么理所當然,趙羨詞有些奇異的舒暢之感,還是忍不住問,“可是……不是男子才能和女子成親嗎?” 晚晴撇撇嘴,“那大公子以前不也和男子廝混?有一次還說要娶那小倌兒呢。到現在也沒成親,不定日后娶進門的是男是女呢。” 趙羨詞啞口無言。趙麒年好鬼混是真,只要長得好看,不論男女都要染指,這也是有過的事。但總歸不入正途——算了,趙羨詞心想,什么正途不正途,難道自己女扮男裝就是正途了?說出去別人還不是一樣以為這事傷風敗俗? 過日子,還是自己高興最好。 所以也大可不必在意那些有的沒的,如今不過是瞞了身份,就能與秦牧云成親,說起來,也應當是美事一樁。 晚晴給她收拾東西時說,“小姐,我在你床下發現了這本書,是不是你上次要找的那本?” 趙羨詞精神一震,趕忙接過來看,果然是秦牧云送的那本書! “被堆到了床下,怪不得您沒找到。不過還好我聰明,給您帶了好幾本書,可以在船上打發時間。” 晚晴還在念叨什么,趙羨詞已經激動地翻書去了。 連著好幾天,趙羨詞除了吃飯就是看書,終于把全部的故事看完了。 她終于明白,秦牧云要她看的是什么——是兩個女子相依為命的故事,以女子之身行夫妻之事,與尋常男女無異,叫做“磨鏡之好”。 原來,兩個女子在一起,和兩個男子在一起,都是古已有之!只不過世人大多只知龍陽,不知磨鏡,甚至好男風還一度成為上流社會的風俗,誰家要是沒個同性相好,都不好意思說是風流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