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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牧云命令護衛把河里剛爬上來那位連同其他幾個蒙面人捆得嚴嚴實實,準備天亮送到官府去。 趙羨詞卻阻止了她,“先帶回家,我有話問。” 這一番折騰,待與晚晴匯合回到家后,都下半夜了。 晚晴與雷守青一起,合力燒好熱水,讓大家好生洗了身上的血腥氣。因為時間太晚,來不及收拾房間,趙羨詞就讓秦牧云跟自己睡,秦牧云也同意了。 莫曉星吃驚到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福莘也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她家小姐竟然同意了?那可是個陌生男子啊!難道小姐不惦記宮里的趙小姐了嗎?就算不惦記了,就這樣和一個男子同床共枕——福莘如鯁在喉,想說又沒有機會,眼睜睜看著秦牧云隨趙羨詞回了房,心情別提多復雜了! 至于莫曉星,自然是和小十在一個房間湊合了。 那四個護衛就各自請便,隨意找了個房間鋪上褥子,也休息去了。 大家都驚魂未定,又累又驚嚇,很快挨著身邊人睡了去。 只有八個蒙面人,被扯掉了面罩,扔在冷冰冰的院子里,一夜過去,差點沒凍死。 第二天天剛微微亮,秦牧云就醒了過來,看著趙羨詞洗去臉上妝容后的原本模樣,頓時心疼極了。這兩年不知道趙羨詞經歷了什么,整個人瘦了一圈,顯得憔悴許多,氣色遠沒有過去好,尤其看到藏在趙羨詞烏發之間那幾屢刺目的白—— 她眼眶發熱,心疼的手都有些輕顫,忍不住去撫摸趙羨詞的臉。 趙羨詞又累又怕,此刻身邊有個人,被褥顯得極暖和,又帶著不同以往的香氣,她倒是睡得格外香。這會兒覺得被打擾了,索性抓住秦牧云的手,眼都沒睜,迷糊道,“別鬧,讓我再睡會。” 秦牧云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心都要跳出來了。等一會兒,見趙羨詞呼吸又平穩下來,知道她沒醒,又有些哭笑不得。然后輕輕把手抽出來,隔空點了點趙羨詞的鼻子。 趙羨詞一翻身,把手搭在她腰上,連腦袋都埋在了她頸上,帶著未醒的鼻音道,“你別動,我真的好困。” “……”秦牧云整個人都僵住了,這次當真是一動都不敢動。 可是心臟卻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秦牧云自己都聽得清清楚楚。她萬分緊張,捂住自己的心臟,唯恐那聲音把趙羨詞吵醒。 趙羨詞摟著她睡了會兒,可能覺得姿勢不舒服,又睡了回去。 然而秦牧云依舊僵著,捂住聒噪的心臟,緊張的咽口水。 趙羨詞這段時間太累了,睡也睡不好,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挨著秦牧云就睡得無比香甜。這一大早,秦牧云做了什么發生了什么事,她是半點都不知道。 等她醒來時,還是被莫曉星吵醒的。 晚晴很奇怪地看著她在外面耍鐵鏈,問雷守青,“她怎么回事?一大早起來這么大火氣?” 雷守青朝趙羨詞的房間示意了下,“她生氣秦小姐和咱們‘公子’一個房間。”雷守青刻意咬著“公子”這個詞,晚晴聽出她的畫外音,噗嗤笑出聲。 “那可真沒辦法,讓她氣著吧。”晚晴說罷,又感慨了一聲,“我以往總覺得秦小姐不大在意咱們公子,可聽你們說昨晚的事,卻又覺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晚晴覺得,畢竟秦小姐一個真真的大家閨秀,向來如弱柳扶風,都只有別人處處讓著她保護她的份兒,卻能在那么危險的情況下,沖回去救她家小姐——這情意,卻似比她家小姐還要深厚幾分。 “我瞧著,秦小姐也是極在意公子的。”雷守青聲音極輕,“可能,比我們看到的都要在意的多。” 晚晴想了想,贊同道,“也是。畢竟咱們‘公子’現在是個‘公子’,她尚未出閣,就敢和公子那么親近,現在還睡一個房間了,她家那樣的人家,以后傳出去,可怎么辦喲!” 雷守青就不說話了。 實際上,早有護衛把消息傳去揚城了,用不了多久,秦知寒夫婦就會知道,他們的寶貝女兒在南省和一個叫趙康的男子同床共枕過,至于心情怎么樣,會不會當場氣暈,眼下是不知道的。 趙羨詞迷迷糊糊睜開眼,“外面什么聲音?” 秦牧云已經平復了心情,面上紅暈也盡數退去,此刻平靜地回答她,“聽起來像是莫曉星練武的聲音,她的武器是鐵鏈,耍起來是吵了些。” “這哪是吵了些啊,”趙羨詞坐起來,“我活生生被她吵醒了。” 秦牧云一抬眼,就看到趙羨詞松垮的薄衫里,露出了素凈輕薄的褻衣,那褻衣本就為輕便而作,堪堪擋住前身,卻擋不住形狀。 兩年不見,趙羨詞胸前已經有模有樣,很有女人味了。 秦牧云瞥見如此春光,幾乎克制不住地,好不容易恢復如常的臉色刷的又紅個透,比剛剛還要紅上許多,連耳根都跟著灼熱起來。 趙羨詞沒注意,惱的扯過外袍穿了起來,不滿道,“好不容易睡個安穩覺。”穿好低頭一看,秦牧云側身對著她,竟好似又入睡了一樣。 “云兒?”趙羨詞輕輕拍了拍她肩頭,見人沒動靜,笑道,“真是個懶蟲,別裝睡了,今兒還有正經事呢。” 秦牧云把臉埋在被子里,“我困。” 趙羨詞見狀,無奈說,“你就算要睡,也別悶在被子里,這樣睡覺不好。”她試圖把秦牧云的腦袋從被子里拯救出來,可根本拉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