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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啊,”趙夫人拍著趙羨詞的手,“你要是個兒子多好!” 趙羨詞垂下眉眼,此刻心里卻忍不住泛起一陣寒意。她最怕的就是母親這句話,不管自己做多少事,多能干,始終抵不過她是個女兒身。 也不做他話,帶著晚晴就去了秦牧云處。 她面色無異,溫和的笑問,“云兒好興致,今日要賞什么花?” 秦牧云笑道,“哪里是賞花,這不是文英和文瑜兩位小姐,才來了這里,讓我請你過來。要做什么,我也不知道。”說著,看了一眼趙羨詞,頓了頓道,“可是有什么煩心事?” 趙羨詞吃了一驚,“云兒何出此言?” 見她不接這話,秦牧云也不再問,“隨口問問罷了。” 強撐的笑哪怕再得體,在無比熟悉的人面前,也無所遁形。秦牧云見慣了她這幅樣子,心里有些不快。趙羨詞真正高興的時候,眼角都是飛起來的。平常得體的時候,面上笑容與此時也差不多,只是沒有現在嘴角刻意勾起,顯得很愉悅,實際上怕不是又在趙夫人那里受了委屈。 只是——只是這和她秦牧云有什么關系呢? 秦牧云暗嘆一聲,心底愈發堵得慌。趙羨詞的一顰一笑都刻在了她的腦海里,那些佯裝出的平靜和平靜下的委屈痛苦,總是在秦牧云的腦海里一遍又一遍的翻出來。 如今再見此人,秦牧云發現自己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不平。越想越怒火上涌,秦牧云起身站起來,打算眼不見為凈。 趙羨詞奇怪的看向她,“云兒?” “我去看看文英和文瑜這做什么,趙jiejie稍等片刻。”秦牧云盡量平靜的說完這些話,轉身就走。 誰料剛出門,就碰到文英懷中抱著一個盒子,帶著文瑜悄悄地往秦牧云房中來。 “你們這是做什么?” “好東西!”周文英對她眨眨眼,進了院內道,“今日,我們姊妹在這里賞花,沒什么要緊事不要來打擾。”又給文瑜使了個眼色,文瑜趕緊關上了門。 秦牧云看的更驚奇了,“文英jiejie,你手里拿的什么?怎么還要這般偷偷摸摸……” “噓——好東西!”周文英興致勃勃地進了房內,把盒子放在桌上,“難得湊齊了四個人!” 說著把盒子打開,竟是一副馬棋! 周文英道,“我早就想玩了,可惜平日里不大出去,叫人看見又要說閑話。如今羨詞一來,我們正好夠了四個人,可不得好好玩一把!”說完,興致勃勃地看著三人,“怎么樣,要不要一起玩?” 三人面面相覷,萬萬沒想到周文英會讓大家一起打馬棋! “這……不大好吧,jiejie,”周文瑜小聲說,“這都是男人的東西……” “男人的怎么了,男人能玩,我們怎么不能玩!”周文英不滿道,“他們在外面賭博搖骰子都行,我們就打打馬棋,又不玩錢的——”又說,“來嘛,來嘛!” 秦牧云都被她逗笑了,故意道,“這打馬棋是博戲,沒點彩頭玩起來可沒意思。” 周文英急了,“那你說,要什么彩頭?” 秦牧云低眉想了會,似不經意間看了趙羨詞一眼,才道,“這樣,輸家要無條件滿足贏家一個要求,怎么樣?” 這話一說,周文英就有些猶豫,“無條件?” 趙羨詞也驚訝地看向秦牧云,“無條件?” “博戲嘛,要玩就玩點有意思的,你們還玩嗎?”秦牧云神色平靜,卻讓趙羨詞嘴角一抽。 如果沒記錯的話——因為是家中獨女,秦牧云的父母甚為愛重,小時幾乎把她當公子養,男人那些東西多多少少都教了秦牧云一些,不拘著她。只不過后來,秦牧云年紀漸長,到了男女分別的年紀,才慢慢少了公子玩樂的東西。雖說那時秦牧云也不過七八歲,但這姑娘冰雪聰明,秦家父母又過分寵愛,以至于秦牧云不僅玩過打馬博戲,擲骰子賭博都早早在十歲前玩過了,還玩的極好。 不像這幾年在周府,秦牧云像一個謹守閨閣禮儀的大家閨秀,一舉一動都如弱風扶柳,小女兒態十足。若不是上輩子和秦牧云是閨中密友,趙羨詞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看起來柔弱可人體態風流的秦牧云曾是那樣一個放浪形骸的小姑娘! 趙羨詞不禁看了面色如常的秦牧云一眼,眼中就忍不住溢出笑來——哎,滿肚子壞主意的秦牧云,怎的看著這么惹人愛呢? 周文英看看秦牧云,又看看趙羨詞,問道,“羨詞meimei,你以前玩過沒有?” 趙羨詞搖搖頭,“不曾。” “噢!”周文英松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你不問問她?”趙羨詞忍著笑意,眼神示意秦牧云。 “不必,”周文英胸有成竹道,“牧云來好幾年了,平時就喜歡看看書看看花,這些東西她是不碰的。” 趙羨詞就沒忍住,笑出聲來。 秦牧云輕飄飄看她一眼,“趙jiejie有什么好笑的事情,不如說起來大家一起高興高興?” 趙羨詞連連擺手,“沒什么,只是見到你們,心里高興。” 但她這一笑,到底還是讓周文英心里沒底,于是道,“牧云,你玩過嗎?” 秦牧云眼神微微一頓,笑道,“小時候跟父親母親玩過幾次,都不大記得了。” “噢!這我倒是聽說過,”周文英道,“聽說姑父和姑姑都特寵你,帶你玩過也不稀奇。不過你來時還小,想也是鬧著玩罷了。這次,jiejie帶你玩把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