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我不是個(gè)男人。”

    趙姐的話讓遲遲突然頓住了腳步。

    他回過身來看著趙姐，眉頭緊蹙著，“我是我，他是他，我唱歌跟他沒關(guān)系，就好像他是將軍還是總督都跟我沒關(guān)系一樣。”

    見遲遲神色認(rèn)真，趙姐有些害怕起來，認(rèn)識他這么多年還沒見他變過臉。

    趙姐愣了下，又笑嘻嘻得應(yīng)付著，“好好好，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是姐說錯(cuò)了，姐給你道歉還不成嗎？”

    “還是趕緊去換衣服吧，你的那些個(gè)狂熱追求者都等了好久了！”

    演出開始之前，遲遲悄悄得藏在幕布后頭往臺下找了找，也就只是一眼而已，他就看到了顧深。

    顧深正端坐在第一排正中間，以往這種位置都得不少錢才能買到。遲遲現(xiàn)在雖然不知道這個(gè)位置的價(jià)格，但是他估摸著也不低。想到那么大把的錢進(jìn)了趙姐的口袋，遲遲就有些咬牙切齒，反正看的都是自己，還不如讓他把錢放進(jìn)自己的口袋呢。

    這么想著，遲遲忍不住笑了下。他看著顧深挺直脊背神色肅穆，那模樣完全不像來尋歡作樂的，倒像是來檢查的軍官一樣，難怪周遭的人都離他很遠(yuǎn)。

    遲遲突然覺得這一刻格外奇妙，至少在他有限的大腦中無法料到自己和顧深會有這樣的一天。

    遲遲上場前，整個(gè)一品香的燈都暗了下來，于是周圍也都靜了下來，只有遲遲的聲音從不知道哪里的地方傳來。

    他的歌聲輕揚(yáng)而又干凈，讓人有如沐春風(fēng)的舒適。

    燈光亮起之后，遲遲就在那一束燈光里。

    他靜靜得站在燈光之下，薄紗遮面，長發(fā)披肩，一身鮮艷的旗袍勾勒出他纖細(xì)的腰肢和筆直修長的雙腿，而那不斷扭動的身體就是全場最好的興奮劑。

    顧深靜靜得坐在臺下，坐在一片喧嘩之中，眉眼間一片赤誠。他緊緊得看著臺上的人，哪怕那人的雙眼被額前的碎發(fā)擋住，可顧深卻篤定他在看自己，正如自己在看他。

    看著他腰肢輕動，看著他眉眼低垂，看著他長發(fā)飛揚(yáng)，看著他離自己不遠(yuǎn)不近，顧深突然覺得周圍靜悄悄的，連自己的呼吸聲他都聽得見，而這一品香里只余下他和自己。

    顧深這才明白那天趙姐對自己說的話。

    她說，遲遲在臺上是另一個(gè)人，而那個(gè)人是他最想成為的人。

    顧深起初并不懂得，但如今他恍然間明白了。

    的確，他站在臺上，明明離自己很近，卻又是遙不可及。他是星星，是明月，也是耀眼的太陽，他閃著光散著熱，他看起來那樣快樂，也是那樣燃燒著讓人想要獨(dú)占的美好。

    顧深不知道自己此刻騰升的獨(dú)占他的欲望是因?yàn)樽运竭€是因?yàn)閯e的什么，但顧深知道一點(diǎn)，他屬于自己，并且只能屬于自己，即使所有人都期盼他哪怕一秒鐘的目光，但他的雙眼最終只能停留在自己身上。

    這是他招惹自己的代價(jià)。

    一曲結(jié)束，一品香重新恢復(fù)黑暗。

    黑暗之中顧深站了起來，越過眾人往外走。

    他走后，坐在一旁的白辭慕也跟著起身走了出去。

    顧深到后臺的時(shí)候遲遲還沒來得及換衣服，見有人闖了進(jìn)來，他下意識得捂著胸口的衣領(lǐng)，見來人是顧深，遲遲這才舒了口氣。

    他瞪了眼顧深，卻不知自己此刻這眼波流轉(zhuǎn)的模樣有多么勾人。

    “誰讓你進(jìn)來的，這是我私人更衣室?！?/br>
    顧深走上前一把攬住他的腰，大手順著他高高開衩的裙擺里探進(jìn)去，嘴唇湊近遲遲的耳垂，輕輕咬了一口。

    “誰讓你穿這樣的衣服?！?/br>
    遲遲被他撩撥得有些難受，皺著眉握住他的手不讓他繼續(xù)，“你松開，能不能收斂點(diǎn)。”

    顧深認(rèn)真得盯著他，搖頭，“是你招惹在先?！?/br>
    遲遲懶得跟他辯論，反正自己也說不過他。

    遲遲嘆了口氣，點(diǎn)頭，“行行行，我招惹你的，你能先松開嗎？你不怕被人看到？”

    顧深搖頭，抱著他的手更緊了些，整個(gè)人都欺身逼近他，深嗅著他身上的味道。

    雖然他身上帶著些一品香里的香氣，但深深探尋還是能聞到他身上原本的清香，很是讓人陶醉。

    “不怕?！?/br>
    遲遲白了他一眼，打掉他往自己胸口探去的手，掙扎幾下才躲開他，“你轉(zhuǎn)過去，我要換衣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