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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絲悅這個時候湊了過來,她低聲笑:“你這meimei可真有意思,生怕別人搶她夫婿似的,其實誰稀罕呢!” 顧錦沅很喜歡這句話:“世上男人多得是,難道她以為,我就是那種肚量的人,非要搶別人已經定親的男人?” 說實話,和顧蘭馥沾邊的男人,她是想都不帶想的。 為什么要撿別人剩下的呢? 譚絲悅噗嗤笑出聲:“要不說我怎么和你覺得性情相投呢,我深以為然!” 顧錦沅笑道:“你小聲點吧,仔細讓人聽到了,到時候別人會把咱們當做瘋子。” 譚絲悅卻不在意的,繼續道:“誰心里沒個謀算?不過是藏在心里裝端莊罷了,依我說,我們這個年紀,就是應該好好為自己打算了,我倒是罷了,反而是你,你已經及笄了,你家里有誰能為你謀算這些——” 她這里正說著,顧錦沅便聽到后面的腳步聲,忙戳了她一下。 譚絲悅的話聲停住,轉首看過去,就見后面過來的竟然是二皇子。 顧蘭馥不見了,只有二皇子。 而二皇子不知道什么時候過來的,他聽到了嗎? 譚絲悅鬧了一個大臉紅。 顧錦沅扯了一下她的手,向二皇子見禮了。 二皇子神情溫潤,也向她們兩個見禮,問起這別苑中的鳥兒,譚絲悅別扭了一會,也就放開了,向二皇子和顧錦沅介紹起來,原來這萬鳴苑養有數百種靈禽,諸如百靈畫眉鸚鵡等,那自然是有,也有孔雀,翡鳥等稀罕的。 顧錦沅看過去,二皇子聽得專注,偶爾間還會問一些適宜的問題引發譚絲悅的談興。 從面相上來說,這人實在是一個良善的人,體貼溫潤,卻又長相俊美,如果為夫婿,必是良配,誰嫁給他,那也算是福氣了。 其實這樣的男人配顧蘭馥,顧錦沅覺得可惜了。 顧錦沅望向了遠處,遠處春風拂柳,桃花嬌艷,她望著這明媚春光,心想這世上憾事很多,倒是也不缺這一件事。 這么想著的時候,萬鳴苑已經到了,譚絲悅還有其它客人,便先過去招待了。 二皇子卻沒離開,他站在顧錦沅左邊,溫聲道:“姑娘,之前顧二姑娘怕是有什么沖撞了姑娘的,還請姑娘海涵。” 顧錦沅聽這話,知道是因為之前的事。 她低首,恭敬卻輕軟地道:“二皇子說哪里話,meimei并沒有做什么,反倒是我,誤會meimei了。” 這是實話,然而二皇子顯然是不信的。 他只以為顧錦沅在為顧蘭馥開脫,他望著顧錦沅,看著這么一個清靈如雪的姑娘,就那么垂著墨黑的長睫,明明受了委屈,卻依然這么溫順柔和。 他眸中泛起憐惜:“姑娘,適才到底是因為什么,可否告知,或許我可以幫上一二?” 顧錦沅抬起眸子,望著他,淡聲道:“二皇子,這件事只是一個誤會,希望二皇子不必再提,忘記就是了。” 她這種小伎倆,如果攤開了講,豈不是一不小心就戳破了? 然而這句一出,二皇子顯然想歪了。 二皇子蹙眉,望著顧錦沅,輕嘆了口氣。 他想起來之前顧蘭馥在自己面前竟然試圖說顧錦沅的壞話,但是顧錦沅呢,竟然要幫著顧蘭馥掩飾顧蘭馥對自己的無禮。 分明是姐妹,但是心性真是天壤之別! 此時萬鳴苑里鳥語婉轉,二皇子望著那枝頭顫巍巍的桃粉,嘆道:“我記得,幼時曾經見過姑娘的外祖母,倒是一位慈愛的老人家。” 顧錦沅聽得這個,睫毛輕顫,多看了一眼二皇子。 掐指算來,二皇子應該是長她五歲,自己的外祖母流放隴西的時候,他四歲,確實也應該記得了。 顧錦沅輕輕握了下藏在袖中的拳,抿唇沒有說話。 二皇子只覺得,自己說出這話后,周圍氣息都仿佛緊了幾分,他猛然意識到了,再看顧錦沅,如清雪一般的面龐上此時染上了輕淡的惆悵。 他頓時生了歉意:“顧姑娘,請恕我莽撞之罪。” 顧錦沅微吸了口氣,倒是平靜下來,這并不是不能提的事情,外祖母走了,走得安詳,也算是壽終正寢,她并不會因此難過。 只不過,那個在隴西生活了十幾年最后死也不能歸故鄉的外祖母,被這燕京城里的人追憶一下,她會覺得有些恍惚而已。 然而二皇子卻是歉意滿滿,他原本就因為顧蘭馥而對顧錦沅生了歉意,如今發現,自己竟然套一個近乎安慰一下別人都不會。 “顧姑娘,我——” 顧錦沅卻在這個時候笑了:“我看我meimei蘭馥過來了,二皇子,她是要找你說話的,我就不奉陪了。” 二皇子看過去,果然是顧蘭馥過來了。 剛看了一眼,待要回首,顧錦沅已經只剩下一個背影了。 著一襲鵝黃春衫的背影纖弱婀娜,走起路來,仿佛一只輕盈的林中鳥兒。 *************** 顧錦沅匆忙離開后,也懶得去和眾人一般去觀賞什么鳥兒。 其實論起來,隴西也有很多鳥兒,雖然不如這些好看,但一個個比這個強壯靈動。 顧錦沅見旁邊有一處紫藤架子和秋千,便停了下來,打量了一番這紫藤架。 她的清影閣也有紫藤架,她覺得顧瑜政這兩次特意過去她的清影閣,就是去看那紫藤架的,所以紫藤架對于顧瑜政有什么特別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