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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轉過頭去問陳放:“你說我說得對嗎?” 陳放的酒完全醒了,反倒不敢再說藺珣是瘋子了,拼命地搖著頭,“我錯了!我錯了!求求你,放我下來!” “我就是要放你下去,”藺珣冷冷地笑了一聲,“你會一直呆在下面?!?/br> 徐伊甸的頭皮都麻了,卻又莫名心疼,他低聲勸藺珣,“別為了這種人犯錯,藺珣,別為了他殺人。” 藺珣雖然記不清楚上輩子的事,卻依舊不把這種人的賤命放在心上。 他沉默了幾秒,突然把矛頭轉向徐伊甸,“怎么,你舍不得殺他?你想要留著他?” “我舍不得你臟了手。”徐伊甸能明顯感覺到現在的藺珣有些不大對勁,不敢刺激他,“你殺了他,或許別人不知道,可是我知道?!?/br> “那就把你也殺了?!碧A珣索然無味地看向手里的陳放,“好重。” 眼看就要松手。 “你殺了他沒問題,你殺了我也沒問題!”徐伊甸一個沒繃住,情緒就爆發了,“那你呢?那你會不會偶爾想起來,自己手上沾著血呢?” 此時此刻系統和復樂值都不重要了,他就是單純不想讓藺珣變成書里那個冷血的殺器。 雖然最初他喜歡的就是那樣的藺珣,但現在他卻覺得藺珣不該是那樣的。 不該總是想著要殺人的。 陳放被徐伊甸的大膽嚇傻了,蹬著腿想往船上爬,“別說了,求求你別說了……” 他怕徐伊甸把藺珣說得更生氣,自己就真的要投胎成魚了。 “手上沾著血又怎么樣。”藺珣油鹽不進,“人都是要死的,何況他們不來找死,我根本不會看見他們。” “找死”的陳放大氣都不敢出,哀求地看向徐伊甸。 “好,特別好。”徐伊甸晚上就喝了兩口水,餓得不舒服,情緒本來就差,現在被逼到一個死角里,快被藺珣氣死了,“那你把他殺了吧,再把我也推海里,給我倆安個婚外殉情的罪名,一箭雙雕。這就是你所希望的嗎,藺珣?” 他說著說著就氣哭了,抱著膝蓋蹲到了地上。 做人沒意思,肚子還餓得要命。 氣飽了這種事根本就是騙人的。 藺珣果然就是個不懂事的狗屎臭弟弟,他心疼了半天這個白眼狼,現在卻連自己都要搭進去了。 “你要和他殉情?”藺珣聽完他的話,突然把陳放從欄桿外面拎了進來,用力摜在了地上。 徐伊甸太難受了,不想跟這個聽不懂人話的藺珣說話,只是把臉埋在臂彎里,安靜等死。 好不容易踩到實地,陳放連滾帶爬地要跑,又被藺珣一腳蹬倒在地上。 看那個架勢,藺珣似乎并不打算放過他,而是怕他死得太輕松。 他爬著跪起來,“咚咚”地朝藺珣磕頭,公鴨嗓子難聽得可憐,“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不跟別人說。我喝多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藺珣踩著他的肩膀,根本不聽他的話,而是偏著頭問,“他為什么想跟你殉情?” “他沒說要跟我殉情啊……”陳放哆嗦著辯解,“那是你說的……” “那他為什么哭?”藺珣的目光依舊不聚焦,渙散卻不失兇狠。 “可能……因為你說你要殺他……”陳放恨不得趕緊爬走,“你問他呀,我哪兒知道啊……” 藺珣一拳就把鵪鶉似的陳放砸暈了,彎腰問徐伊甸:“你為什么哭?” 這么一會兒功夫,徐伊甸的匹夫之勇就消失殆盡了,慫成了球,一句話不敢說。 “因為不能殉情?”藺珣咬著牙,一字一字地往外擠。 徐伊甸剛熄滅的火又給挑起來了一點,他低聲嘟囔著:“要殺我就趕快的,等我餓死就輪不到你動手了。” 空氣安靜了一會兒。 “你餓了?所以你是出來找吃的的?”藺珣的聲音依舊平靜,但是語氣中的冷硬慢慢融化了一些,“你不是來找人的。” 徐伊甸快被他氣咽氣了,沒好氣地說:“怎么會?我吃飽了撐著了,大半夜來跟個變態殉情呢。” 海浪嘩啦嘩啦地沖刷著船身,空氣里是咸咸的海水氣息,旁邊還躺著一條死狗一樣的陳放。 兩個人一蹲一站,半天都沒說話。 看見藺珣揉了揉太陽xue,徐伊甸卻沒有最初那么害怕了??赡苁且驗橐姸嗔司兔庖吡耍部赡苁且驗槿绻A珣現在想殺他,他估計連喊救命的力氣都沒了。 “起來?!碧A珣先開口了,俯身托住徐伊甸的胳膊肘把他扶起來,拉著他往旋轉門走。 徐伊甸沒力氣,只能跟著藺珣走。 只是他本來就有點低血糖,又蹲了一會兒,走了沒兩步眼前就黑了。 他往前一栽,藺珣立刻把他扶住。 “殺我還挑地方嗎?”他是真的有點站不起來,捂著肚子往地上蹲,“就地處決行嗎?我走不動了?!?/br> 其實他心里還是不大能放下藺珣的,但現在這個情況也不是他說了算的。 天要下雨,男主要殺人。 徐伊甸盡力了。 藺珣低頭看了他一會兒,拉著他的胳膊搭在肩膀上,把人背了起來。 徐伊甸沒想到藺珣會背他,難受得有點迷糊了:“干嘛呀?要去哪兒啊?” 藺珣一直不說話,還把他往上掂了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