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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將軍夫人心狠手辣在線閱讀 - 第26頁

第26頁

    她若是心情不好,便是在白慕石的面前,也懶得做一下表面功夫同她假意賠笑。

    相逢陌路,互不干擾。

    這正是白問月所喜歡的。

    然而,今時卻不同往日。

    常言道,何見吐剛?cè)闳幔怀w上枝頭。

    白王氏便是這‘性情’中人里,最性情的一種。

    白來儀遠在深宮福禍未知,白問月又攀上了鎮(zhèn)國將軍府這顆大樹,她自然不能再同從前一樣‘直情徑行’。

    若是能與她熱絡一些感情,將軍府權大勢大,說不定還能幫襯一些來儀。

    白慕石邀魏央到書房一敘,白王氏親切地伸手去拉白問月,眉飛色舞道:

    “正正好,你們敘你們的,我與月兒到房里去說些體己話。”

    不著痕跡地收回自己的手,白問月笑的溫婉:

    “母親,我還要回屋里仔細收拾些東西,晚些再談吧。”

    手抓了個空,白王氏尷尬地懸浮了半晌,強硬扯了個笑,只道:“也好,也好,不急這一時。”

    言罷,白問月微微俯身,接著便帶從香回了住處,背景決絕。

    一笑了之。

    與繼母感情淡漠,這本多如牛毛,不以為奇。

    不知為何,魏央?yún)s隱隱察覺出,白問月的疏遠中,卻有些不屑一顧。

    這似乎并非一句淡漠而能夠解釋的。

    她對白府的態(tài)度,超出了他的預料頗多。

    插架萬軸,書墨沉香。

    白慕石與魏央坐于書房,下人沏來了熱茶。

    兩人誰也不說話,無聲飲茶。

    一杯見底,白慕石終是先沉不住氣,問出了口:

    “聽聞將軍昨日向太后舉薦了丞相大人。”

    “嗯。”魏央淡淡答道。

    沉寂了半晌。

    魏央知曉他想問何事,恰巧他也有事想探探他的態(tài)度,便主動道:

    “白大人問這做什么?”

    白慕石啞然,隨即干笑一聲:“也沒什么。”

    他道:“知曉將軍久不干政,未曾聽說舉薦過誰,好奇罷了。”

    魏央若有所思地頷首。

    “不過隨口一提。”

    瓷杯中的水晃了一晃,白慕石未敢抬眼。

    隨口一提?

    只怕是處心積慮。

    昨日,他聽聞太后將賀同章一案交付于丞相重查時,出乎意外地難以置信。

    按照常理與計劃,這件案子該是推到了他的手中才是。

    為何一向作壁上觀的魏將軍突然橫插一腳?

    他輾轉(zhuǎn)反側(cè)了一夜,夜不成眠,始終思索不出任何頭緒。

    莫非他與皇上的密謀被泄露了?

    不應該啊。

    此事只他與皇帝兩人知曉,不管是元公公,還是他的夫人,都捕風捉影妄自揣測了一些無傷大雅的皮毛,并無依據(jù)。

    那魏央又是如何知曉的?

    若他并不知曉,那為何平白無故舉薦段升?

    段升與賀同章之間的仇怨想必整個西平無人不知,把賀同章交到他的手上,與直接將他處死毫無差別。

    魏央的做法無異于直接將賀同章置入死地。

    然而,白慕石確實不知,魏央還真對段升與賀同章之間的舊事,

    一無所知。

    一壺茶過半,白慕石仍未理出任何頭緒,現(xiàn)下想來,只可能是將軍府要擇勢而行這一條。

    倘若這是真的,鎮(zhèn)國將軍府公然站于魏氏宗族,有了這個彌天大障,往后的要做的事便真的是寸步難行了。

    “白大人,是如何看待先帝的?”

    魏央忽問出聲。

    白慕石一愣,一板一眼答道:

    “權略善戰(zhàn),事必躬親。”

    “那白大人又是如何看待我父親的呢?”

    “自然是忠肝義膽,驍勇善戰(zhàn)。”他和煦一笑,字字珠璣:

    “魏大將軍這一生的豐功偉績與品行,前無古人,后也難有來者。”

    魏央幽幽地飲著茶,面無表情。

    “白大人覺得,我父親與謝歡比之如何?”

    至于這比的是什么,自然不言而喻。

    音落,時間仿佛靜止。

    白慕石端著杯子的手懸停在半空中,從震驚中久久無法回神。

    ‘噔’,青瓷碰響桌面。

    如夢方醒。

    他肅穆嚴聲,語重心長道:

    “將軍,莫要辱了你父親的氣節(jié)。”

    “哦?”魏央挑眉。

    白慕石有些憤激,似是無端惱怒。

    “你父親若還活著,絕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魏央靜靜地望著他,輕聲辯駁:“萬一。”

    “萬一謝歡是個誤國誤民的庸才,那我父親赤丹一生,豈不成了愚忠?”

    “將軍如何得知皇上是個庸才?”

    反駁的話剛出口,白慕石便悔了。

    他身為太后黨羽,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空氣中彌漫著一絲的幽寂,無人再繼續(xù)出聲。

    魏央暗暗揚起嘴角,一切了然于胸。

    他要探尋的事,并不止于此,然而眼下白慕石的態(tài)度,斷然是什么也不會再說了。

    可這也足夠了。

    至少他也已經(jīng)有了眉目。

    浮香燃盡,下人風塵仆仆地趕來,說是問白大人,已至午時,是否開宴用膳。

    似是什么都未發(fā)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