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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真千金只想保命[玄學] 第186節

    她自然又羞又氣,所以?才會每晚蹲在詹長冬的床前,各種嚇唬他威脅他不許碰她的腦袋,可惜她魂體不夠凝實,也?不懂怎么做一個合格的鬼,沒辦法讓這個登徒子看到她,只能每天張牙舞爪的罵這個不要臉的登徒子。

    說完了自己的事?情,抱著?雙膝的旗袍少女?鬼吸了吸鼻子。

    她的死亡并沒有什?么驚心動魄的原因,是顧音做任務這么多年以?來?最正常的那種因素,是生?老病死中再普遍不過的現象。

    只是……

    注視全程抱著?雙膝,恨不得將自己縮成一團的旗袍少女?鬼,顧音難得產生?了一種共鳴感。

    這一刻,她仿佛從旗袍少女?鬼身上看到了前兩世的自己,無數次的期盼伴隨日復一日的落空,一點點消失殆盡,最后只能躲在陰暗的角落逃避一切,獨自舔舐傷口?。

    明明外面的世界如此喧囂,她卻只能注定背道而馳,選擇面對,也?不得不去面對那些曾讓她無數次恐慌抗拒的事?物,直至一個人孤獨的死去。

    此時,房間格外的沉寂。

    可能大家都有親人的緣故,不由將自己帶入了旗袍少女?鬼的角度,倘若自己死后變成鬼,不僅沒有任何一個人看望自己,家里人還悄無聲?息的去了一個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想想就覺得憋悶。

    加之?那個年代?的特殊性歷史?書上都寫過,旗袍少女?鬼的家人想必是不得已才匆匆離開,畢竟活著?的人才是最要緊的,可對于死掉的那個人而言,她又有什?么錯呢?

    就是因為誰都沒有錯,才讓人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詹長冬聽完了旗袍少女?鬼的事?情,神情認真看過去,鄭重地道歉:“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買下你的腦袋,也?沒想對你的腦袋做什?么,除了要我這條命,你要我做什?么都行?。”

    旗袍少女?鬼不搭理他,依舊抱著?雙膝自閉,她本以?為自己早就忘了當初那種無助絕望的感覺,沒曾想這么多年過去了,再度回想當年的事?情她還是會那么難過。

    穆景山想到了一件事?,不由提出疑問:“做人不是很?簡單嗎?投胎不就行?了?”

    盧森點頭附和:“投胎不就能重新做人了,你趕快去投胎吧。”

    聞言,詹長冬眼睛一亮,看向顧音:“大師,不如你讓她投一個好胎吧?”

    寧昭昭則是認為旗袍少女?鬼沒提到投胎,肯定是有原因的,于是她猜測:“應該是投胎的時間過了,所以?她沒辦法投胎了。”

    很?多影視劇設定都說鬼過了投胎時間就不能投胎了,旗袍少女?鬼死了這么多年,按照鬼齡,在場的人都可以?叫她一聲?鬼奶奶了,肯定早就過了投胎的時機,所以?只能繼續當一個孤魂野鬼。

    顧音挑眉,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們沒有輪回這件事?。

    一般情況下,顧音是不打算告知實情的,因為不少人的“善念”事?基于為了積陰德,想投個好胎這種思想,一旦人們得知沒有輪回的事?情,死了只能當鬼,當鬼之?后依舊會面臨很?多問題,還是會死,而這次死亡就是徹底的消失,那么他們還會不會在有生?之?年做一個“好人”呢?

    旗袍少女?鬼聽到這幾個人天真的想法,終于忍不住抬起哭成淚人的臉,可憐兮兮地開口?:“根本不能投胎,話本子里面說的都是騙人的。”

    她死的那天就從其他鬼口?中知道了這件事?,不然早就心灰意冷的去投胎了。

    看清楚旗袍少女?鬼的臉,寧昭昭三人心頭一緊,只因為他們沒在她的臉上看到晶瑩的淚珠,而是一條條可怕的血痕,就連眼珠子也?蒙上了一層紅意,和剛才嬌俏的模樣相比起來?,宛如厲鬼。

    三人終于明白了詹長冬為什?么會沒出息的暈倒,換做他們看到這樣的臉,也?得暈!

    旗袍少女?鬼察覺到幾人一閃而過的害怕,用手摸了一下臉,果然瞧見了一手的血淚,心頭更難過了。

    “不許看,不許看,都不許看。”

    她立馬傷心地趴在地上,把?這張她自己看到后也?會害怕的面容藏住。

    意識到下意識的反應傷害到了旗袍少女?鬼脆弱的小心臟,幾人變得無措起來?,紛紛去看在場唯一淡定的顧音。

    她正垂著?眼簾,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懷里的雞。

    嗯?雞?四人以?為眼花看錯了,眨了眨眼仔細看,發現的確是雞,還是活生?生?的雞,哪來?的雞?!

    因為雞師弟的出現,四個人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它身上,留意到這幾道目光,雞師弟丟過去了一個輕蔑的眼神。

    “我可以?讓你當人。”

    少女?獨有的清冷嗓音在房間響起,整個房間倏然變得無比安靜,就連趴在地上小聲?抽泣的旗袍少女?鬼也?不動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看向顧音所在的方向。

    顧音放下雞師弟,走過去,蹲下,拿出帕子將旗袍少女?鬼臉上的血淚擦拭干凈,才不緊不慢的往下說:“你也?知道這個世界沒有輪回,如果鬼想要當人,最有效的辦法就是奪舍。”

    但凡看過幾本修仙小說,都該知道奪舍是什?么意思,在場的四人自然也?知道奪舍意味著?什?么,奪取他人rou身,鳩占鵲巢。

    只是這種行?為都是反派才會做的事?情吧?

    不知道為什?么,四個人聽到“奪舍”二?字,同時變得緊張起來?,生?怕下一秒顧音就扭頭,指著?他們四個,對旗袍少女?鬼說:“你想上誰的身?我幫你。”

    旗袍少女?鬼第一次聽說奪舍兩個字,眨巴著?還蒙著?一層血霧的眼睛:“什?么是奪舍?”

    顧音很?有耐心的解釋:“就是搶別人的身體為你所用,這樣你就可以?便成活生?生?的人了,如果這就是你的心愿,我可以?幫你達成。”

    顧音的聲?音在這一刻格外柔和,仿佛在誘惑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女?盡快做下決定,完成心愿,也?好讓她完成任務拿到壽命時間。

    旗袍少女?鬼聽完了解釋,毫不猶豫地搖頭:“我搶了他們的身體,那他們怎么辦?他們的親人一定會很?難過,我不想這么做。”

    她活著?的時候沒有害過人,死了的時候更沒有,她的驕傲和自尊絕對不容許她做出如此不體面的事?情。

    屬于意料之?中的答案,顧音勾了勾唇,她將帕子放回去,給出了第二?個選擇:“那如果讓你短暫的享受做人的感覺,但是不會傷害別人,是不是也?能達成你的心愿?”

    旗袍少女?鬼虛心求教:“要怎么做?”不傷害別人的話,她的確有那么一點心動了。

    顧音不假思索的拋出答案:“附身。”

    詹長冬忍不住插話:“奪舍和附身有區別嗎?不都是要用別人的身體?”

    顧音不吝嗇解釋:“并不相同,奪舍是將身體的主人驅趕出去,徹底占有或者吞噬,對原主是有害的,附身可以?看做一體兩魂,原主的魂魄只是被暫時壓制,只要另一道魂魄在安全的時間內離去,對原主的魂體不會產生?傷害。”

    顧音停頓了兩秒,才說出前提條件:“前提是原身的魂魄是心甘情愿讓其附身,沒有任何反抗的念頭,這樣便可相安無事?。”

    旗袍少女?鬼這次聽明白了,還是沒有多開心,苦惱:“可是我上哪找心甘情愿的人?”

    不管有沒有害,也?不會有人肯心甘情愿的被鬼上身吧。

    顧音指了指自己:“我。”

    此話一出,四人一鬼都震驚住了,就連一直置身事?外的雞師弟也?瞬間從地上跳了起來?,撲棱著?翅膀罵罵咧咧,仿佛在氣急敗壞的大罵:你是不是瘋了!

    旗袍少女?鬼最為不解:“jiejie,你不怕嗎?”

    顧音淡淡:“怕什?么?”

    “怕我趁機搶了你的身體,到時候你也?變成鬼了。”旗袍少女?鬼不明白怎么會有人傻到把?自己的身體貢獻出來?。

    “你不會的。”顧音伸手,摸摸旗袍少女?鬼順滑的頭發。

    鬼體的狀態不僅僅會和死狀有聯系,也?會和下葬時的模樣產生?聯系,所以?入殮師的存在很?有必要。那些死狀凄慘的人,在入殮師耐心修復尸體的時候,該尸體的魂體也?會因此產生?變化,不一定就是死時的樣子。

    旗袍少女?鬼的裝扮就是她入葬時的裝扮,可以?瞧出她死時,她家里人一定幫她精心裝扮過,也?的確很?愛她,不然也?不會把?她養得如此天真爛漫。

    即便有過相似的心情,但顧音和她,始終是不一樣的。

    顧音又說了一次:“你不會的。”

    篤定的話語讓旗袍少女?鬼又想哭了,忍不住撲到顧音懷里:“jiejie你真好。”這是她死亡之?后碰到過最好的人了。

    陰氣鋪面,讓顧音忍不住咳嗽起來?。

    想到自己的身體,顧音還得給旗袍少女?鬼打個提醒:“只是我身體自小就不好,應當是比你生?前嚴重些,總會咳嗽吐血,你可能不會太滿意。”

    一個病秧子如果迎來?了重新做人的機會,絕對不會想再體驗一次當病秧子的感覺。

    至少顧音是這么覺得的。

    旗袍少女?鬼聞言,這才留意到顧音明顯比其他人要瘦弱,蒼白的面容沒有太多的血色,她很?清楚這樣的面容是病氣纏身的表現。

    旗袍少女?鬼連忙搖頭,也?立馬從顧音懷里出來?,怕她出個好歹:“那我不附身了。”

    再怎么樣,旗袍少女?鬼也?知道鬼的陰氣對人無益。

    顧音:“就當幫我一個忙。”

    主動被鬼上身并非是顧音的頭一回,對方上身后看不到她腦袋前面的壽命時間,更不知道系統的存在,只要該鬼不在上身期間做什?么要命的行?為,也?只是掉一點點壽命,完全在顧音可以?承受的范圍。

    “幫忙?”旗袍少女?鬼不解。

    “嗯,我是個道士,按照師門規矩,需要完成鬼的心愿攢功德,所以?我很?想幫你完成心愿,這對我非常重要,”

    顧音的語氣刻意強調“非常”二?字,說的話也?是半真半假,卻也?容易讓人信服。

    許是顧音的神色過于認真,理由聽起來?也?不想是騙人,旗袍少女?鬼神色猶豫,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答應這件讓她為難的事?情。

    她的家教不允許她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顧音抓著?她冰涼刺骨的手,輕聲?:“不如我們先試試,不行?的話再想別的辦法?”

    旗袍少女?鬼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點頭同意了。

    寧昭昭忍不住開口?:“音音……”她認為顧音這樣做很?冒險,人鬼殊途四個字肯定不是隨便說說的。

    顧音對她淡淡笑了一下:“沒事?。”

    比起其他人的欲言又止,雞師弟就顯得暴躁了許多,但顧音做下的決定沒有人能輕易改變,哪怕雞師弟也?不行?。

    顧音閉眼,引導旗袍少女?鬼上自己的身,也?在放松心情,接納這個外來?的魂體和自己公共用一個身體。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們只看到旗袍少女?鬼一點點融到了顧音的身體,等到顧音睜開眼的時候,那雙如泠泠清泉般的眸子已經被滿滿的好奇取代?。

    少女?身上不入凡塵的氣質蕩然無存,有的只是小姑娘的靈動可愛。

    她第一時間抬起手捏了捏這張臉,好軟!

    無比真實的觸感讓少女?眼底迸發驚喜,立馬扭頭看向寧昭昭,不等寧昭昭反應過來?,已經被少女?撲過來?捏了遍。

    旗袍少女?鬼已經忘了當人時的感覺了,此時的她就如同初生?的孩子,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無盡的好奇,在她站起來?想好好感受一下其他物件的那一秒,神色驟然大變。

    痛!

    好痛!

    那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撕心裂肺的痛感是她從未沒有體驗過的痛苦,仿佛超出了身體所能承受的痛苦,不得不連帶著?靈魂都出現了撕扯感。

    “咳!咳!咳!咳!“

    就在詹長冬幾人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顧音被鬼附身后的畫面時,只見這個上一秒還興高采烈的少女?,下一秒就痛苦的捂住心口?,額頭在頃刻間冒出豆大的汗水,緊隨其后的便是猛烈的咳嗽。

    少女?試圖捂住嘴巴,想要控制咳嗽的頻率,然而一切都是徒勞,血腥味逐漸充斥了整個口?腔,指縫也?漸漸流出猩紅的血,讓圍觀者看得觸目驚心。

    雞師弟直接炸毛了,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辦,它只能啄鬼,啄不了人,更何況顧音是心甘情愿給旗袍少女?鬼附身,它想要把?這個鬼從她的身體里弄出來?更是難上加難。

    撕心裂肺的痛感讓旗袍少女?鬼的眼角流出了痛楚的眼淚,這一次她用著?別人的身體,流出來?的自然也?不會是血淚。

    可這并不是什?么值得開心的事?情,她感覺自己似乎又要死上一次了,甚至想著?與其遭受這樣的痛苦,還不如直接死去。

    另外四人已經慌做了一團。

    寧昭昭快急哭了:“小meimei你快點出來?啊,不然音音就要死了!”

    詹長冬也?連忙道:“你快出來?,你如果不嫌棄,我給你上身,我給你上身!”

    按照因果關系,也?該是他讓旗袍少女?鬼上他的身,如果顧音因此出了事?,他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