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子 第7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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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震倒是笑了兩下:“小殺神果然是小殺神。原本臣閱都督府軍報,時常見其聲名,初還以為,這是北平那邊為其揚名罷了。今日一見,當(dāng)真乃我大明小殺神實也!” “平定州、樂平縣境內(nèi)倭賊皆被張志遠坑殺,現(xiàn)已分兵晉東各處礦區(qū)清剿。他帥本部速往孟縣,這是要奔著繼續(xù)坑殺孟縣境內(nèi)倭賊去的啊?!?/br> 朱允熥目光幽幽。 曹震倒是以為,皇太孫對張志遠此舉,心中有些不滿。 他當(dāng)即開口道:“兵貴神速,想來張志遠也是為了不叫大軍被倭賊降卒拖延軍機,方才有此決定。微臣倒是有些意外,燕王殿下竟然會親自領(lǐng)兵入山西。” 末了,曹震將話題換了一個。 朱允熥笑笑,抬頭看向壽陽城東北邊。 按照這兩日的軍報,自己那位老四叔大概已經(jīng)是兵圍孟縣城了。 合該是張志遠的福分啊。 能叫大明朝的宗親藩王,為其兵圍城池,以待其領(lǐng)兵而來,收下戰(zhàn)功。 至于老四叔會來山西道,確實也讓朱允熥有些意外。 朝廷可是有著嚴(yán)苛的禁令,老四叔卻能不顧禁令,引兵南下入山西。 若不是此次是來平叛,便是他擅自封國一事,就能讓朝廷定一個罪名。 至于曹震這個時候說這樁事情…… 朱允熥側(cè)目看向?qū)Ψ剑骸败娭姓碜鄨?,呈交?yīng)天,便說山西道此次動亂之下,倭賊反叛,數(shù)目之多,分布之廣,為保晉民安危,軍中所行之令,皆以速鎮(zhèn)動亂為首?!?/br> 這是皇太孫親自為張志遠遮掩坑殺倭賊降卒。 曹震點點頭:“韋賁去了西北邊平定動亂,太原府以南山西州府也有隨行官員攜兵南下。殿下此次北巡,本以與瓦剌商議互市,巡視邊關(guān)為要。只是眼下深冬,道路積雪,殿下是要留守太原,還是……” 山西道最大的危險,就是當(dāng)初在太原城時,援兵未至,皆被長孫貢、李文相等反賊占據(jù)之時。 一等晉王朱棡生辰宴之后,太原城被朝廷兵馬占據(jù),肅清反賊,山西道的局面便也算是徹底被扭轉(zhuǎn)過來。 至于如今的倭賊叛亂,對于此刻大軍云集的山西道而言,不過是時日長短罷了。 甚至于,全程都沒有人提及,要調(diào)河南兵亦或是更近的大同兵參與平叛。 朱允熥雙開雙臂,拍在城墻上。 “收整壽陽城,召集兵馬,孤該去見一見四叔才是。” …… 第五百七十九章 朱允炆的救贖之路 朱允熥在晉東一帶對倭賊的清剿,進行的一帆風(fēng)順。 大明小殺神張志遠的兇名,再一次更加直觀的呈現(xiàn)在所有人面前。 重整晉東,收復(fù)城池。 北巡行在上上下下,忙碌著重新整頓整個山西道。在攻下壽陽城,景川侯曹震‘全殲’壽陽一帶倭賊之后,大軍收到平定州和樂平縣業(yè)已被收復(fù)的消息之后。 朱允熥便忙著整頓兵馬,北上孟縣,要與朱棣見上一面。 而在太原府的另一面。 山巒疊嶂,大雪紛飛。 入了冬,北方的雪便像是永遠都不會停下來一樣,總是沒日沒夜的下個不停。 大雪將整個大地掩蓋起來,藏下了很多的東西。 但同時,也讓一些原本不太能被注意到的事物,清晰的暴露在人們的視線里。 積雪將管道掩埋。 行人減少,時而或南或北的商賈和官府的車轅,在官道上碾壓出兩道清晰的車轍。 被車輪濺起的泥點,將車轍兩側(cè)很大一片范圍,給標(biāo)記上不一樣的顏色。 若是站在高處,眺望官道,便是一條清晰的指引。 而在管道之外。 大雪堆積在樹梢上,入眼皆是銀裝素裹。 野外,幾只雪兔跳躍著,從眾多的洞窟之中躍起尋食。 即便這些雪兔的絨毛很多,腳掌有著一層厚厚的rou墊,還是能在積雪上留下一個個的腳印。 荒野雪原里。 三道身影牽著馬,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在雪地里。 北風(fēng)帶動著飛雪,砸在三人的身上、臉上。 即便時不時的抖動身體,震下落雪,但三人身上卻總是有一層薄薄的積雪。 “再往前,就要到五寨堡了。往西可去保德州,往東可至寧武所。若是繼續(xù)往北,就是偏頭關(guān)所和老營堡所一帶邊關(guān)關(guān)口?!?/br> 三人之中,身形中等的田麥,牽著馬抬頭看向四周,沉聲解釋著。 說話之間,他默默的看向走在三人中間的朱允炆。 在另一側(cè)的孫成則是開口道:“寧武所過去就是大同,劉宗圣他們再怎么走,也不可能走這一條路。 偏頭關(guān)所和老營堡所一帶,雖說只有這一帶還沒有建造長城,但卻有邊軍把守。想來劉宗圣他們也不太可能,會選擇從邊軍的重重把守之下逃走。” 說完之后,孫成亦是如田麥一樣,默默的看向朱允炆。 兩人都有些無奈。 太孫殿下親自發(fā)話了,只要沒找到劉宗圣這幫反賊,他們這輩子都別想回去。 唯有找到劉賊等人,他們才能回去。 自太原城晉王生辰宴之后,他們就離開太原城,一直在這山西道的漫天飛雪之中尋找著劉賊等人的蹤跡。 倒是朱允炆的到來讓事先并不知情的孫成兩人頗為意外。 事了之后,倒是又對朱允炆的重情重義,倍感敬佩。 三人便是這般的,結(jié)伴同行了。 朱允炆抬起頭,看向眼前好似永遠都是一副模樣的雪原。 他的臉上掛滿了冰晶和落雪,原本的那個儒雅青年人,如今臉上也有了胡須,因為身在野外無法打理而顯得有些凌亂。 朱允炆看著更滄桑了一些,卻也更多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神韻。 他扭轉(zhuǎn)被凍得有些僵硬的脖子,看了眼孫成、田麥兩人,唇齒微動,聲音亦是有些滄桑之感:“你們都覺得,劉賊等人會往西,貼著保德州南邊逃離山西道?” 孫成和田麥對視一眼。 田麥開口道:“這是最大的可能。只要過了保德州,這時候的黃河已經(jīng)結(jié)冰,他們就可以如履平地的跨過黃河,進入陜西道。對面只有府谷縣,要往南才會有一個神木縣,北邊一帶皆無城池,足以讓他們尋跡翻閱長城,逃往大漠。” 朱允炆點點頭,看向?qū)O成。 孫成附和道:“對于劉賊等人而言,這是最安全的路線。” 朱允炆頷首,眼瞼沉下,陷入沉思。 半響之后,他搖了搖頭,緩緩開口:“我倒是覺得,他最有可能還是會選擇從偏頭關(guān)所一帶逃走?!?/br> 田麥和孫成兩人臉上都露出疑惑。 這是三個方向上,對于劉宗圣等人來說,最不安全,也最容易被發(fā)現(xiàn)的路線了。 當(dāng)真要是往這邊走的話,不亞于自投羅網(wǎng)。 朱允炆則是開口解釋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劉賊最是生性多疑,也最是反復(fù)無常。 以他的秉性,最有可能會選擇走偏頭關(guān)所方向逃離。 而且……你們沒發(fā)現(xiàn)這兩日沿路異常嗎?” “異常?” 孫成和田麥同時開口,臉上滿是不解。 晉西北一帶,皆是山脈縱橫。 便是往日里,外地人進來了有時都能走錯路。加之現(xiàn)下這時節(jié),入眼除了雪還是雪。 朱允炆搖搖頭:“靜!太安靜了。沿途這幾日,我等可曾遇到什么人沒有?除了北上的行商,還有零星的官府差役,便是一整日一整日的見不到人?!?/br> 田麥已經(jīng)皺起眉頭。 孫成則仍是不解道:“此時大雪封山,積雪阻塞道路,人少一些也是正常?!?/br> 朱允炆卻說:“可我們見到有南下的人嗎?” 孫成愣了一下。 田麥沉聲開口:“一個都沒有?!?/br> “對!就是一個都沒有?!敝煸蕿赡樕下冻鲆唤z冷笑:“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北邊定然是出事了?!?/br> 孫成和田麥兩人停下了腳步。 荒原山巒之間的風(fēng)雪,更急了一些。 朱允炆伸手壓了壓頭上的絨帽子,壓聲道:“當(dāng)初劉賊他們商議于太原起事之時,就曾提到過會引動朝廷送到陜西道開采煤礦的倭工參與叛亂。 好借此,以太原城為中心,晉東、晉西一帶倭工為輔,讓整個山西道亂起來。 等劉賊他們拿下太原城,便可逐一拿下陷入動亂之中的山西道各地。 原本我以為,太原城被老二封城,一夜之間清除反賊,這件事情可能就不會再發(fā)生了。 但現(xiàn)在看來,劉賊他們是早就已經(jīng)謀劃好了發(fā)動時間。便是他們在太原事敗,外頭各地的倭工,也會反叛朝廷?!?/br> 他的臉上有些凝重。 倭工反叛,倒不是件多么嚴(yán)重的事情。 有老二在太原坐鎮(zhèn),朝廷大軍頃刻之間便能趕至叛亂各地。以朝廷的精銳,去鎮(zhèn)壓那些手無寸鐵的倭工,不過是翻手之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