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子 第6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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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本干不時的抬頭看看父親,隨后低下頭思索著自己的問題。 “冒失!” 不知過了多久,李本干的耳邊忽然傳來了父親的呵責聲。 他抬起頭,看向臉色不悅的父親。 李文相皺眉瞇著雙眼,眼神有些冷。 “他劉宗圣想不到朝廷會察覺我們要做的事情嗎?他不清楚朱允熥這一次進山西道可能會是在做局嗎?要你去提醒?” 一連串的問責,讓李本干有些意外,心下慌亂。 他遲疑的站起身,低著頭。 李文相又道:“藏拙!教了你多少年了,在這些人跟前定是要藏拙的!我若是不搶先開口,你是不是就要給我們的家底子全都說出去?” 李本干搖搖頭:“兒子知錯。” “我看你還是什么都不知道!”李文相愈發的怒了,聲音也更加嚴厲:“他劉宗圣是要相與的?白蓮教是好相與的?這個時候若是不留著一手,將來他劉宗圣要是來一次杯酒解兵權的事情,我們就伸著脖子,任人宰割?” 李本干的腦袋愈發的低了:“兒子未曾想到此處,是兒子欠思量了,父親教訓的是。” 李文相長嘆一聲,搖頭道:“這一次我們在太原城設局,捉拿朱允熥一事,你莫要太過冒頭,事情要讓劉宗圣的人去做,我們的人進了城之后絕不再出城! 城里進五千咱們的人,城外再留五千人,一旦事情不如我們所想,城里的人就護著我們沖出去,與城外的人匯合。等那個時候,不論我們想去哪里,都能留有余地。” 李本干皺眉道:“不是還有山西都司的兵馬可以收買嗎?這山西道三司!太原府!陽曲縣!哪個人沒收過我們的錢!他們不怕我們到時候給他們統統都告發了?” 李文相哀嘆一聲:“兒子,為父再教你一次。這些人啊,怎可能會因為那幾兩碎銀子,就和咱們一起干那殺頭的事情? 這一次,若是能引誘朱允熥入城且將其拿下,那些收了我們銀子的人,才會下定決心跟著我們一起干。 你說告發? 你猜朝廷就算是知道山西道官場上下貪腐后,是先殺他們還是先清剿我們? 說不得,朝廷為了山西道大局思量,還會給那些收了銀子的人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 等到那個時候,你我父子二人的項上人頭,說不得就成了人家的功勞。” 李文相的眼神有些凝重。 造反從來就不是過家家,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啊。 若不是眼看著朝廷如今錢袋子愈發的充盈,交趾道、占城道那邊也已經開始在嘗試將糧草直接運到北平府。 他們這些人又何故會去想那等誅九族的事情。 不試,昔日的一切榮華富貴,都有可能如過眼云煙一樣消失不見。 試一試,說不得還能有那么一線機會。 李文相望著眼前終于是明白了的兒子,他的眼神多了幾分掙扎,隨后長嘆一聲,低呼道:“本干。” 李本干兩肩一抖:“兒子在。” 李文相望著被自己寄予厚望,也是李家的將來的李本干。 他的目光閃爍不定。 “若是這一遭不能成事,你到時候便帶著為父的人頭,去向朝廷請罪。” …… 第五百四十二章 朱允熥的招搖過市 “帶著為父的人頭向朝廷請罪。” 李文相的聲音,回蕩在屋內,讓李本干雙眼不斷的放大。 震驚之余,李本干也有些明白了父親為何會有這樣的決定。 只是李本干卻苦笑道:“父親,且不說我們要做的事情。便是這些年我們家所做的事情,您當真以為朝廷會放過我們全家嗎?” 李文相望著面前的被寄予厚望的長子,原本就凝重的臉色愈發陰沉起來。 “是啊……”李文相長嘆一聲:“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沒了回頭路可以走。這條路,我們只能一條黑走下去。” 李本干深深的吐息著,站起身走到父親面前,雙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面目猙獰的轉頭看向父親。 “爹,所以這一次我們必須將那朱允熥抓住!” 李文相向后靠在椅子上,仰頭看著縱橫交錯的房梁,他張開嘴吐出一口氣:“讓韃靼人今夜來這里。” 李本干眉頭一挑:“父親要請韃靼人出手?” “不論結果如何,朱允熥絕不能落在劉宗圣手上。只有將他握在我們手上,到時候我們再有多一份底氣!” …… “春風,你覺得山西道這些人的底氣是什么?” 澤州城外,鳳凰嶺下,北巡隊伍暫歇山腳。朱允熥眺望著西邊的澤州城,輕聲出口,側目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高仰止。 遠方,從澤州城開到鳳凰嶺下的道路上,正有一堆人馬往此處趕來。 那是因朱允熥北巡入山西,聞訊趕來的澤州城內有司衙門官員。 高仰止望著一路速度不減,向著此處趕來的澤州城官員,很認真的思考了一番太孫殿下的問題,最后臉上露出笑容,搖頭道:“臣實在是想不出。” 錢糧?人手? 對于朝廷而言,就算那些被稱之為富可敵國的晉商,手中的財富也不過是滄海一粟而已。 至于白蓮教在暗中發展的人手,大多都不過是地方上的苦寒人家,亦或是那些不愿被白蓮教一次奪去家財的縉紳商賈而已。 這些人或許可以一時在地方上掀起亂子,可只要朝廷出動大軍,這些人只能是聞風而逃。若是不愿退去,最終的結果就是成為現如今求戰似渴的明軍手下的一級軍功罷了。 “所以,還是因為人的貪婪。” 朱允熥面帶笑容,隨口解釋著。 高仰止點點頭:“劉宗圣想要成就大業,做成父輩都未曾做到的事情。或者說這么多年來,他就是靠這口氣活著的。至于晉商……臣以為,僅僅是因為這些人舍不得放棄到手的rou。” “是啊,舍不得到手的rou。可他們難道不知,朝廷現在要做的就是分rou。”朱允熥臉上的笑容一直都沒有消失,接著道:“倒是這個劉宗圣,孤卻覺得他不是想做成父輩沒有做到的事情。” 高仰止歪著頭,臉上露出好奇。 當朱允炆被劉宗圣帶著白蓮教的人劫走,然后有陰差陽錯被劉宗圣看中,再到和張輝取得聯系。 北巡隊伍便已經知道了其內部的人員構成,凡是朱允炆所知道的事情,一概都轉由張輝密奏到朱允熥手上。 “臣以為,白蓮教之患,罪在賊首。百姓無知,三言兩語,便可蠱惑。許以小利,則可驅使。若有大利,便可謀逆。 自魏晉南北以來,直至隋唐,白蓮教何以屢禁不止。臣思量,乃是天下黎庶不曾衣食無憂。 而今白蓮教再生事端,罪不在附之百姓,而在蠱惑之人,在于劉宗圣之流。 此次殿下攜臣等入山西,晉商需盡廢,白蓮教卻只需誅賊首、手染鮮血者。” 朱允熥點頭贊同道:“孤非弒殺之人,此番山西道事后,白蓮教中罪止于染血者。” 這些年盡管朝廷一直在嚴厲從重打擊白蓮教等底下教社,可不論是地方官府還是應天朝堂,對這些發生的動亂,歷來也都是只誅賊首和那些手上有人命的人。 誰都清楚,地方上的百姓有多么容易就會被白蓮教給蠱惑了。誰也不清楚,到底有多少百姓和白蓮教有過往來。 沒了挑動事端的人,余下的百姓也就成不了什么事,朝廷和官府下一道寬恕的公文,將百姓發還原籍,事情也就罷了。 鳳凰嶺下,孫成走到朱允熥身后。 “殿下,澤州城的官員到近處了。” 一直在等著這些澤州官員的朱允熥,自然是看到了前面路上的情況。 只見那烏泱泱一片的澤州城官員,到了攔在路上的錦衣衛官兵前,便紛紛下馬。 官員們兩手提著官袍,在這個初冬時節,頂著滿頭大汗,臉上堆滿了笑容的穿過官兵們的列隊,一路趕到朱允熥面前。 啪嗒。 從澤州城出城迎接的官員們,紛紛揮袍跪地。 “臣等恭迎皇太孫殿下。” “殿下千歲,萬福金安。” 澤州地界上官品最高的官員,也就是澤州府知府。 正四品的官銜。 也因而,朱允熥眼前沒有一件紅袍,盡都是青綠二色。至于那些護衛官老爺們過來的官府差役,早就被錦衣衛給攔在了遠處,不能靠近。 朱允熥笑笑,招招手:“都起了吧。孤這一遭過道山西,卻是不曾事先告知,倒是驚擾地方了。” 澤州府知府是個老官員,五十多歲的模樣,官袍胸前補子上不知沾了什么東西,不曾被洗掉。 老知府兩手撐著膝蓋站起身,臉上帶笑的鞠著腰:“殿下駕臨澤州,乃是臣等與澤州百姓之福分。澤州迎駕來遲,實乃臣等之過。府衙已備好酒席,臣等恭請殿下屈尊入城。” 澤州府老知府額頭的汗水,在陽光的照射下,亮晶晶的泛著光澤。 老知府說著話,小心翼翼的捏著衣袖擦拭著額頭。 揮動之間,老知府的視線望向了皇太孫身后的鳳凰嶺,擦拭臉面的雙手不由一抖,眼底也露出不安。 在朱允熥身后的鳳凰嶺東邊,云集著由景川侯曹震統御的兩衛萬人兵馬。 雖因為距離較遠,望不見全軍容貌。 但從山腳下露出來的那一桿桿迎風飄揚的各色旗幟,卻給了從澤州城里剛來的地方官員們巨大的沖擊感。 這些人可不是澤州府境內的寧山衛能比的。 那都是整個大明,除了九邊邊軍之外,最精銳的京軍。 寧山衛!? 人們想到了剛剛被調往懷慶府的寧山衛,心中愈發不安。 現如今大明地方官府都知道一個不可明言的事情。 但凡是皇太孫到的地方,總是會生出無數的事端,也會死上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