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子 第5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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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一切都按照原本的歷史去進行,那么在之后的洪武二十九年,信國公五子、六子,都將在征討五開蠻的戰事中犧牲。 隨著信國夫人開口,周圍的中都淮右功勛人家紛紛開口附和。 但凡是國有戰,淮右功勛必然傾盡全部,將族中子弟送入軍中,為國效力。 高仰止跟在后面,默默的注視著此時此刻的場面。 這幾年朝廷大開大合的推出種種革新之策,更是在今年確定了新政的方向。追其緣由,有因為大明已經創立近三十年,很多國初的政令已經開始不適應當下。而另外,也有因為這些淮右功勛的原因。 便是朝廷再如何動,只要保證眼前這些淮右功勛的忠心和支持,朝廷就不會有大的傷害到根基的動亂。 這讓高仰止不得不想起,交趾道那邊連綿的良田,那一家家的戶主,可都是眼前這些淮右功勛人家啊。 朝廷對淮右功勛看管的很嚴,這些年多少人家被賜罪賜死。但是陛下對淮右一系也是格外照顧的,每年的賞賜以及用人之時,首先想到的便是淮右一系的老臣。 想到這些,高仰止又想到了講武堂。 這幾年下來,淮右功勛一系,似乎都有將族中的兒郎子弟送入講武堂學習。 這便是朝廷的底氣啊,也是這些淮右功勛為何會堅決擁護皇室的原因。 與國同休,非是一言兩語就可以解釋清楚的。 朱允熥輕聲開口:“我家起于淮右,陛下昔年得淮右功勛老臣鼎力輔佐,淮右南征北戰,多少兒郎赴死疆場。 國初開,天下定。陛下堪合昔年功績,定朝廷功勛爵位,鳳陽城中六公二十七侯,乃舉朝盛況,亦是陛下公正心系功勛。 朝廷如今新政初開,軍隊征戰四方,正是用人之際。我淮右子弟,當不忘父輩之志,習得武藝,通曉兵事。著父甲,提父刀,披甲蹬馬,衛國家安寧,守父輩榮光,與國同休矣!” 今日為何還能留在鳳陽城的淮右功勛,盡數都出城迎接? 為何又會讓信國夫人打頭說出那番話? 朱允熥心知肚明。 他們要一個態度,自己的態度,老爺子的態度。 淮右前些年,多少人家涉及到了胡惟庸和李善長兩人的案子里,如今這些還存留的淮右功勛當真都是個個清白? 這些年,朝堂功勛的封地被嚴格限制,名下的田畝也都被一一發還百姓,兌換與交趾道。 皇室對淮右終究還是寬容的多一些。 只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新政之下,淮右各家,多少還是會生出憂慮。 朱允熥目光掃過在場的淮右功勛,他清楚自己這一遭奉旨出京,前來鳳陽,在這些人看來是代表著老爺子的意志。 而事實上,自己也確實代表了老爺子。 信國夫人滿是哀容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笑容,沖著另一頭的老四湯燮看了一眼。 湯燮立馬拱手上前:“臣等自當不忘皇恩,勤于武事,細心教導家中子弟,時刻謹記為國效力,為我皇盡忠。” 在場魏國公、開國公、曹國公、衛國公、宋國公各家的人,也都紛紛再次附和,表達忠心。 望著前頭街道盡頭已經是要到信國公府。 朱允熥忽的開口道:“京中講武堂如今便有不少武生,是出自我淮右之地。孤這一次奉旨,亦要繼續北上,若是各家有適齡的兒郎,皆可披甲帶刀,隨行北上。” 淮右是把刀,是一把必須要緊緊的抓在大明皇室手中的刀。 既然如今淮右一系已經明白,如何才能真的與國同休,朱允熥不介意多給他們一些機會,讓這份合作能夠更緊密一些。 信國夫人胡氏臉上立馬露出欣喜。 各家接駕的人,也都面有喜色。 誰不知道皇太孫是陛下和太子親定合意的國家儲君。 而太孫本就有著淮右的血液,天然和淮右親近。 不論是太孫的母族還是妻族,可都是淮右一系啊! 如今能帶上各家適齡兒郎北上,這便是給了一份功勞。 倒是惹得中都留守司和鳳陽府的官員們,雙眼露出一陣的羨艷之色。這份恩典,可不是常人能夠得到的,也只有淮右一系才有這等資格和殊榮。 羨慕不來。 中都留守司和鳳陽府的人,生出一絲羨慕的情愫。 前頭。 人們也終于是到了信國公府。 入目,皆是素縞。 湯家的仆役們,從外跪到了里面。 朱允熥作為朝廷的代表,奉旨前來中都祭奠信國公湯和,自是要到靈前執禮的。 湯府也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殿下不必跪禮,此于禮不合。” 到了湯府前廳靈前,眾人分位而站,湯燮在一旁看著皇太孫欲要以跪禮祭奠,趕忙挪動腳步到了其身后,小聲開口勸阻。 朱允熥搖搖頭:“信國公乃開國功臣,與陛下親如兄弟,更是太孫妃的娘家母族,孤該要行此禮。” 想到自己離京前,老爺子單獨叫了自己,幾個時辰都在與自己說淮右一系的過往和當下在朝中的位置。 朱允熥沒有多猶豫,便在眾目睽睽之下,以最嚴謹的態度行了全套的祭奠之禮。 禮畢。 湯府上下,已經是一片哭聲,自信國夫人胡氏開始,皆還禮。 隨后,在場的淮右各家,并著中都留守司、鳳陽府的人及隨行離京人等,也都一一到了靈前祭奠。 到這里,眾人也都分與各處,由著湯家的子弟陪同。 朱允熥也有了機會到信國夫人胡氏跟前。 他望向胡氏周圍的湯家女眷兒郎,輕聲道:“鵲清今年剛過了一遭鬼門關,信國公的事情,宮里頭一直都瞞著未曾說,就是怕她會心思淤積,到時候徒生傷疾。所以這一次,也就沒有叫她回來,還望祖母見諒。” 胡氏趕忙搖頭:“宮里頭所思所想,一應安排,自是最好。太孫妃能入宮廷,有殿下如此愛護,亦是她的福分。老身只愿她能相夫教子,賢淑穩重。” 朱允熥又道:“信國公的爵位,府上也不必擔心。鄭國公一系轉爵開國公,曹國公一系如今是李景隆襲了爵,魏國公那邊也是襲爵了的。鼎伯前些年為國病故,朝廷亦是時時記著的。 這一次,朝中已經定下要在應天鐘山造功勛陵一事,等信國公的靈柩送往鐘山暫安,以待功勛陵造畢便可入土為安。 到時候也會將這爵位給襲下去。依著皇爺爺的意思,自是要遵循嫡長而襲的。不過又聽聞,晟哥兒的身子,有些不太好?所以……最終該如何,府上也可以商議商議,給應天遞個奏章。” 他嘴里的晟哥兒,也就是湯和嫡長子湯鼎之子湯晟。 湯家該如何襲爵,這件事情在宮中可是個老大難的問題。 如今湯家官職最高的自然是庶五子湯醴,官至五軍都督府都督。 而最合適的又是湯家老二,太原中護衛鎮撫湯軏。 但于情于理,又該是湯鼎這一脈繼承信國公的爵位。 朱允熥覺得,原本信國公一系沒能襲爵,有朝廷節制控制爵位的心思,也有湯家襲爵問題眾多的原因。 忽然話題涉及到襲爵上,在場眾人紛紛沉默了下來。 湯醴算是最坦然的。 自己本就是庶子,再如何都輪不到自己。而自己如今也走到了五軍都督府的位置上,便是往后不能令封爵位,但只要立下些功勞,總能為自己這一脈的子孫掙回來一個世襲指揮使之類的位置。 湯燮也沒有太多感想,他是嫡子,但卻是老四。上頭老大家的侄兒雖然身子不好,但終究是嫡孫。另外還有老二在,自己沾不到邊。 唯有不遠處,人群里臉色有些蒼白的少年人,眼神中帶著些緊張。 朱允熥眼神在湯家眾人間掃過,瞧著那少年人,想來便是湯晟了。 信國夫人胡氏幾度沉吟,當即開口:“老二這些年勤懇國事,忠君護國,若是陛下入眼,老身是希望他能承了這份父業的。” 胡氏心中滿是掙扎。 可是萬般種種,總不能湯家的信國公爵位襲了沒多久,就又要再尋人襲爵吧。 湯家的顏面不說,朝廷也是要顏面的。 讓老二襲爵是最合適也是最穩妥的選擇。 “大公子!” 人群后面,有湯家的侍女低呼了一聲,后方有些sao動。 有女眷上前,在胡氏耳邊小聲道:“無大事,只是晟哥兒有些體力不支,祖母不必擔心。” 朱允熥望著眼前所生的一切,低聲道:“孤會將祖母的話,傳回應天,等信國公的身后事辦完,朝廷會另降旨意的。” 說完之后,朱允熥便沖其拱手作揖,隨后出聲告辭。 待出了湯府,高仰止等人已經等候在外面。 “人都已經安頓好了,留守司和知府衙門很是殷勤,城中各處也都有孫鎮撫撒出去了人手暗中盯著。” 高仰止上前小聲說著各處的安排。 朱允熥開口道:“你們和孤去皇城。” 中都皇城,早在洪武六年就建成。因為皇帝的意志,甚至于鳳陽城里出了皇城之外,更是建造有中書省、大都督府、御史臺、圜丘、方丘、日月社稷山川壇、太廟、百萬倉、欽天監、觀星臺等等于城中。 似乎,只要皇帝今天說遷都鳳陽。 明天朝廷就能在鳳陽城里點卯當差。 而事實上,當初最一開始,皇帝也確實是有這樣的打算。 高仰止等人自是紛紛點頭應是。 孫成和田麥指揮著官兵,前后散開。 自信國公府往中都皇城而去,并不遠,估摸著也就一刻多鐘的腳程。 皇城這邊自是早就得了消息,皇太孫在鳳陽城將會一直居住在皇城,皇城內的內侍和宮女,趕著時間上上下下的清理了一遍。 中都皇城的形制于應天皇城基本一致,而這兩處宮廷營造,也是整個大明宗親王府的建造范本。 中都皇城的內侍和宮女們,對于皇太孫的到來自是受寵所驚,多少人在想著若是能被皇太孫一眼看中,帶去應天,那便是足足的要飛黃騰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