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子 第2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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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后,便有一人到了蔣瓛面前。 “回稟指揮使,孫副千戶所言不假。舉人唐可可已經被詔獄中的犯人毆打致死,體表有淤青和內傷痕跡。” 蔣瓛冷哼一聲,隨后似是有些無奈的揮揮手:“將尸體送出城,尋個地方埋了。” 隨后,他便看向孫成。 孫成神色一凝,抱拳低頭:“下官失職,來時以晚。只得斬殺那幾名吃酒誤事的吏目。” 蔣瓛長嘆一聲:“且罷了,看來今天本官是放不了這些舉子學子們了。殺幾個人而已,孫千戶今日攔下私闖出獄的犯人,卻是大功。” 孫成只顧著低頭請罪。 蔣瓛擺擺手,轉過身:“本官要坐鎮錦衣衛,你且入宮去稟報吧。” 第二百四十九章 死而復生入北平 錦衣衛指揮使蔣瓛從槐樹院里走了,走的時候臉色有些曖昧不清,卻又不為外人道也。 衙門里余下的同知、鎮撫、千戶之流也走了。 只是留下了一伙的錦衣衛進了詔獄,不管牢獄里頭那些牢籠是怎么被打開的,還是說那些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舉子學子們,當真能弄開牢籠。 如今詔獄里頭死了人,還是和那些舉子學子們敵對的人,這就讓錦衣衛衙門不敢再掉以輕心了。 至少,如今死了人這件事情,已經不是錦衣衛能做主的了。 衙門是公正公平的,這段日子宣傳出去的名聲不能到頭壞了。 孫成也走了,領了指揮使的令,入宮去稟報消息。 被毆打‘致死’的舉子唐可可的‘遺骸’,是由孫成的麾下好心的改了一塊白布,抬出了衙門擺上板車,往城外送走。 若是細心些就會發現,這些個好人皆是當初從東宮隨著孫副千戶入了錦衣衛當差的原羽林衛官兵。 錦衣衛衙門里的事情,這一次沒有掩飾,也掩飾不住。 很快,擁護心學的舉人唐可可,在臨近被放出獄的時候,因為千余名理學舉子學子私闖出獄,給毆死了的消息,也很快就從東城傳遍了應天城里有心人的耳中。 一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然而明天就是洪武二十五年的恩科會試了,死了人的案子還是要先壓下不表為好。 等到金榜錄名之后,大抵是要一并發作出來,兩相爭斗一番。 應天城外。 不到江南,大凡是不知曉江南的多水,究竟是如何多。 城里頭穿街過巷的河流、溪流,還因為建城有所填平。城外卻就是無所顧忌了,沒人會想著去填平了河道,畢竟不關事士紳還是農戶,都需要靠水源去灌溉田地。 也正是因為多水,才造就了江南的富庶。 神烈山東麓多墳地。 山上是孝陵,沒人敢覬覦,那是皇帝家的地盤,如今埋著孝慈皇后,想來以后還要成為皇帝陛下的龍陵。 便是權貴,也不敢壞了神烈山上的風水。 但就近,在神烈山東麓,蹭一蹭皇帝家的風水,將家里頭的先人埋進土地,卻是可以做的。 畢竟,皇帝在天下人身后事上,還算是仁慈的,不論權貴還是百姓,皆可在神烈山東麓入土為安。 這也就導致,神烈山東麓多公卿權貴埋骨,風水不好的地方也多是士紳百姓葬身。 順帶著,漸漸有些屬實不太好的地方,就成了亂墳崗。 此時秋糧已經入了庫,應天城周邊四野,舉目望去皆是一片荒蕪,田間地頭沒有一點的看頭。 一條說不上名字的小河流周圍,生長著一圈的林木,四季常青的枝葉讓這一片林間顯得不甚引人注目。 不過,更多還是因為這一片地太過陰氣深重了。 越過河岸,就是一片洼地,種不了莊稼,雜亂的枯草擠得滿滿當當,踩一腳就是一推的黑水,散發著刺激的惡臭味和濃郁的如同尿sao一樣的味道。 枯草之間,一個個小土包蠻橫且無禮的生長著,不是有盤旋在天空中的黑鳥俯沖下來,以希望能從小土包上啄食幾條蟲子。 暗衛田麥將馬匹藏在了林間,便壓著腳步走到了河岸下面的一片茅草叢中。 “誰!” 已經穿著與田麥相似的人,突兀的從一側茅草叢中橫沖出來,手上握著一把雁翎刀,刀柄已經出鞘三寸有余。 見到是田麥,那人點點頭收起刀:“城里的事都辦好了?” 田麥嗯了一聲:“想來要不了多久就能將人送過來了。” 那人又道:“回頭安排好,趁著夜色送過江。” 田麥點著頭,目光卻是向著茅草叢后面河岸臨水的地方張望著:“三爺呢?” 那人側過身子,下巴向前沖了沖。 田麥便彎著腰鉆進了茅草叢,沒有幾步眼前豁然開朗,河水就靜靜的流淌在自己的面前。 而在岸邊一塊凸出的平地上,穿著一身不怎顯眼曳撒的朱允熥,正頭戴著一頂斗笠,坐在一塊草垛子上,手中握著一根竹竿,目光聚精會神的注視著漂浮在水面上的魚漂。 魚漂已經有了一些起伏,找到太孫的田麥不敢做聲,彎著腰候在一旁,同樣是目光如炬的盯著水面。 嗖一下。 魚漂整個沒入水中。 不是大魚。 田麥心中低嘆了一聲。 便見朱允熥握著魚竿的手輕輕一提,就將那尾不過手長的黃辣丁給釣了上來。 整條的黃辣丁,通體背黑腹黃,滑溜溜的不斷的晃動著尾巴,發出一陣清晰的聲音。 還不等朱允熥取了魚。 田麥便已經上前,手向前一勾就捏住了黃辣丁背上的那根硬刺。 另一只手又是一挑,魚鉤就從黃辣丁的嘴里滑了出來。 魚獲被放進了浸在水中的竹籠中。 田麥順手抄起河水洗去手上沾到的黃辣丁身上那滑溜溜的黏液。 朱允熥挑著眉看向從城中趕過來的田麥,輕聲道:“今天盡釣黃辣丁和白條了,今晚回宮倒是可以燒一鍋雜魚,撒上蔥姜蒜,配上藤椒、蜀椒便是一道風味。若是再來幾條鯽魚,回去燉上豆腐,卻是最好不過了。” 田麥輕咳了一聲:“三爺,唐舉人已死。” 他不喜歡吃魚,河魚刺多,不及藤椒白斬雞美味,但三爺的喜好便也就是自己的喜好。 田麥伸頭又看了眼竹籠,里面滿滿當當的都是黃辣丁和白條,覺得自己今天應該從御廚那邊多要幾壇子鎮江陳醋才是。 朱允熥卻是將魚竿架在了插在草垛里的魚竿架上,沒有任何意義的拍拍手,隨后揪起地上的枯草放在手心里搓動著。 魚腥味很不好聞,但經過搓動,手掌至少不那么黏糊糊的了。 朱允熥這才轉頭看向田麥:“城里頭如今是個什么情形?” 自從三個月前自己開始獨自主持朝會之后,不論是老爺子還是老爹,似乎是真的不愿意再打理大明社稷了,一股腦統統都丟給了自己。 而自己在儒家道統之爭上的態度,也在三個月前就表明了,雖然拉偏架但不會明著出手幫哪一方。 應天府知府因為瀆職,致使東城匯聚千人被貶黜去了杭州,上元縣縣令也一并過去了。 刑部和大理寺那幾個當日挑頭的人,也被吏部尚書詹徽尋了個機會發起了彈劾,如今也不知道被這位吏部尚書安排到了什么地方去吃灰了。 至于中書舍人劉三吾,在被皇太孫訓誡了一番之后,便就此閉門不出,整日里在家潛心學問。 只是偶爾去國子監講課罷了。 于是,朝堂上對于儒家的內斗之事,也就緘口不言了。 田麥理了一下思路,低聲道:“今日劉三吾如常去了國子監,仍然在講程朱理學,似乎是要讓國子監成為理學的年輕根基。” 既然不能在朝堂上爭斗,劉三吾去國子監便在情理之中,這事沒法說,既然朱允熥做出了朝廷不理會此事的態度,那么他也就不能禁止了劉三吾去國子監。 如今的大明不是兩百年后的大明,朱允熥更不可能造自己的反。 屁股啊! 心中感嘆了一聲,朱允熥又問道:“可還有旁的事發生。” 田麥想了想,自動略過那些不重要或是無趣的事情,繼續道:“任亨泰一早便叫了戲班子回家,傳出來說是這位侍郎要在家開戲三日。” 朱允熥當即哼哼兩聲:“他倒是真的徹底不急了。” “任亨泰家中并無異常,錦衣衛那邊也如此記錄。” 朱允熥揮揮手:“任亨泰沒有異心,倒是咱們那位總領文官魁首的吏部尚書、都察院左都御史,他今天做什么了?” 田麥想了想今天詹徽都做了什么,低聲道:“與以往一樣,上衙點卯,署理吏部、都察院事。不過……詹徽似乎想要讓吏部考功司動一動。” 全稱是大明吏部考功清吏司。 這是把持著天下官員工作評價總結的部門。 朱允熥目光轉了轉:“老爺子信賴他,不是沒有道理的啊。” 感嘆了一聲。 田麥也沒有機會去思考,詹徽讓考功司動一動到底是如何用意。 便聽不遠處傳來了一陣動靜。 田麥連忙回身,腳下用力,三兩步便上了岸,少頃又悄默聲的折返回來。 “三爺,是他們送了唐舉人過來了,高仰止也在。” 朱允熥不曾說話,而是目光死死的盯著有一下沒一下起伏著的魚漂,忽的一下雙手將架在撐架上的魚竿給握住,一個柔勁用上。 便見一尾脊背金燦燦的鯽魚浮出水面。 哐當一聲,這尾足有筷長的鯽魚,就被朱允熥丟進了竹籠里。 魚鉤上的蚯蚓還在,直接送進河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