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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迫成為風水先生的日子里_分節閱讀_91

    郁寧本來想說是周晃給他介紹了個人,但是一想周晃才拜師不久,就給他和他師傅找了一堆麻煩事兒未免有點傷了情分,干脆直接說不知道是誰,反正也是找上門的,價格合理,他就出手了,除非面前這個老爺子去調監控,不然怎么也查不出來是誰買走的。

    “三十多歲?”老爺子眼睛一轉,問道:“是不是一個眉毛上邊長了一顆痣的?”

    “沒注意過眉毛上有沒有痣。”郁寧回答說。

    老爺子低著頭想了想,讓身邊的助理給了他一張名片,他遞給郁寧,笑瞇瞇的說了一句:“打擾您了,郁先生。若是以后再有什么法器,請第一個聯系我,我姓喬,也算是個有點名氣的郎中,您要是后面有什么藥材不湊手,也可以找我,我給您調度一下,總是有的。”

    郁寧接了名片,做事不能做的太絕,他低頭看了一眼,果然上面寫的是某某中醫館,還有一個名字,下面還有地址和聯系電話。他點了點頭,笑了笑:“讓您白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名片我收下了,以后有法器一定聯絡您。”

    “也都是命。”老爺子這才心滿意足的說:“我也會告訴朋友,讓他們別來打擾郁先生了。”

    “那更是要謝您了。”

    老爺子點了點頭,慢悠悠的走了。

    郁寧目送著他走了,突然鼻尖聞到一股焦香之氣……

    “我的藥——!!!”

    第69章

    說句實話,這補藥讓郁寧自己買,那是肯定買不起的。郁寧也稍微看了一眼配方,這次回去太醫又給他調整了一下藥方,說之前吃了小個月的藥效果不錯。郁寧拿著新藥方一看,人參都是五十年起步了,郁寧就問了一聲太醫這個藥會不會藥性太過霸道,結果人摸了摸胡子看了他一眼,說您這樣不趁著年輕吃點霸道的藥,到老了連吃都沒機會吃了,就差沒把‘你懂個屁’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就是在那個自然資源還沒有被完全開發的時代,五十年的人參都能賣上不小的價格,到了現代則更是夸張,反正郁寧上一回見到超過三十年份的人參還是在某個看起來非常高檔的私人中醫館,用漆盒紅線黃綢子捆著綁著放在最中間的玻璃大展柜里,連一根頭發細的須子都飄著鈔票的味道。

    郁寧一邊仰頭灌藥一邊心想果然是有爹媽的孩子是個寶,沒爹媽的孩子是根草,不禁又有了一種‘算了別當徒弟了,下次回去擺個香壇直接認梅先生當干爹吧’的想法。藥意自胃部開始滋生熱氣,在身體里無聲的浸潤著,郁寧打了個充滿了藥味的飽嗝,將碗筷電飯鍋收拾了。然而他搓了半天電飯鍋,總覺得自己的這個鍋還是充滿了藥材的香氣,看來是不能用了。

    大黑不知何時從后院溜了進來,正躺在廚房恰好能照到太陽的琉璃臺上看著他忙來忙去,見郁寧終于有空把視線投注在它的身上了,干脆肚皮朝天伸了個懶腰,惹得郁寧一個沒忍住,上去把臉埋在它的毛肚子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大黑也不生氣,軟乎乎的爪子按在郁寧臉上,五爪微張,又緩緩地收成了一團,郁寧吸夠了毛肚皮,一手松松握著在他臉上踩奶的貓爪子,摸著上面粉紅色的rou墊玩,大黑被他玩了一會兒才有些不耐煩了起來,自他手中把爪子抽了出來,縱身一躍下了琉璃臺,跑到后院去了。

    郁寧這頭干脆就上樓拿了作業去了書房,他本來想去后院做的,但是想想這些瓷片一會兒鋪開,還得分門別類的挑揀,要是放在后院大黑心情一來就往桌上一跳,那豈不是幾個小時都白干了。

    說起來,梅先生給的這一匣子碎片也很有意思。郁寧先在桌上放了一塊厚實的絨布,然后才打開匣子把碎片一件一件拿出來,這匣子里面碎片不多也不少,幾十片的模樣,就那個大小,郁寧覺得至少能拼個三到四件瓷器,他先按照笨辦法,將花色相近的瓷片歸在一處,然后再在這些相近的瓷片里按照碎片邊緣的痕跡來尋找相近的瓷片,在午飯之前總算是將一個攢花盤給大概拼了出來。

    郁寧一邊拼一邊想好在梅先生沒有為難他,在這些瓷片里加點根本拼不起來的瓷片或者是在一匣子真碎片里混上一片能拼起來但是卻是假貨的碎片。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他八成會若無所覺得拿著拼好的東西給梅先生瞧,然后被他舉著棍子攆得滿院子跑。

    ——好吧,梅先生不會親自打他,但是他覺得梅先生會找人舉著棍子打他,并把他攆得滿院子跑。

    郁寧拼著盤子收獲了一點做手工拼手辦的樂趣,心下一樂的時候手一歪,全靠著巧力勉強拼在一起的攢花盤瞬間被這股力道擊的碎片落了一地,郁寧也不覺得氣餒,反正這個東西本來就是得上膠水的,他剛剛就是先拼出個形來,免得具體是什么模樣都不清楚。

    郁寧將東西收拾好,心覺也差不多該去弄點午飯了——不過他懶得自己燒,就叫了一頓外賣。點完外賣,他順手點開微信,周晃發了條消息:【郁哥!哥!你在不在?!】

    郁寧找了個能躺的地歪了下來,回復道:【有事說事,別問在不在,問就是不在。】

    他本來以為周晃的消息得過一會兒才回復過來,沒想到周晃幾乎是秒回:【早上有人找你來了?現在在我師傅這兒呢,他說你在喝藥?你咋了?生病了?什么病,他說的很嚴重的樣子,會死嗎?】

    【_(:з∠)_是補藥,還沒要死,謝謝。】郁寧好笑,打了個表情包接著回復說:【這幫人太可怕了,大清早七點不到就到我家門口來堵我,他們就沒想過萬一我一覺睡到下午兩三點他們怎么辦嗎?】

    【emm沒事就好。】周晃回完這一句,干脆發了個視頻過來。郁寧順手一接,就看見那頭周晃穿著一身長衫,稍微留長了一點的頭發梳了個以前流行的大背頭,別說,一看還真有幾分文質彬彬了。周晃似乎是偷偷溜出來的,貓在墻角問郁寧:“哥,你把東西賣了?”

    郁寧想了想,沒有瞞周晃:“東西送人了。”

    “送人了?”周晃目瞪口呆:“那玩意兒老貴了,你真一分錢都沒收啊?”

    “沒收,送長輩的怎么好意思收錢。”更何況梅先生和顧國師還從各種角度上都嫌那根簪子破。想到這里郁寧不禁委屈得撇了撇嘴。周晃看見郁寧不太高興的樣子,扭頭看了一眼旁邊,似乎在看有沒有人過來一樣,他小聲的說:“哥你老實說是不是自己藏著了?你哪來的什么長輩?你給我透個底,我也好幫你唬人。”

    周晃也是知道的,郁寧爹媽他出生后就離婚了,兩人各自前往外地發展老死不相往來,二十幾年都沒碰過頭,也基本沒怎么回來看過郁寧,也只給養著郁寧的祖父母打點錢,等到成年后就干脆斷了生活費。而一直生活在一起的祖父母也在郁寧二十歲左右相繼去世,這么一算下來,還有的親戚就是留給郁寧這套小院子的叔爺——不過他也是去世了,才會把遺產給了郁寧。

    孤家寡人,不外如是,所以說,郁寧哪來的長輩?

    “真是送人了,東西已經不在我手里了。”郁寧道。

    正在此時,周晃手機里傳來一聲‘周晃——!’,顯然是有人在喊他,周晃看向那個方向一眼,低聲說:“那我就先掛了啊,我師父讓人叫我進去陪客呢……”

    “行了行了,你趕緊去吧。”郁寧說完,周晃向他點了點頭,然后掛了視頻電話。郁寧掛了電話之后,突然有點想抽煙,于是干脆拉開了飄窗的窗戶,點了根煙,長長的抽了一口。煙霧沖進肺管,帶來了清涼而嗆人的味道,與此同時還有焦油的臭味兒。

    郁寧皺了皺眉,突然覺得手里這根煙簡直臭不可聞,對鼻子來說簡直一場謀殺,連忙把煙給按了,又開了電扇的最大檔次使勁往外吹才算完。見屋子里的味道也差不多了,郁寧走到窗邊想把窗子關上,突然就看見自家雜貨店門口停了一輛車,車上正下來一人,倒是沒有之前大夏天穿整套西裝那樣的慘烈,只是穿了一身正常的休閑裝。看著還挺年輕的,大概才二十歲左右。

    那人似乎察覺到了有視線落在他身上,敏感的抬頭看了過來,恰好與郁寧對視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