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節
“余大哥啊,”鄭少功撓了撓頭:“他為人十分仗義,兄弟們都很敬佩他的。誰家里要是有什么難,余大哥都會幫一幫。” 祝月瑕問道:“那余小蕾呢?” 鄭少功的神色變了變,語焉不詳的說道:“小蕾姐就……” 祝月瑕挑眉問道:“怎么,對我還有什么話不敢說?” 鄭少功皺眉道:“倒也不是不敢對夫人說,就是小蕾姐這個人,她的性子三兩句話說不清楚。她是有些大小姐脾氣,但是只要在她在乎的人面前,她也能小意柔情。” 大福立刻應和道:“對對對,在爵爺面前的時候,小蕾姐就從來沒有任性過。” 鄭少功立刻瞪了大福一眼,他特意把爵爺的名字換成了在乎的人,大福這個缺根筋的竟然還直接說了出來,不知道這樣會引起夫人的誤會嗎? 祝月瑕見他們兩個人在這里狂使眼神,笑道:“不用在意我,我就是隨意問問。雖然我很在乎駱名爵,但也不至于為了別人的三兩句話就亂吃醋。” 祝月瑕這么一說,兩個人都放心了不少。 祝月瑕又問道:“據你們對的了解,余宏可以為余小蕾做到什么地步?” 鄭少功不解的看著她:“祝小姐的意思是……” 祝月瑕問道:“如果余小蕾發狠逼著余宏去做一件他明知道不該做的事情,余宏會妥協嗎?” 大福笑的憨厚,直白道:“這可不好說。余大哥對小蕾姐好的不能再好了,只要不是殺人犯法的事情,余大哥沒有不答應的。” 鄭少功看著他道:“那應該不至于吧?” 大福說道:“什么不至于啊,余大哥不就那么一個meimei嗎?要是小蕾姐要死要活撒潑打滾怎么辦?你親meimei用命去逼你做一件事情,你能不妥協?” 大福雖然平時看起來憨厚,但是在這種事情上心思倒是透徹。祝月瑕經大福這么一提點,心上不由得籠罩了一團烏云。 大福說的對,在親meimei面前,很少有哥哥能夠不幫著meimei。 就算明知道meimei是錯的,他們也只能選擇妥協,這就是血親。 以前她覺得余宏比余小蕾更有理智,不用擔心余宏做什么,現在看來是她單純了。 要是余宏今天沒有聽進去她的話,以后說不定還會幫著余小蕾做些不該做的事情。以后她該防著的不只有余小蕾,還有余宏。 祝月瑕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會兒,覺得肚子有些餓了,就對大福說道:“你之前說的云吞面在哪里,我們去吃吧。” 大福憨笑道:“好啊,我帶夫人去!那家云吞面的滋味老好,保證夫人吃了就忘不掉!” 一提到吃的大福就來勁,走到了前面。鄭少功一直不近不遠的跟在祝月瑕身側。 今天中午來吃云吞面的人很多,隊伍都排到了店外。 祝月瑕一見,有些憂愁:“今天的人很多啊,不知道要等多久。” 大福聞到空氣里飄著的云吞面的味道就直流口水,于是說道:“夫人,要不您先去一旁休息,我在這等著?” 鄭少功則直接提議道:“要不就去吃別家吧?” 祝月瑕笑道:“不用了,就這里吧。等等也沒關系,反正今天大家就是出來玩的。” 鄭少功四處看了看,在街邊發現了一條長椅,就對祝月瑕說道:“夫人先去那邊坐會兒吧。” 他和祝月瑕走了過去,祝月瑕伸手擋了擋太陽。 來的時候太陽不烈,但是這會兒日頭卻曬人的很。祝月瑕舔了舔嘴唇,有些口干。 鄭少功立即說道:“我去給夫人買點喝的,夫人等我一下。” 祝月瑕點點頭,在長椅上坐了下來,鄭少功則跑到不遠處的一個店鋪去買水。 祝月瑕正用小小一個手掌給自己微熱的臉頰扇著風,就聽見街上響起了刺耳的喇叭聲。 緊跟著一輛摩托就在街上橫沖直撞,直朝一邊的街口沖了過去。 柳巷的街道本就比一般地方窄,這里人流量大,一般人根本不會把車開進來。這個人也不知道是在發什么瘋,竟然開著車子在街上亂撞,不少人為了躲開摩托車往旁邊跑的時候都受了傷。 就在這時,祝月瑕看見一個小女孩背對著摩托車站在街口,好像沒有聽到摩托的喇叭聲一樣呆呆的站在那里不動。 騎車的男人一點都沒有要減速停下的意思,還大叫道:“快給我讓開!” 小女孩沒有動,不停的看著前方,不知道在張望著什么。 祝月瑕看了迫近的摩托車一眼,那女孩要是不躲開的話…… 祝月瑕也不知道那時候是什么東西驅動著她,在明知道危險的情況下,竟然還毫不猶豫的朝那個小女孩撲了過去。 小女孩被她抱進懷里,兩個人摔到地上,還滾了一圈。 祝月瑕將小孩抱得死緊,還懂得護著她的頭部,但是她自己卻一頭磕到了街邊的溝渠上,手臂也在地面上擦出一道血紅的傷口。 摩托車到最后都沒有剎車,直接揚長而去。 但是祝月瑕那一下卻磕的厲害,腦袋嗡嗡的響,好一會兒都聽不見周圍的人說什么。 等她從眩暈和疼痛中回過神時,就聽見了小孩放肆的哭聲。 小女孩似乎是受了驚嚇,眼淚坐在地上哭個不停。 祝月瑕忍著頭上和手臂上的疼痛,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扶著小孩的肩膀問道:“你怎么樣?是不是受傷了?” 小女孩只顧哭,根本沒有理祝月瑕。 第520章 聾啞人 不遠處的鄭少功聽到動靜,往祝月瑕的方向一看,沒有見到人,連剛買的水也顧不上拿,直接朝那邊鬧哄哄的人群跑了過去。 他撥開人群擠進去一看,頓時被祝月瑕狼狽的樣子嚇了一跳。 “夫人!” 祝月瑕的額頭上淌著血,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手臂上也是血糊糊的一片,看著就駭人。 那個小女孩在祝月瑕的面前哭的厲害,祝月瑕根本沒空管自己,抬頭對鄭少功說道:“我沒事,你看看她怎么樣了。” 鄭少功蹲下來跟小女孩說了幾句話,可是小女孩卻根本不理他,還是不停的苦。 鄭少功說道:“夫人,小孩哭的厲害,問不出什么,我還是先送你們去醫院吧,你身上的傷太嚴重了。” 鄭少功扶著祝月瑕站了起來,這時候人群外忽然擠進來一群人,把他們團團圍了起來。 一個保姆一樣的女人把那個小孩抱進了懷里,緊張道:“小姐啊,你怎么自己跑了,這一身的臟污是怎么弄得?” 女孩見到保姆哭聲漸漸止住了,卻還是沒有說話,而是咿咿呀呀的跟保姆比劃著什么,然后指了指旁邊的祝月瑕。 祝月瑕一愣,小孩不會說話,甚至還要用手語跟人交流。 想到剛才小女孩的一系列反應,祝月瑕終于反應過來,這個孩子,可能是先天失聰。 從小就聽不見的人,是學不會說話的。 也是因為聽不見,她才會不知道躲開摩托車。 保姆看著小女孩咿咿呀呀的比劃了一通,眉毛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她剛負責照顧小姐沒多久,手語也沒完全學明白,現在見小女孩比劃了一圈,又哭的厲害,還指著祝月瑕,保姆就著自己看的一知半解的手語構想出了整件事情的經過。 一定是這個女人不安好心,故意推開了他們家小姐! 保姆頓時怒火中燒的站了起來,指著祝月瑕說道:“你為什么故意推我們家小姐?” 祝月瑕一愣,這保姆腦子有病?她推人能把自己推的一身傷? 因為腦袋磕了一下,祝月瑕腦袋現在還有些暈乎乎的,她有氣無力的說道:“剛才有摩托車從這里沖了過來,我是為了保護她才……” 保姆氣勢凌人的問道:“哪兒有摩托車,我怎么沒看見?你就是推了人還不認!” 祝月瑕反問道:“如果是我推了她,我怎么會自己弄一身傷?” 保姆說道:“興許這就是老天給你的報應!老天看你心腸壞,在懲罰你呢!” 聊了兩句以后,祝月瑕肯定面前的這人是個智障,自己跟她根本就沒法正常交流。 鄭少功一聽,頓時怒道:“你到底講不講道理,我們夫人才不會害一個孩子!” 似乎是仗著自己帶來的人多,那個保姆說話也十分囂張,她道:“最富婦人心,誰知道她到底安的什么心思!” 祝月瑕身上的傷疼的很,語氣也冷了下來:“剛才路上就是有車,你要是不信,問問周圍的人也行。再不濟,你找個正經懂手語的人問問這個小女孩是不是我幫了她,就什么都明白了,不要拿著你半吊子的手語水平在這里顯擺。” 保姆的臉色一青,被人這么嘲諷自己是半吊子,她越發看不順眼面前的女人,更加氣勢凌人的說道:“行啊,你推了人還有理了,你是不知道我們小姐的身份吧?等你見了我們先生,我看你還能不能再這樣說話!” 保姆說著拉著小女孩退后一步,對帶來的打手說道:“把這兩個人都帶回去,傷了小姐的人,就要交給先生親自處置!” 鄭少功看著那些圍過來的人警告道:“我們夫人可是尊貴的很,給我放尊重點!” 打手猶豫了一下,保姆催促道:“發什么呆,快把他們抓起來!要是讓他們跑了,看先生怎么治你們的罪!” 鄭少功一個人顯然打不過那么多人,祝月瑕初步估計了一下雙方的戰力,就伸手拉住了鄭少功說道:“別動手,對我們不利。” “可是夫人……” 夫人說的話他都相信,夫人一定是為了救人才把自己弄傷的。這些人卻好心當成驢肝肺,他都替夫人不平。 現在夫人身上還有傷,應該趕緊去醫院才對啊。 看著祝月瑕蒼白的臉色,鄭少功心急不已。 祝月瑕看著保姆說道:“你們先生應該懂手語吧?” 保姆驕傲道:“那是當然!” 祝月瑕說道:“好,我跟你們去見你們的先生,但是這件事情和我身邊的人沒有關系,你放他走。” 鄭少功一愣。 保姆看了鄭少功一眼,想到說話頂用的是面前的女人,這個小伙子留著也沒有,說不定還會給他們惹麻煩,便剛脆道:“好。” 鄭少功急道:“夫人你要干什么?” 祝月瑕看著他說道:“不是我做的事情,難道還怕對峙嗎?” 然后她低頭在鄭少功耳邊說道:“這些人看起來有些來頭,你去找駱名爵,弄清楚他們是誰,比動拳頭管用。” 來之前外公就跟她說過南翼水深,讓她做事多思量,這里的人際關系錯綜復雜,沒有摸清楚之前,祝月瑕不會輕舉妄動。 鄭少功恍然大悟,認真的點了點頭。 祝月瑕說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