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予樂看到他把一個玻璃高腳盞推到自己面前，里面放的好像是布丁。

    “我又不是小孩。”他笑得彎起了眼睛。

    “有人規(guī)定小孩才能吃布丁嗎？”

    有道理，程予樂拿起勺子：“你吃不吃？”

    許珩搖搖頭：“我不愛吃甜的。”

    程予樂舀了一勺放進(jìn)嘴里，還是芒果味的，他很久沒吃過這個了，味道還不錯。

    他有一種許珩正在照顧他的感覺，明明對方年紀(jì)比他還小兩歲。

    如果成年人的世界也能像小孩一樣坦誠就好了，他就可以直接問：哎，許珩，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好巧啊，我也喜歡你好多年了。

    不用試探，不用擔(dān)心說完后兩人的關(guān)系如何維持，也不用想未來會怎么改變。

    等吃過飯，酒店又過來收了餐具。

    兩個人終于進(jìn)入了今天的正題——學(xué)彈鋼琴。

    許珩的鋼琴放在二樓的一間房里，是一臺黑色的施坦威三腳架。

    程予樂在琴凳上坐下，許珩坐在他旁邊，清了清嗓子：“那我們開始吧。”

    “許老師好。”程予樂老老實(shí)實(shí)地笑著喊了一聲。

    許珩和程予樂并排坐著，能夠聞得到對方身上隱約傳來的清冽氣息，尤其是剛剛才把這個人抱在懷里，又聽他乖巧地喊“老師”，聽得他心里癢癢的。

    程予樂也有些緊張，明明他去琴行學(xué)琴的時候不緊張的。

    “背不用挺的那么直，放松。”

    許珩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手也放松，找一個自然的姿勢。”

    程予樂覺得許珩真的像一個認(rèn)真的老師，從最基本的手勢糾正他。

    “不要折指壓鍵盤，自然彎曲，用你的第三指關(guān)節(jié)發(fā)力。”

    許珩說著，伸出指尖輕敲了一下他的掌關(guān)節(jié)。

    手背上對方指腹的觸感轉(zhuǎn)瞬即逝，程予樂按他說的調(diào)整了一下，彈了兩個音。

    看他還是不太對，許珩直接伸手過去拉過他的手，把他的手指依次擺成正確的位置，然后輕輕在他手背和手指交接處捏了一下。

    “發(fā)力點(diǎn)是這里。”

    許珩仍沒有松開他的手，又從手背往下捏上了他的指腹。

    “觸鍵的時候不是用這里使勁壓......”

    許珩直接提著他的指尖往下按上琴鍵，發(fā)出一聲清脆的琴音。

    “而是像這樣，下鍵之后馬上放松。”

    程予樂只覺得自己連呼吸都不敢放重了，許珩嚴(yán)肅而充滿磁性的聲音圍繞在他的耳邊，修長的手指抓著他的手。

    他知道對方做什么都認(rèn)真，教他彈琴也是，深褐色的眼眸緊盯著他的指尖，偶爾眨動一下低垂的睫毛，形狀好看的唇輕抿著。

    而就是這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讓他感覺有點(diǎn)腿軟。

    許珩又拉著他按了幾個鍵，才松開他的手。

    拉著他的時候，許珩并沒有像他想的那么心無雜念。

    看著兩人交疊的手指，許珩的第一個想法是：程予樂真白啊，他自己的膚色在男演員里也算白的了，可跟程予樂的放一起，只襯得對方的手指白得像羊脂玉。

    不知道其他曬不到的地方，會白成什么樣子。

    程予樂又這樣練了幾個來回，直到許珩覺得他彈琴的姿勢算是標(biāo)準(zhǔn)了，才拿出來一張樂譜，放在譜架上。

    “電影里那一段主角彈的是《PianocertoNo.5》，難度不小。”許珩跟他解釋道，“但只有這四小節(jié)，是同時拍到主角的手和上半身的，其他鏡頭都是背影，面部特寫和手部特寫。所以，你只用把這四個小節(jié)學(xué)會就行。”

    程予樂聞言心里松了口氣，有關(guān)鋼琴的影視作品不少，演員也不可能短期練習(xí)到專業(yè)水平，因此特寫一般是請的手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