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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虐文女配不想死[穿書]在線閱讀 - 第84節(jié)

第84節(jié)

    這可把羅子軒嚇壞了,他生怕她的瘋癲之癥傳染給她,連忙率著狐朋狗友竄進了酒樓里,命小二將酒樓的大門關(guān)嚴(yán)。

    虞蒸蒸翻了個白眼,將面紗重新帶好,她抱著打包好的菜攤子,笑瞇瞇的離去了。

    賣菜沒賺到錢,倒是羅子軒給她送了一錠銀元寶,這銀元寶能換十兩銀子,足夠她給容上買藥用了。

    虞蒸蒸左手拎著買好的藥材,右手抱著蘿卜白菜,左拐右拐的鉆進一條巷子里,走到最盡頭的角落里,進了那個最不起眼的大院子。

    一進門,便看到一個青衫書生在喂雞,她將蔬菜放在地上,笑著上前:“周深大哥,大娘還未回來嗎?”

    這書生就是收留他們的人,他性子溫善敦厚,前兩日見她背著容上在街邊游蕩,主動上前詢問,知道她有難處之后,便將他們帶回了家。

    周深將手里的野草撒完,笑容溫和道:“這兩日繡房太忙,今晚我娘許是不回來了。”

    虞蒸蒸點了點頭:“大哥還未吃晚飯吧?正好我要去熬湯藥,順便做些飯來。”

    周深正在準(zhǔn)備進京趕考的事宜,平日都是他娘照顧他的起居飲食,如今他娘不在家,他自己又不會做飯,想必他還沒吃晚飯。

    雖然她知道自己做的飯難吃,但好歹總比餓著肚子強。

    周深白嫩的耳根有些泛紅:“這樣太麻煩姑娘了,我一頓不吃沒關(guān)系的……”

    虞蒸蒸搖了搖頭:“無妨,反正我弟弟也得吃飯,我就一起做出來,不麻煩的。”

    這里封建的不行,她隨身攜帶個男人,誰也不敢輕易收留她,所以她就給容上編了個凄慘的身世。

    他從小父母雙亡,和她這個親jiejie相依為命。

    為了讓她能嫁個好人家,他主動進勾欄院里當(dāng)鴨子給她攢嫁妝,可就因為他的技術(shù)不夠嫻熟,被客人打成了重度昏迷。

    她為救昏迷癱瘓的弟弟,不惜長途跋涉來到欒城,拿著他賣身賺來錢,想要給他找名醫(yī)看病,誰料一進城,她就被人偷光了銀子流落街頭。

    這個故事跌宕起伏,聽得周深眼淚直流,當(dāng)即就表示,愿意收留他們些日子。

    雖然身份是編造的,但虞蒸蒸真的很感激周深,多虧了他,她和容上才不至于流浪街頭。

    周深有些不好意思,可見她執(zhí)意要去做飯,便也沒再說什么,只是跟著她去廚房幫忙燒火摘菜。

    羅子軒扔給她的銀子,她賣藥并沒有用完,見還剩了不少,她就拿了些碎銀子買了豬rou。

    她將豬rou剞上十字花刀,切成寬度均勻的斜狀塊,佐以荸薺粒,與紅糟和濕淀粉拌抓勻。

    切塊豬rou與荸薺粒下至油鍋,待到豬rou卷成荔枝形狀,撈出備用。

    調(diào)好鹵汁后,重起一鍋新油,下蒜末蔥白炒香,倒入鹵汁燒至沸騰,而后下入豬rou與荸薺翻炒盛盤。

    只一道荔枝rou,便令廚房內(nèi)飄香四溢,木甑子桶里蒸的白米飯也好了,氤氳的霧蒸汽升上去,整個廚房內(nèi)都散著香噴噴的米飯香。

    因為吃飯的人不多,她便只做了這一道菜。

    院子里有個石桌,虞蒸蒸把飯菜都端到石桌上,有那淡淡的月光相照,倒是也不用點蠟燭了。

    周深很久沒沾過葷腥了,她給他盛了兩大碗米飯,都讓他吃的干干凈凈。

    他吃相斯文,忍不住夸贊道:“虞姑娘廚藝甚好,這道荔枝rou酸中帶甜,外酥里嫩,令人意猶未盡,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飯菜。若是誰能娶得虞姑娘為妻,那便是積攢了八輩子的福氣。”

    聽到如此至高的贊美,虞蒸蒸老臉一紅。

    從未有人夸過她做飯好吃,她只給容上做過七年飯,可最后他一口沒吃,全落到那條黑狗嘴里了。

    她不禁有些好奇,難道是她的廚藝進步了些?

    虞蒸蒸猶豫一下,將臉上的面紗摘了去,她嘗了一口荔枝rou,豬rou炸的過了些,吃起來有點柴。

    味道倒還可以,只是沒有周深所贊嘆的那樣夸張。

    她抬起頭:“周深大哥謬贊,大娘做的飯菜才是真的好吃……”

    話還未說完,她就愣住了。

    周深白白凈凈的臉上,布滿紅暈,他呆滯的望著她的面容,微微張啟的唇瓣卻是合不上了。

    虞蒸蒸后知后覺的回想起來,周深初見她時,她面上涂抹了些黑泥,后來她被帶回這院子里,出入都是帶著面紗,他還從未見過她的真實容貌。

    她連忙將面紗帶了起來,端著給容上熬好的湯藥,匆匆逃進了屋子里。

    虞蒸蒸一進屋子,莫名的感覺到有些奇怪,她走時容上是躺在床榻里側(cè)的,可此時容上的身子卻是在榻邊。

    難道他已經(jīng)醒了?

    這樣想著,她走到榻邊,低聲試探道:“容上?”

    榻上之人并未回應(yīng),依舊是面色蒼白虛弱,仿佛隨時都會咽氣的模樣。

    她嘆了口氣,將藥碗放在一旁,扶著他坐了起來:“該喝藥了。”

    說罷之后,她總覺得這話莫名的熟悉,她愣了愣,又添了二字:“大郎。”

    大郎并不配合,不管她如何用勺子撬他的嘴,他都咬緊了牙關(guān),左右就是不張嘴。

    虞蒸蒸喂他個藥,弄得自己滿頭大汗,最后湯藥都涼了,也沒喂進去半口。

    她蹙起眉頭,將藥碗放在榻邊,用兩根手指頭扒開他的唇瓣,拿著勺子用力別著他的牙齒。

    這次她往手掌中注了些靈力,終于將他的牙關(guān)別出一道縫隙,她松了口氣,連忙把湯藥灌了進去。

    可事實證明,她高興的太早了。

    那湯藥是怎么灌進去的,就是如何被他吐出來的,她不禁有些懷疑,他是不是故意在和她作對。

    虞蒸蒸捏住他的臉,嗓音中滿是崩潰之意:“你倒是喝藥啊,我辛辛苦苦給你煎了半個時辰的藥,你好歹喝一口也行……”

    容上垂在床側(cè)的手指,微不可見的顫動了兩下,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么。

    她的注意力全在他嘴上,自然沒注意到他的手指動了動。

    雖說這藥可能對他沒什么用處,可喝些藥消炎總比不喝要強,那傷口若是繼續(xù)嚴(yán)重下去,怕是整塊皮膚都要腐爛了。

    虞蒸蒸有些無奈,她看了一眼涼透的湯藥,又瞥了一眼他緊閉的牙關(guān),做了所有古早文女主都會做的事情。

    她噙了一口湯藥,覆上柔軟的唇。

    苦澀的湯藥從齒間滲入,他總算不再死咬牙關(guān),微微張合出一條縫隙。

    她不知該高興還是無奈,這到底是哪門子的玄學(xué)?

    為什么拿勺子都撬不開的嘴,反倒是用嘴一喂,就輕松的喂進去了?

    她狐疑的看著他緊閉的雙眸,抬手在他臉上拍了兩下,他沒有一點反應(yīng),就跟死了一樣。

    沒有辦法,她只能繼續(xù)給他喂藥。

    她不知將這動作反復(fù)了多少回,直到將那剩下的半碗湯藥都喂完,才停住了動作。

    虞蒸蒸擦了擦嘴,小心翼翼的掀開了被褥,褪下了他的外袍。

    整個上半身基本就沒好地方了,四五個箭眼,還有一道切口整齊的劍傷,看著血rou模糊,甚至駭人。

    最嚴(yán)重的便要屬這劍傷,向逢用劍刃穿透他的整個身子,也不知有沒有傷到內(nèi)臟。

    郎中給她開了不少藥,除了內(nèi)服外敷的,便是藥浴的草藥,都不是什么名貴的藥材,但郎中說對外傷很管用。

    只盼著他能快點醒過來,免得她一直擔(dān)驚受怕。

    虞蒸蒸去燒了些熱水,周深似乎回屋里休息了,石桌上的碗筷都已經(jīng)收拾了干凈。

    她沒去打擾周深,自己一趟趟將熱水搬回屋子里,直到將那整個浴桶都填滿,才算是作罷。

    待她褪掉容上的衣物,她眸光忍不住往下瞄了兩眼,雖用過幾次,但她還沒認(rèn)真的打量過它。

    原本她以為它會無精打采的耷拉下去,誰料她的眸光掃過去,它卻正在九十度度朝她敬禮。

    虞蒸蒸愣了一下,連忙將視線移開,神色不自然的看向他的脖子以上。

    她聚精會神,小心翼翼的把他放進了浴桶之中。

    這浴桶是橢圓形的,寬寬大大,剛把他放進去,他的身子就往下滑去。

    虞蒸蒸怕他被淹死在水里,只好站在他身后,用手穿過他的腋下,摟住他往上提了提。

    可這樣根本給他沖洗不了傷口,她的手臂夠不到太遠(yuǎn)的地方去。

    她正左右為難,卻聽到門外傳來周深的聲音:“虞姑娘,你睡了嗎?”

    虞蒸蒸愣了一下:“還沒有。”

    周深猶豫了片刻,磕磕巴巴的問道:“虞姑娘,我想跟你說點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他是個墨守成規(guī)的男人,為了避嫌,別說是在夜里敲她的門,一到晚上他就會自動消失,連房門都不會出一下。

    所以聽到他說有事要說,她自然以為是什么急事。

    她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容上,抬手把他的身子翻了個面,指尖掰著他的下頜,將他的下巴掛在了浴桶邊沿之外。

    虞蒸蒸前腳剛走,容上便睜開了眼。

    他緩緩轉(zhuǎn)過身子,想要朝著門外看去,可他漆黑的瞳色中染上一層霧蒙蒙的濁白,卻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聽到門外傳來微弱的聲響,他輕吐一口氣,不疾不徐的將雙臂展開,懶懶搭在了浴桶邊沿上。

    這是一場賭局,他賭上了自己的全部,因為他篤定自己會贏。

    從天帝亮出往生鏡時,他便已經(jīng)知曉了蕭玉清的身份。

    若是放在幾個月前,他大概會迫不及待的殺了蕭玉清,取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可今時不同往日,如果他輕易殺了蕭玉清,安寧也會死,屆時所有陰謀都會不攻自破。

    待到山水順利嫁給衡蕪仙君,虞蒸蒸的心思便也了卻,她會想著法子逃離他身邊。

    她向來聰慧,小心思又多,若是只憑一串腳鏈就想拴住她,這想法未免太不切實際。

    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她重新愛上他,這樣她便再不會離開他了。

    正好蕭玉清送上門來,編造出蕭閉遲是東皇三太子遺孤的故事,意圖蒙騙虞蒸蒸,利用她來對付他。

    他自然知道蕭玉清的詭計,但他并沒有揭穿,而是選擇了將計就計。

    若是他讓虞蒸蒸認(rèn)為,他是聽信了她轉(zhuǎn)達(dá)的話,才中了蕭玉清的圈套,從而身受重傷,被人奪走元神,她一定會愧疚死。

    所以他明知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還是選擇賭一把。

    蕭玉清想要知道他元神藏在哪里,便讓天帝幫忙,cao控篡改他的夢,誘使她用入夢術(shù)探查自己的夢,從而獲取她的信任。

    甚至,蕭玉清還往她衣袍上放了子蟲偷聽。

    他如蕭玉清所愿,將藏匿的元神取出,明明白白的告知蕭玉清,元神被他藏在了虞蒸蒸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