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他會拒絕，秦嘉不由得無語了一瞬間，不過他都這么說了，她也不能再把曹念趕回去，只能領著曹念進了家門。

    兩人進了院子，正好碰見秦母端著饃筐子從堂屋里出來，見曹念也跟著，她就知道曹念這是要在他們家吃飯了，她對兩人說道：“你們先歇一會兒，我去做飯。”說著，又對秦嘉說：“你一會兒洗洗手，炒兩個菜。”既然有客人，她就不好再熱剩菜吃了。

    “知道了。”秦嘉應著，把電車停好，帶著曹念進了堂屋，對堂屋里正看電視的秦國良說道：“爸，你跟念念聊會兒，我去炒菜去。”

    沒想到曹念居然會留下吃晚飯，秦國良有些意外，不過對于閨女的話他卻不同意：“我去吧，你們倆聊。”說著，他就下床從里間走了出來。

    秦嘉也沒堅持自己去，能不用她自己動手，她當然很樂意，她笑嘻嘻地對曹念說道：“我爸要去我就不去了，也讓你嘗嘗我爸的手藝。”

    曹念笑著點點頭，跟著秦嘉進了里屋。

    “看會兒電視吧，就是不知道有沒有什么好看的。”秦嘉說著，腳一勾旁邊的板凳，自己在床上坐了下來，拿起遙控器開始換臺。

    曹念坐在小板凳上，抬著臉看向電視。秦嘉換了一會兒臺，最后退出來找了個綜藝打開，“看這個吧，沒啥好看的節目。”

    “行。”

    “現在的電視是越來越low了，都沒什么好節目。”

    對于秦嘉的這話，曹念頗為認同地點點頭，“我也這么覺得。就是不知道是真的沒好節目，還是咱們現在看電視的心情和以前不一樣了。”

    他們小的時候，電視沒有現在的大，收不到這么多的電視臺，看不到這么多的節目，甚至也不是彩色的而是黑白的，但那時候的他們，能在電視機前一坐就是一天不挪地兒，看過的節目也能津津有味地再看上幾遍，現在卻是不行了。

    秦嘉想著，點了點頭。“我小時候，大年初一不是都起得早嘛，沒啥事兒干，等我堂姐來了，我們倆就放會兒花，完了就到屋里看電視，雖然那個時間沒什么臺有節目，只能看重播的春晚，都看過一遍的節目了看著沒意思，還是能看到天亮。”

    曹念也點頭，“我也是。”

    他們這兒的習俗是大年初一要早起，大家伙基本上都是四點多就起床了，然后下餃子，等吃完餃子，就要去給關系上親近的長輩們拜年，自家的大人們一家家的去拜年，自己家里也有一撥撥的人來給爺爺奶奶拜年，一個早上、甚至到半晌都是熱鬧的。

    兩個人對著電視，不禁懷念起小時候的時光來。

    沉默了好一會兒，兩人才回過神來，彼此相視而笑，曹念伸手握住了秦嘉放在腿上的左手。

    秦嘉反握住他的手，把目光放到了電視上。

    ……

    “吃飯了！”

    院子里突然傳來秦國良的聲音，秦嘉也高聲喊了一聲，關上電視和曹念一起出去洗手。

    在他們倆洗手的時候，秦國良已經把炒好的菜端到了堂屋里，之后又轉身回了廚屋，沒一會兒就端著饃筐子和一個湯碗出來了。

    秦嘉兩人擦干手，秦母也端了兩個湯碗過來，曹念正要去廚屋幫忙端碗，就聽秦母道：“小曹別過去了，你秦叔這一趟就端完了。”

    一共五個湯碗，桌子上擺了三個，還有兩個，秦國良一趟就端過來了。

    曹念說了聲“好”，就和秦嘉一起坐了下來。

    秦家的飯桌是正方形的，四個邊正好一人一個，曹念挑了個靠近秦嘉的，把筷子拿過來一一分好，秦嘉則是等他分好后遞了一個饃饃。

    等曹念接過那個饃饃，秦國良也端著最后的兩個湯碗過來了，秦母一邊把菜碗往兩個年輕人面前推了推，一邊說道：“也沒啥好菜，湊活湊活。”

    時間比較匆忙，沒有rou菜，但秦國良用西紅柿炒了一碗雞蛋，還炸了一碗花生豆，炒了一個西葫蘆。

    曹念連忙道：“菜不少了。”

    三個菜，還有一個是比較費時間的花生豆，的確是算不上湊活了。

    四人吃起飯來。

    秦嘉見曹念有些拘謹，給他往湯碗里夾了一大塊炒的金黃的雞蛋，小聲問：“你咋這么放不開啊？以前也沒見你這樣啊。”

    曹念也湊過去小聲回：“這不是身份不一樣了嘛。”

    雖然他前幾次在秦家吃飯時也很拘謹。

    秦嘉翻了個白眼，但給曹念夾菜的動作卻是沒停下來。

    坐在北邊的秦國良在心里也翻了個白眼。

    至于這么黏糊嗎，又不是多久沒見過了，看得人牙都酸了。

    看著互相給對方夾菜的兩人，秦母的神色倒是很輕松，小情侶感情好那才好呢，反正她是不會嫌棄黏糊的。

    看不慣兩人黏黏糊糊，秦國良開始說話：“你們倆今天下午都看了什么？”

    秦嘉咽下嘴里的的飯，說道：“看了挺多的，還摘了一袋子臘梅的花瓣回來，爸，一會兒吃完了飯你給我在里間屋把沒用的電褥子翻出來唄，我把花瓣烘干試試。”

    “行。你確定這么辦行？”

    “我覺得應該是可以的。”

    秦國良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用電褥子烘干花瓣，他們以前雖然沒有這么做過，但卻做過類似的事情，那就是烘蘋果花的花粉。

    以前的時候，每年給蘋果授粉，他們都是先摘了花回來，把花粉放在鋪了報紙的電褥子上，用低檔慢慢地烘，那時候一夜要起好幾次，就怕把花粉給烘熟了。

    這種事情秦嘉雖然沒參與過，但卻見過，因此才提出了用電褥子烘干臘梅花瓣——主要還是現在的天，冬天的太陽不能和夏天比，冬天想讓太陽把花瓣給曬干，那還不知道要費多少時候。

    吃完飯，又留曹念坐了一會兒，秦嘉就把曹念送走了，而秦國良則是從柜子里翻出了一張沒用到的小型的電熱毯，鋪到了里間屋子的八仙桌上，又在上面鋪上一層干凈的報紙，和秦嘉一起把花瓣從塑料袋里倒了出來，鋪成一層后，他才插上了電褥子，開了低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