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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學姊死了以后,我像是生了場大病般的休息了快一個禮拜,這中間我大概只吃了泡麵和水之類的東西。房間里很空盪,陽子學姊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把她所有的東西都帶走了,應該是對我發(fā)脾氣的那天吧?我躺在床上,仍然感覺四肢沒什么力量,而且頭腦像是被保齡球敲到一樣的疼痛。我想現(xiàn)在最清醒的器官也只剩下聽力而已,因為四周非常安靜的關(guān)係,還聽得到廚房里水龍頭沒有鎖緊發(fā)出滴答滴答的水聲,還有窗外的鳥叫聲。 那該不會是個將死的人才聽得到的寂寞聲響吧?當我這么想的時候,大門被轉(zhuǎn)開的聲音,走進來的腳步聲很輕盈,像是天使才能踏出這么美妙的聲音。我試著睜開眼察看是誰,不過大概也能猜到是誰有會有錀匙進來。 模煳的視線里看到了陽子學姊的身影,她提著圓型的小藥鍋來到我的面前,一句話也沒說的放在我隨手可拿到的桌子上還備好了碗筷,她伸手摸著我的頭后,去浴室拿了毛巾沾濕后放在我的額頭上。 隨后只聽到她像是幫我整理亂到快要爆炸的家里,在那之后一陣子,她用食指輕敲著我的頭把我叫醒,然后拿著一張紙湊近睡臉惺忪的我,上面寫著「一定要把湯給我喝完」的字樣,然后就離開了這間屋子。我像是傻笑般的笑著這算哪門子的冷戰(zhàn)?。?/br> 我用盡力氣坐了起來,連轉(zhuǎn)開藥鍋都有點勉強。嗯──是香菰雞湯,不曉得是太久沒吃到人類該吃的食物,還是因為是陽子學姊烹調(diào)的熟悉味道,里面的湯汁喝到一滴不剩,連雞骨頭都想啃了下去。吃完后,我像是感覺到全身的力氣慢慢恢復了,便開始稍微的盥洗一下。看著鏡子的自己,那凹陷的眼袋和臉頰,留著要長不長的頹廢鬍子,我都快認不出那到底是誰了。 之后我撥了室內(nèi)電話到學校,原本想再請橙子老師幫我多請一天假,才聽教職員辦公室的人說橙子老師已經(jīng)打報告辭職了。雖然感到很錯愕,但我還是跟對方道了謝,然后換了裝坐車來到橙子老師的家里。按了許久的門鈴后,橙子老師才像是病人般的神情來開門讓我進去。 「我打電話到辦公室的時候,才知道你辭職了?!刮野堰@句話當做開場白對著才剛到屋內(nèi)就躺在沙發(fā)上的橙子老師說。 「因為太累,所以不干了。」她悶在枕頭中發(fā)出了微弱的聲音。 「……對不起,我竟然讓老師一個人獨自處理雅學姊的喪禮。我真是個差勁的男人啊……」 橙子老師沒有回話,依然橫躺在沙發(fā)上,感覺非常疲憊的樣子。我看著桌上也有一個同款式的小藥鍋,所以知道陽子學姊也有來過,只是湯鍋里的東西好像沒動到幾口似的。 「我肚子還有點餓,假如你不餓的話就給我吃一點吧!」我說完話后,就打開蓋子盛了里面的雞腿到一旁的碗里。 「……留湯給我就行了?!顾f。 「喔?!?/br> 因為很餓的關(guān)係,我馬上解決了湯鍋里的所有雞rou,只留下了雞湯之后就蓋上了蓋子。然后輕聲地跟老師說要參觀一下雅學姊待過的房間。 我沿著主臥房的路線走了進去,看到了質(zhì)地良好的木門外掛著「小雅」牌子的房間,我轉(zhuǎn)開門把走了進去。一進門就聞得到清淡的氣味,是那熟悉的香水飄散在房內(nèi)所有角落,每件東西、每件衣物都很整齊的擺放著,房間里的窗戶因為雅學姊最后打開后再也沒有關(guān)上,所以鄰近的書桌上都積了不少灰塵。那桌上還留著熟悉的筆記本,上面的名字是那位tomohisa學長的名字,我翻了當時還未翻過的頁數(shù),才恍然大悟的喃喃自語著。 「……當時要是我再多翻幾頁的話,雅學姊,你就不會死了……」 我懊悔著為什么會讓雅學姊看到筆記本,在社團教室里也沒有立刻聯(lián)想到那是曾經(jīng)在那自殺的學長所留下的,而感到鼻酸。翻到最后,雅學姊留了幾行字「橙子老師的怨恨就留給我,然后好好的為我、為tomohisa活下去」。 我不懂那個意思,所以又翻了前面幾頁。卻想不到為什么和橙子老師有任何的關(guān)聯(lián)性,最后整本筆記都被我翻透后,才感覺到筆記本下面還有一小迭緋紅色的紙本被壓在底下。我拿了起來,那是一本印有有菊花紋章的日本國旅券,翻了第一頁有著橙子老師十年前的照片,姓氏欄上的羅馬拼音出現(xiàn)了tome(佐香橙子)。 我驚訝得無法置信,睜大眼的仔細看著那日本護照里的所有項目。而橙子老師也出現(xiàn)在門外問我在干什么,然后像是懷念般的看著里面擺設說:「那孩子走了以后,我什么也沒動的幫她保留里面的東西,應該說是害怕會再度想起她吧!」 我沉默的轉(zhuǎn)頭看著她,然后用疑惑的口氣詢問著她:「很早以前就抱持著這種疑問……為什么橙子老師可以為雅學姊做到這種地步……」 她靠在門邊,像是還要隱藏事實般的想了一下。「因為我是學校的心輔老師啊!」 「你說謊!」我將她的護照攤開來舉在胸前?!竧omohisa……是你的親人吧?護照上面很清楚的寫著你的資料,你根本是個日本的華僑,這本日本護照就是證據(jù),難道還想要騙我嗎?」 她沉默了一陣子,那嘴唇像是要隨時把話說清楚卻又猶豫的閉了起來。 「……我沒有打算騙你,tomohisa……他是我的弟弟?!钩茸永蠋煵[著眼仔細的看著那本護照,然后低下頭冷笑了一下?!冈瓉砣绱恕呛⒆釉缇桶l(fā)現(xiàn)了啊……」 我拿起桌上的筆記本遞給了橙子老師,她翻了幾頁后表情凝重的發(fā)呆著。而我用說明般的口氣說給她聽:「最后幾頁的日記,包含著被學長強迫賣K菸還要忍受被井老師威脅要把陽子學姊偷班費的事情公開化的心情處境,都一一的寫在里面。對于tomohisa的死,橙子老師一定知道不是單純的自殺吧?」 橙子老師難過的蹲了下來,將額頭靠在膝蓋上哽咽的坦白著。 「……所以我才來學校準備復仇的,我假裝向校長示愛,拍下了我們zuoai的光碟,然后要脅他讓我擔任學校里這么特殊的職位,就是為了調(diào)查是誰害死了tomohisa,結(jié)果最有力的證據(jù)卻在這個我從沒看過的筆記本里……很諷刺,竟然讓小雅代替了我復仇,我就算死了也對不起tomohisa了……」 「……雅學姊知道你會這么想,所以才在筆記本的最后留下要你好好活下去的字眼,不是嗎?」 「對不起……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了很多事情卻隱瞞著。因為你長得很像tomohisa,所以很自然的就吸引到小雅和陽子的注意,直到最后的結(jié)果,竟然也和tomohisa一樣,真像是命運安排好的劇本……從一開始和小雅的相愛,最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是喜歡陽子……你們兩個人犯錯的地方簡直完全一樣……」 「所以老師選擇要我擔任助手,也是因為我長得像tomohisa嗎?」 「……沒錯。」 「真要命。讓人害怕的巧合??!」我搖頭說著。 「……除此之外,還有什么想瞭解的嗎?」她說。 沒了,我這樣回答著。橙子老師說想要單獨一個人靜一靜,要我別在屋內(nèi)打擾她了。 我離開了橙子老師的租屋處以后來到了陽子學姊的家里,開門的是她的母親,我說明來意的時候,她苦笑的說陽子學姊目前很生氣,所以剛才知道我來的消息,馬上就把自己反鎖在房里,說不想見到我。 我只好拜託陽子學姊的母親幫我留些話轉(zhuǎn)達給她,反而還被陽子母親罵不負責任,要說什么自己去想辦法讓她理解才是男人的本分。罵完之后她就說要去找朋友,要我自己去解決與陽子學姊的冷戰(zhàn)。 我吐了一口氣,像是做好了心理準備般的敲著陽子學姊的房門,但是她沒有回應,然后我試著轉(zhuǎn)動手把,但是門被反鎖了。我感覺到沮喪的將額頭靠在門上,就這樣發(fā)呆了一陣子。 「……陽子,謝謝你的雞湯。很好喝,好喝到我連橙子老師的那份也一起喝光了,那味道簡直比五星級廚師煮的還要好喝,這絕對不是我在說謊喔!」我對著里面大喊著,像是說給陽子學姊聽也是說給自己聽的。「下禮拜畢業(yè)典禮后,我就會回到家鄉(xiāng)去。在離別以前,希望能再和你并肩聊天,就算再怎么厭惡我,也請給我一次機會。」 我看房間依然沒什么動靜,不知道陽子學姊現(xiàn)在是躺在床上解讀著我句話,還是反坐椅子趴在椅背上考慮是否要原諒我。以往那些相處的畫面像是突然從記憶的底層被挖掘出來,非要到弄到這個階段才會特別的想去呵護珍惜著。那天,我沒有等到陽子學姊走出來,我想可能到畢業(yè)以后也不會原諒我吧? 因為橙子老師突然離職的關(guān)係,我們最后幾週的班導師,就由教數(shù)學的白老師暫代。要準備七月份大學聯(lián)考的同學仍然拼命的讀著書,像是被灌輸洗腦著沒有學歷和那些死背的無用知識就會找不到好的工作。一部份的同學因為往技職學校還是直接就業(yè)都決定好的關(guān)係,所以開始無視他人的吵鬧玩樂,好像非得要把高中最后的時間給完全利用怠盡的模樣。 我托著臉頰非常無聊的看著同學們嘻鬧時,背部遭到尖銳的指甲戳了叁、四下。我回過頭看著趴在桌上也是無精打采的陽子學姊,她伸出大姆指微微的往外面的世界指著。我點點頭,拿了書包就和她直接走出教室,白老師也只是看了我們一下,繼續(xù)寫著算給自己看的公式題目,只留下教室內(nèi)徒然的起鬨聲音。 少了橙子老師的祕密基地,我們只剩下那熟悉的圍墻可以留戀著,攀過那最后一次的墻邊,感覺有種哀傷的情緒想要注視著那里。我輕輕接住從圍墻跳下來的陽子學姊,感覺她的體重又變輕了許多。然后她一言不發(fā)地沿著學校的陡坡走了下去,并不打算坐公車而遺失掉最后一起蹺課的時間。我跟了上去與她并肩的走著,就這樣沒有言語的提示、沒有眼神的交會,兩人的手非常有默契的牽了起來。 我們回到那間充滿回憶的租屋處,瘋狂的zuoai,在每一次尋求高潮中不斷的沖刺著、親吻著對方的身體任何部位,直到我們感覺到滿足的時候,已經(jīng)是快接近傍晚了。當飢餓的感覺來臨,我們來到熟悉的市區(qū)吃著日本料理,然后從天橋上看著沒什么改變的夜景,從學校到這里,我們說不到叁句話。不知道為什么沉默的讓人感到鼻酸。 「……我以為在畢業(yè)之前也得不到你的原諒?!刮艺f。 「我并不是在生你的氣呦!而是因為我自己。早就知道你有喜歡的人了,只因為那個對象是小雅,所以才會躲起來生悶氣。但是她的死其實我也有點難過,我想到和她剛?cè)雽W的時候,兩個人都因為內(nèi)向沒什么朋友,不自覺的就會想和對方搭話來顯示自己不是那么難接近的人,所以我們因為這樣成為了好朋友……然后同時喜歡上轉(zhuǎn)學生tomohisa,最后可能是因為覺得這樣會傷害彼此的友誼,所以我就自動棄權(quán)了?!?/br> 「之后發(fā)生偷竊班費的事,其實我也有參與,因為我們都知道自己的家境問題,別說玩樂了,就連負擔學費都很困難才有這種想法。但是最后我退縮了,認為還是自己用勞力賺錢才對得起同學們,小雅卻因為打工的錢只能應付平常的生活,堅持要拿走。我上前想阻止她,卻被剛好經(jīng)過的井老師看見了,我也不知道在爭奪中為什么班費會在我的手上……」 「當同學得知班費不見后,都一致懷疑到我的身上,而小雅卻是用害怕的眼神要我別把她說出來,簡直變相的要我承認自己犯下這種罪行,所以我們的關(guān)係就從那次開始決裂了。有一天井老師叫我去辦公室,然后對我上下其手性sao擾著,說他看到了我偷班費,恐嚇我如果不想進警察局的話就要乖乖的跟他zuoai。我害怕的與tomohisa求救,卻不知道這是一連串惡夢的開始……」 我將手中買的無糖綠茶遞了她,她喝了幾口后,又接著說:「tomohisa為了幫我,所以幫同班的那一群總是做壞事的同學賣K菸幫我籌錢,卻不知道那些人猶如無底洞的貪慾不斷地逼迫他、害他無法承受這種壓力的時候,他選擇了自殺。」 「最后一次見面的時候,他把足夠歸還班費的錢交給了我,看著他遍體鱗傷的模樣,我問他為什么要這么的幫我,他說其實喜歡的人是我,只因為小雅先開口跟他告白,為了不傷她的心所以只能這樣的接受了……說完后,當天晚上他就在社團教室自殺了。剩下悔恨回憶的我,把錢交還給同學,也背負著自己是小偷的這件事而休學兩年?!?/br> 「正為找不到存活在這世界上的理由時……與你相遇……那才是最幸福的開端。只不過現(xiàn)在的你,像是忘卻不了痛苦的做著每一件事,就連剛才和我zuoai的時候也是一樣。我想,畢業(yè)是個轉(zhuǎn)折,是我們改變?nèi)松ㄒ唤徊婵冢覀儽舜讼胍涍@段痛苦的回憶,就必須從這里開始……」 「……要怎么做?」我問著她,其實心里卻知道她所想的答案了。 「我們分手吧!然后各自從零開始生活,不要再和彼此有任何聯(lián)系了?!顾劭舴杭t的看著我。 「好像也只能這樣子了?!?/br> 「是??!」 「你一定會找到更愛你的人?!刮铱粗?。 「希望如此。而你呢?」 「如果找不到像是陽子這樣的女人,就乾脆這樣獨自一人到老死吧!」 「啊??!真卑鄙哪……那我也要這么說,如果找不到像是光一這樣的男人,就乾脆這樣獨自一人到老死吧!」她的臉像是鬧彆扭般的注視著我。 「好?。【瓦@樣約定了。」 「嗯!」 她伸出了拿著租屋處備用錀匙的手,我也伸出了手淺淺的接著。 我們就這樣分手了,直到畢業(yè)典禮完,我們再也沒有說上任何話,就像是她所說的,要忘記那痛苦的回憶,就連記憶中的人們也要一併忘卻掉。我沒有流淚、沒有難過,只是心里像是卡住了什么東西似的,有點難過的搭上回去家鄉(xiāng)的列車。 ﹊﹊﹊﹊﹊﹊ 在火車上,我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以后,原本鄰座的婦人和她的孩子已經(jīng)下車了。我習慣性的看著周圍的事物,卻發(fā)現(xiàn)元顧兄坐在我的旁邊。他正拿著一本《少年維特的煩惱》看著,像是等待著我醒來的樣子。 「你不是會搭這種慢速車輛的人哪!」我調(diào)侃地說著。 他將手上的書闔上,然后望著上方的置物欄?!覆淮畈恍邪?!感覺沒把事情說清楚,我出去以后一定會在這個現(xiàn)實的社會上腐爛掉的。」 「沒這么難堪吧?」 「我的本質(zhì)會讓我這么做的??傊瑢τ谛⊙诺乃?,我也很難過?!?/br> 「那不關(guān)你的事。如果只是不這么說就無法交待的話,那還不如別說比較好。」 「我根本沒有和小雅在一起,說是交往的話都是騙你的?!顾麩o視我的忠告,就這么說著?!敢驗槲覀円恢眹@著小雅,在她周圍的世界正急遽改變。她說她選擇等你,我卻覺得無所謂的厚著臉皮待在她身邊,強迫她做任何事,然后跟她說你不會回頭了。但結(jié)果反而更加地復雜,她心中壓抑的復仇之心好像誰也抵擋不住的爆發(fā)出來,最終選擇了自我毀滅?!?/br> 我從簡便的行李中拿出了無糖綠茶喝著,并不打算評論他自己的觀點。 「我不清楚你退出追求小雅的理由是因為我,還是有其他事物牽引著,但是我認為她就算和你在一起,那最后的結(jié)果也是一樣。我只想說誰都沒有錯,我們嘗試從窗外對著緊閉房門的小雅呼喊著,但是誰也沒辦法讓她走那個小房間。所以當你還在為這個事情自責的時候,我早已經(jīng)走出了那個沒有小雅的世界,準備迎接下一個殘酷的社會。如果你以后想證明我的想法是錯的話,那你就不該在這種地方停下腳步?!乖櫺终f完后站了起來。 隨著緩緩靠站的火車停駛下來,他走到車門前等待著門開啟,然后像是想到重要的事情而佇足。「……那位已經(jīng)離職的橙子老師,好像有急事般的找著你,說是有位叫做陽子的女孩子今天就要搬家的樣子。我想,如果現(xiàn)在搭下一班車回去的話,或許還可以在趕在她離開學校前見到面。光一,我們以后或許會在哪個地方再見到面吧?」元顧兄揮揮手,頭也不回的下了車。 當關(guān)閉車門的鈴聲響起,我始終沒有任何動作想要下車,因為我想要遵守約定。陽子學姊說的對,如果一直牽掛著死去的人而無法忘懷的話,那還不如遠遠地躲開那些有關(guān)聯(lián)的人事物,才是最好的方法。 下一站即將到站的廣播又出現(xiàn)了,不知不覺中雙腳已經(jīng)焦躁起來了,明明自己在心里頭說好的,但是身體卻不自覺的無法忘卻那些所謂的羈絆。我正準備在這一站下車的時候,火車停了下來,廣播響起前方的月臺因為有異物掉落軌道的關(guān)係,所以在此停侯等待工作人員清除的話語。原本已經(jīng)按捺不住的情緒更加焦躁了起來,我不時的看著手錶,然后心里暗罵著為什么偏偏這時候掉下異物??粗秳拥碾p腳,我坐立不安的站了起來走到車門前,往玻璃的窗外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希望下一秒能傳出廣播復駛的聲音。 但是,等待了半個小時之后,依然沒有動靜。 我像是感覺到力不從心的坐回位子上,因為延誤通車已經(jīng)是既定的事實無法改變了。到現(xiàn)在還以為只要回去與陽子學姊見面就能把現(xiàn)狀突破,真像個傻瓜似的,我靠在椅背上嘆息著。就這樣放棄了吧!我如此想著。 ﹊﹊﹊﹊﹊﹊ 我回到了熟悉的地方,那里像是半個家鄉(xiāng),我轉(zhuǎn)開了門把準備走進去,門卻從里面拉了過去,橙子老師驚訝的問我為什么現(xiàn)在才回來,然后說陽子學姊剛才來過祕密基地。 「我只是回來收拾一些未帶走的物品,進門卻發(fā)現(xiàn)陽子那孩子坐在那里發(fā)呆。用像是孤單又不得不這樣做的表情看著我,她說只是要在搬家以前回來這里找尋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那一位冒失又無禮的男孩,想在這里抓住那殘留的回憶之類的話?!?/br> 我什么也說不出口,只能聽著橙子老師把那像是抱怨的話給消化進去,然后才從腦袋中的一點點思緒里擠出微小的聲音?!浮叨嗑昧??橙子老師,請告訴我,陽子走多久了?」 「大概有一個半小時了吧!我試著拖延她一些時間想說你會趕得回來,結(jié)果就是這樣……對了!她有留話給你,說有東西寄放在你一定知道的地方。那個答案可能就要問你自己了……」 我突然想起南下的火車應該因為軌道事故的發(fā)生而暫時停駛了一部分車次,如果還有那一點機會的話…… 「老師你開車載我吧!」 「蛤?現(xiàn)在說這些干嘛?」 「別問了!快上車吧!」我飛奔似的拉著橙子老師往學校停車場跑了過去。 就這樣在我不斷的催促下,橙子老師似乎油門踩盡般的在街道上狂飆。我們來到市區(qū),還來不及讓老師找車位的時候,我已經(jīng)打開車門奔向那個地方,那個曾經(jīng)屬于我們唯一共通的夢想所在地。我推開了樂器行的玻璃大門,氣喘吁吁的看著那位老闆。 「……呼……呼……陽、陽子……她……她人呢?」我問。 「你們到底怎么了?為什么陽子會把她最寶貴的吉他寄放在我這里,說哪天你會來這里拿走的……」 「請告訴我陽子她什么時候走的!」 老闆像是被我突然的吼叫給嚇到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半、半小時前左右……好像是因為南下的軌道上出現(xiàn)了一些問題,所以她才來到這里練了快一個小時的琴,走之前還把這把吉他留下……」 「所以我從火車站回到學校的時候,一定在某個地方某個場所與她擦肩而過了是嗎!」我像是自言自語般的大吼著。 「……你怎么突然說這個,我不懂你在說什么啊……」 「真該死的鬼命運!我才不相信?。 刮易呱锨白プ呃祥浭种械募袷且豢桃膊荒芾速M般的跑回橙子老師的車上。然后橙子老師駕車在車陣中亂鑽疾駛,我卻連害怕這個詞也排不到我心里優(yōu)先處理的項目??斓交疖囌镜拈T口時,橙子老師什么也不管的臨停在門口,要我趕快去候車亭還是月臺看看陽子學姊有沒有在那里。 我剛走進門就聽到了非常令人著急的鈴聲,那是催促旅客趕快上車的訊號,也是列車準備要行駛的警示。我顧不得花時間去買票了,我試著與工作人員溝通讓我先進去再補票,但是他卻強勢的用規(guī)定來阻止著我,要我先去買磁票才能進入。 聽著發(fā)車鈴聲第二次響起,我想也沒想的大步跨上電子驗票機,然后沖向月臺里。很多的工作人員追著我跑,就連橙子老師也沖了進來,她試著阻止那些人員的追趕,幫我掙取了一點時間。但是從月臺上望去,車廂內(nèi)滿滿都是人,根本看不清楚陽子學姊的身影。 我手足無措的想不出任何辦法了,看著身后的工作人員已經(jīng)突破橙子老師的掩護,我更加的絕望了起來。這時月臺廣播響起了前奏的音樂是其他列車準備靠站的訊息,一聯(lián)想到音樂,我就把琴袋解了開來,從里面拿出了那把被陽子學姊視為珍品的吉他。 我腦袋一片空白,因為對著一堆從電車里面像是看熱鬧的旅客彈琴,那需要非常大的勇氣。我覺得我做得到,只是我到底要彈什么……曾經(jīng)、曾經(jīng)想著某天我要求婚的時候要對她唱的歌,是HY的てがみ。對!就是那一首! 我試著從副歌著手撥著弦,因為慌張的關(guān)係,我彈錯了幾個音,雖然我聽到了許多訕笑的聲音,但是我已經(jīng)不想放在心上。我發(fā)著那有點不標準的日語,唱著我想表達的心意。隨著列車慢慢行駛了起來,我的眼淚就像是快要潰堤般的在眼眶內(nèi)打轉(zhuǎn)著,我一邊唱著,一邊想著陽子學姊到底在不在這班列車上。 列車一節(jié)一節(jié)的從我的眼前通過,而我依然從車窗內(nèi)找尋著她的身影。工作人員緊抓著我,想阻止我繼續(xù)這種瘋狂舉動,我用力掙脫,就連上衣都被扯破了,我依然要唱著,因為我認為陽子學姊一定會出現(xiàn),我如此堅信著。接著琴帶也被扯斷,吉他被工作人員扣住了,就連雙手都快被制服住,最后一節(jié)的車廂也從我的眼前行駛而過── 那一瞬間,我看到了。 看到了陽子學姊趴在那節(jié)車廂的窗戶前注視著我,那像是感動般的紅著眼睛流著淚水,一邊拍打著窗戶一邊隨著移動的列車看著我。 那一刻,我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竟然能跟你呼吸著同樣空氣,我很幸運。也許我們會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相遇,那時候請再讓我問你一次「現(xiàn)在幸福嗎?」 我對著越離越遠、越來越快的列車追逐著,然后瘋狂的大喊著:「我感動她了!我感動她了!我感動她了──」 就這么到了月臺的盡頭,那一切都結(jié)束了,也包含著……我最初、印象最深的戀愛,終于要畫下了句點…… 就那么地隨著列車而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