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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明律已經從這爛泥渾湯里抽身得利落,像是要應驗林茶的心愿。他說自己想要獨立的精神世界,好,他全身而退,丁點痕跡不留。 江河這次帶了一朵玫瑰,裹進粉紫色條紋彩紙里,鮮嫩欲滴的像朵剛醒來的夢。“漂亮的花——”他將玫瑰比在林茶耳邊,“配漂亮的人。” 從嚴明律那里中途輟學以后林茶學會的最重要一課,是不要輕易收人禮物。因為這些禮物最后都不是禮物,是捆綁著雙方的欠條。 江河將花往林茶眼下又拱了拱:“小茶寶貝?” “我們還沒開始,你別物質投入。”兩人的飯都是來回請的。 江河是個單眼皮帥哥,眼睛已經不大,笑得開心時更擠成兩條縫,英氣全成了傻氣:“你擔心這個啊?你忘了我是富二代?就算最后你不答應我,我也絕不會向你討債的,多丟格。” “其實我……”林茶看著這一張不見眼的笑臉,拒絕的話到嘴邊又收回,在喉嚨里游走的另一句先出了來,“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歡的?” “你漂亮。” 天都暗了,他們站在那條松樹路旁,香氣時濃時淡,橙黃路燈下飛著幾只小蟲。上邊活動室里還在收拾話劇道具,四下一條人影沒有。 “你太漂亮了小茶,你就像個洋娃娃,我meimei天天攥手里那個。” 江河說完忽然俯下身,飛快地親了親林茶的額角。 這種親吻純純粹粹是小孩子親吻一件喜愛的玩具的,但林茶還是發了會兒怔,回過神來更動了點氣,連名帶姓地直呼江河:“你不要這樣。” 江河只是調皮地笑,說對不起,沒忍住。 他自來熟到令人發指。林茶每每和他相處都很不舒服。林茶連擇偶偏好都被嚴明律塑了形,只喜歡他那樣冷的,心里藏著多旺一團火,都不從皮表泄露丁點熱度。 但當著江河的面他很難把拒絕的話說出口,是飯后回到家躺床上發的文字消息:對不起,我覺得我們還是不合適。 然后他把手機扔到一旁,不想去看回應。失戀原來是這么糟糕的一件事,林茶只覺整個事端都變成了一團亂麻,把無辜的人都牽扯進來。現在的他艱苦困難地解著這團麻煩,捋清條理脈絡,將所有零件還原。 嚴明律嚴明律,全都是嚴明律。 他這一路成長已經道阻且長,命運又總是給他安排一座一座的山去翻。 他坐起身,決定自己需要一個完全脫離嚴明律的環境。 第30章 我舅舅真的很好的 從小就聰明的孩子大多不夠刻苦,旁人用一小時才寫得完的作業林茶只需要半小時。剩余半小時他做他的調皮孩子,爬樹抓蟲子打游戲。 第六中心是個夢魘,帶給他的唯一好處,是讓他的注意力從此高度集中。他大腦中的某塊區域似乎也發生了變異,能夠對一件事物迅速進入狀態,一動不動地學上五六個小時。 把這種專注放進感情里,就變成了一種危險的長情。 他想擺脫與嚴明律有關的一切,但他放不下他的外甥女。 小田性格活潑,對著熟人有說不完的話。林茶這樣專心的一個人,教著教著都能給她帶跑偏,聊上兩三句與學習無關的話頭。往往是他先反應過來,蹙著眉故作嚴肅:“不準再閑聊。” 小田滿臉不打算寫作業的笑。她的情節尚且停留在嚴明律開車接送林茶那段。每次臨近補習結束,都會用一對好事之人的目光打量林茶:“舅舅今天來接你嗎?” “這事翻篇很久了。”林茶聲氣沉穩。 “哦,”小田安靜了一段,又道,“這周六小姨回國,我們要聚餐飯。” 林茶無心漫應,手上改著小田的作業,心里算著這張關系網。小田的小姨就是嚴明律的meimei,要喊嚴明律哥。 他也很想要一個哥哥,再退一步有兄弟姐妹也可以,不會在父母離世以后孑然一身。 其實他也有一個哥哥的。他在黑暗之中曾和他許諾:你要活下去,哥哥會陪你活下去。諾言是許下了,但他沒有踐行,就此沒入人海。 或許他們曾在街上偶遇,但十年的光景已使彼此面目全非,對上一眼也不相認,何況是一起活下去。 “林茶哥哥。” 林茶從回憶里醒過來,看見與嚴明律相似的一張面容,不過那對眼里閃灼著嚴明律不會有的狡黠:“我可以請你來嗎?” “這題算錯了,第一步就錯了,公式這頭三粒碳,那頭怎么突然多了一個?”林茶把作業本轉回小田眼下,生硬地轉折了話題,“你再這樣粗心下去,期末考第一肯定不會是你。” “那肯定得是我,”小田得意洋洋,“我只是粗心,那些真正的難題沒一個是我攻略不下來的。高浩瀚四處打聽我進步怎么這么大,我才不會讓他知道我有你。” 高浩瀚是小田的競爭對手,被小田寫進日記里天天攀比分數的那種。林茶刻意壓低了聲線,再次警告小田不準聊閑篇,但他在小田這已經完全是朋友了,半分師長的架子都端不起來。她眼角眉梢還是那副得意洋洋:“我都知道了。” 她都清楚該怎么和林茶聊學習以外的事,勾起他的好奇心就行了。 “你又知道了?”林茶果然上當。 “我舅舅是不是很關照你?” 小田滿臉古怪,再加一點興奮:“他幾百年不給我發一次微信,當然紅包例外。最近他突然就和我聊起天,問我學習怎么樣。我一個寒顫從腳底竄到天靈蓋,戰戰兢兢給他做匯報,兜來轉去聊了兩天,然后我才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