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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給你什么好處啊?窮學生一個,”林茶頓了頓,又豎起一根小拇指,“不過我可以給你貸款,以后也帶你來海邊看一次日出。” 嚴明律勾住他的小拇指:“老了也帶我來?”他這話將林茶孩子氣的諾言升華了,里頭藏著一生一世的心愿。林茶聽得整個人都沉溺了,他與嚴明律的兩根拇指彎曲勾結,要拉著對方就此共渡到生命彼岸。 “帶你來,”他說,“我再老也比你年輕十二歲。” 拇指指腹相對,彼此用力一按,結成誓言。 嚴明律是背著林茶回去的,路有些遠,背著走方便。餐廳侍應拿了急救箱來,嚴明律給林茶處理好了傷口,送他回到家,等著他洗浴完安頓下來才離開。林茶躺在床上,聽他腳步一階一階地響下去,一響就在林茶心里挖一點rou,等聽到他車開走的聲音,林茶一顆心就只剩下個空殼子了。 野生荒長了這么多年,頭一次為一個人牽腸掛肚。 直到嚴明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林茶才發現自己給他打了電話。 為什么打電話?他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說嗎? 嚴明律問他怎么了,是不是傷口復發。 “沒有……”林茶想自己到底要說什么呢,“今天很開心,謝謝你。” 不是,他不是想說這個。 “摔倒流血了還開心?” “就是開心。”林茶將臉埋進枕窩,嚴明律的聲音令手機都活了。化身活物的手機貼在林茶耳畔,在沉默時也傳遞著嚴明律的呼吸,令林茶周身隨之沉浮。 這世界像再次斷了電,漆黑里林茶的聽覺很敏銳,他聽見嚴明律低低地笑了一聲,然后輕罵:“傻瓜。” “嚴明律……” “嗯?” “我好像……”心里想的與嘴上說的總是有距離。他說不出口,那些見不到你我心好空的矯情話,林茶唇瓣翕張幾個回合都說不出口。 嚴明律還是很有耐心。夜色深沉,他開在他最近最熟悉的路線上,路線的一端是他家,另一端是林茶的租屋。 林茶詩文狀的思念最后還是無法被宣之于口,所以他拿出了理科行動派的處事風格。 “嚴明律,”他說,“你下次帶我回你家吧。” “又怕黑了?” “不是,是……”林茶囁嚅道,“你知道……” “我知道什么?”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不知道。” “你就是知道。” 這你來我往的文字游戲句句洋溢著情愫,最后是由嚴明律揭曉謎底:“想我了?” 林茶笑了兩聲,道過晚安就掛了電話。 與林茶共度周日后的嚴明律心情很不錯,周一下午從云大理學院出來,看見雨天往自己的車底濺滿泥污,也只是平靜地想回家路上要順便洗個車。 連開車前有人劃著手機慢吞吞地從車前經過嚴明律也沒覺得煩,直到那個人往車內瞥了一眼。 童澤這幾年成熟許多,嚴明律幾乎沒認出他。 是他先停在車前,呆呆地看著嚴明律,要供他回憶一般,才讓嚴明律記起這人姓甚名誰。嚴明律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僵了僵,最后他還是打開車門,卻不合上,只站在門邊說了句“好久不見”。 熟悉的男聲連著許多回憶響起,好的或壞的一概魚貫而出。童澤盯著嚴明律的斷眉,緩聲道:“好久不見。” 舊情人見面聊無可聊,兩人互問幾句寒溫,嚴明律已經全然放下,連被問起感情狀況也很直率,并不流露半點拖泥帶水的留戀:“還沒有。” “SS級的Omega,真的很難遇見。”童澤笑意帶苦。 再聊下去沒有什么話頭,嚴明律隨口找了句結束對話,正要轉身坐進車里,卻聽童澤問:“你趕時間嗎?” 這么多年來他在感情上的進取與主動并未改變:“能帶我一程嗎?” “去哪?” “也沒去哪,”童澤笑了笑,“就回家——你還記得我家在哪嗎?” 第27章 我是他前男友 林茶的生日在本星期三,正日那天剛好要上嚴明律家工作,作為這次愉快周末的感謝,他決定送他一個蛋糕。 林茶不是個矯情的人,也沒打算明示暗示嚴明律自己要過生日了,以向他索求什么。他只是覺得像嚴明律這種極度精簡社交的人,應該沒多少機會吃蛋糕。不會在燈光大滅而燭火搖曳的時候,去相信一個愿望。 星期三時擠著系解和導修之間的空隙,林茶八百里加急奔往校門外兩百米處的一間蛋糕店,取了蛋糕以后只剩十分鐘要再沖回醫學樓,跑的話是來得及的,可他擔心背包里的蛋糕被晃蕩壞,也只能穩步走得快些。 于是他光榮灑下對抗嚴氏暴政的革命第一血——在嚴明律的導修課上遲到了。 在座都為他捏一把汗,屏息聽嚴明律要怎么將這大逆不道的發落。 但嚴明律只用余光看他,什么話都沒說。 這下證實了那莫衷一是的傳言,嚴明律的確是偏心林茶的。 林茶幫他在導修課派發材料,又在他課上積極回答問題,留下個好眼緣,連遲到都能獲赦。 好事之人想聽的質問好戲,最后的發生地點是嚴明律的車前座:“為什么遲到?” “有點私事。” 嚴明律正要追問,就聽林茶抱著背包窸窸窣窣地挪動著坐姿,有正襟危坐的意味,聲氣里藏著興奮與期待:“等晚上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