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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燕見他不中計,沒辦法了,只得拉住他,把一張銀、行卡塞到他手里,柔聲說:“別,阿霖,這卡你拿著吧,密碼是你生日。” “不用。我可以養活自己。” “給人出賣苦力嗎?累傷了,可怎么好?你這骨架還沒長好呢。” 這話聽得程霖幾乎笑出聲。原主大學畢業,已經23歲了,竟然骨架還沒長好?他這原主的母親也是奇葩了。 程霖沒說話,把卡塞回她手里,又擁抱了下她,轉身走了。 林燕紅著眼睛目送兒子離去,忍不住打了丈夫的電話:“鴻遠,你把兒子勸回來吧。” 很快,里面傳來程鴻遠溫柔又無奈的聲音:“說給他教訓的是你,說把他勸回家的也是你。他這才出去幾天啊,你就又心疼上了?” 自打自臉都沒這么快的。 林燕嘆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這廂程霖回了公寓,盛了小菜端去了客廳,對唐譽州說:“你不是沒胃口嗎?這酸辣白菜我多放了醋,能開胃口的。” 唐譽州也沒推辭,動筷夾了一片白菜。酸酸辣辣,味道很足。雖然色樣不是很好,甚至還有炒糊的,但到底能入口。尤其是面前的人第一次下廚,能炒這樣,委實不錯了。 “挺好吃的。”他笑著夸了一句。 “那配著小菜再喝一碗粥吧。”程霖接了話,便起身端了他面前的空碗去廚房舀米粥,沒一會兒回來了,將米粥放到他面前,笑著說:“吃吧,多吃點對身體好。你太瘦了,抱著肯定硌人了。” 前半句還能聽,后半句莫名地讓人想入非非。 比如喬鳴就想得惱怒了,瞪他一眼道:“滿腦子黃色廢料!” 其實,程霖是無心之語,隨口的一句話,但見喬鳴這么義憤填膺,就故意說:“你放心,他就是把我硌死了,我也只抱他一人。” 越說越污了。 喬鳴氣得摔了筷子走人,連早餐都不吃了。 唐譽州看到了,嘴巴張了張,又忍住了。這兩人不對付,他幫誰都是錯。他耐著性子把碗里的粥喝完了,正要自推輪椅回房,就被喊住了。 “唐譽州,你沒什么可說嗎?” “你想我說什么?” 唐譽州抬頭看他,眼眸平靜如水。 程霖冷聲笑:“我們是情侶,現在朝夕相處,卻是相對無言。你覺得這種狀態對嗎?” “所以呢?你可以有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 “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唐譽州笑了:“好。你談吧。” 一點也并不配合。 他的溫柔是鋒利的刀。 程霖放下筷子,手指不由自主地握起。他努力放緩了臉色,輕言慢語:“我自問對你是用盡了心,但你一直在疏遠我。我并不吃醋你和喬鳴的感情,但是,唐譽州,你不能這樣對我。” 什么都瞞著他便罷了,如今,連話都不想跟他說了。 唐譽州看他眉頭緊皺,聰慧如他,略一想,便明白了他的想法。他依然溫溫和和的,眼里透著柔和的笑:“覺得不公平了?覺得累了?程霖,你可以回去當你的大少爺。” “你明知我不是那個意思。” “對,你不是那個意思。你只是自以為是了些,你只想到你自己,像是得不到心愛玩具的小孩發脾氣。” “你在說我幼稚?”他的語氣突然凌厲起來。 “單純率直吧。”唐譽州依然微微笑著,末了,又加了一句:“這也沒什么不好。” 程霖有些聽不懂他的話,眉頭皺得更深了。 唐譽州見他眉頭皺得更深,眼里笑意卻更深了。他自推著輪椅回了房,看著窗臺上的仙人掌,太弱小了,莖葉嫩嫩的,一碰就斷。但是,在所有的鮮花中,他最喜歡它們。仙人掌耐炎熱、干旱,無論多么惡劣的環境,都能保持頑強的生命力。他希望自己可以像它一樣。 喬鳴在碼字,看他望花不語,便問:“怎么了?” 唐譽州搖搖頭,笑著說:“以后多種些仙人掌吧。” 喬鳴聽得一頭霧水,不過,也沒多問。他繼續碼字了,手指在鍵盤上跳躍著。沉浸在網文世界的他是不一樣的,兩眼黑亮,神色專注。 唐譽州看著他,娃娃臉蒼白小巧,但臉上表情是堅毅的、執著的。他的目光又放到了他手上,看他細長的手指把鍵盤敲得噼里啪啦。他手速太快了。他有些眼花繚亂,便起了興趣問:“你一天日更多少?” 喬鳴在碼字,沒聽清,扭頭問:“嗯?你有說話嗎?” 唐譽州點頭,重復了一句:“我看你手速很快,你一天更新多少?” “日更一萬是底線。我寫的不好,更新速度再慢下來,可就半點優勢都沒了。” “不覺得累嗎?” “還好吧。” “嗯?怎么說?” “幻想著自己在彈鋼琴,把碼字當成不同的音樂藝術,就有不一樣的心情。” 這下唐譽州算是懂了。 碼字=不同的音樂藝術。 喬鳴是真的喜歡這個職業。怪不得僅四年時間,他就一書成神。 厚積薄發,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正合了他名字的寓意。 唐譽州點頭笑:“你會成功的。” 喬鳴尚不知自己未來的命運,只當這是鼓勵,碼字速度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