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面對感情,沒有成年人和未成年人之分
我擔心的上前查看杜明兗嘴角淤青的傷口,他嘴唇也破了。我心疼的替他擦掉嘴唇上的結痂的血說:“沒事吧?疼不疼?” 杜明兗一反剛才蓄勢待發的慍怒,看著我淺笑,滿不在乎的樣子說:“沒事,小傷。明天就好了。” “怎么沒事啊,下周要去參加那個生存真人秀,你嘴角受傷怎么出境啊。”我心急的責怪,“你吃錯藥了吧今天。” 他反而笑個沒完,帶上嘴角的傷,痞帥痞帥的看著我:“別擔心,正好這類節目摔倒、磕到都很正常。” 宇子替趙默不平,指著杜明兗罵道:“我就看不慣這種小白臉,不就是唱唱歌跳跳舞,有什么了不起!” 小花瞪了他一眼說:“有那功夫管好你女朋友的嘴。” 美美沖我罵道:“你跟這裝什么傻白甜,還不都是因為你!你憑什么和他住在一起,你又憑什么三心二意?你也不照照鏡子,真不知道他喜歡你什么。” 場面一片混亂,我本來摸不清頭腦,這才明白怎么回事。原來火兒都是從這挑起來的呀。其實她說得對,我確實不知道自己憑什么,好像一塊餡餅從天而降,不偏不倚砸到我懷里一樣。我也沒生氣,誰不嫉妒呢,如果換做我,心里也會不爽的。 可我也不是善茬,她挑事,我就是也不想讓她痛快。我裝作一副無奈的樣子說:“你說得對,可是他就是發生了,攔不住,我也很苦惱。”我又故意補上一句,“哎,可能是命吧,命犯桃花。” 小花沒好氣的數落我一句:“你少說兩句吧你,真是不嫌事大。” “她不需要憑什么,我就是喜歡高興。”杜明兗不避諱。 “你欠揍吧?”宇子忍無可忍的要去抓杜明兗的衣領,趙默一把攔住他,我上前一步護在杜明兗身前說:“杜明兗努力的時候,你就知道摟著姑娘睡覺呢。他年紀這么小就有一番成就了,你呢?這么大歲數了你有什么本事啊?就一個姑娘你還沒管明白呢,真好意思在這吆五喝六的。”趙默按著宇子,看了我一眼。張悶兒在這劍拔弩張的氣氛里,酒被嚇醒了,和事佬一樣勸說算了算了。 忽然,杜明兗在我身后輕笑一聲,所有人都看向他。他看著我說:“我原來還不相信老邪講的事,今天見著了,你還真是挺沖動。” 我讓杜明兗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說懵了,看看他又看看趙默,剛才囂張勁兒全散了,埋怨的白他一眼說:“嘛呢?知不知道這茬架呢?你這突然嘮什么嗑啊,我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我說完,趙默和小花破功,沒忍住居然也笑出來。張悶兒慌得不知所措,宇子走到一邊點了一根煙猛抽起來。“回家!”宇子把煙屁摔在地上碾碎,拉上美美氣哄哄的開車走了。 杜明兗對我說:“我們回家吧。”趙默沉默的站在一邊看著我,有些話到了不得不說的時候。 “趙默,我想跟你談談。”我指了指院子里停的車說,“明兗你沒喝酒,你開我車把大家都送回去吧,我做趙默的車。” “趙默喝酒了嗎?”張悶兒急忙檢查,“讓我聞聞。” “我沒喝。”趙默冷冷的說,“小花你跟他們走。” 小花知道我們有話要說,點點頭,大家紛紛拿東西準備分頭離開。 我坐上趙默的車,心里五味雜陳。事情鬧成這樣,我欲哭無淚,而他好像總是什么都懂,不需要我多說。 一路趙默沉默的可怕,我也不知如何開口。猶猶豫豫時,杜明兗給我打電話。趙默低頭看了眼杜明兗的照片出現在我屏幕上,他什么都沒說,又是一腳油門。我被他這種開車法嚇得不敢說話,兩只手緊緊攥著安全帶,也沒有去接電話。 車里的氣氛十分緊張,似乎我一句話就可以點燃趙默的怒火。 我想了半天,半路了一句話都不說讓我心里七上八下,我又訕訕地開口:“今天的事情,對不起。我不該騙你,原本他對我來說真的就只是弟弟。” “原本?”趙默沒有看我,望著前方,我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是能感覺他沒有在看路況,“現在呢?” “現在也還是弟弟,他那么小,還不清楚自己的話會帶來什么后果。我承認我很喜歡他,他努力、固執、樂觀,但是他情竇初開,可能誤會了這種感覺。”我試著勸說,“趙默,你別跟他計較好嗎?” 他想了下,臉色有所緩和問:“好。那請他搬出去吧。” 我一時語塞,腦子一片混亂:“我答應了他能住到畢業,我不會趕他走。” “沒關系,你搬來跟我住把。”趙默一意孤行的說,“我不會跟他計較。” “趙默,我不想搬到你家去。”我咬了咬牙說,“我習慣住在自己家里,因為我不想每天上班之余,還要被你母親逼婚。” 他愕然看向我,又哂笑:“我父母一直在催促我訂婚期,我也一直推脫,因為我知道你沒準備好,而如今看來,你是準備不好了。” 我爭辯:“我有我的生活,我不想被家庭鎖住,不想這么早生孩子,不想我的生命都只圍著一個男人轉。” 他望著前方,氣息粗重,他很生氣,卻不說話。 我是一個做事講究效率的人,我無法忍受吵架不把想法說出來,我認為冷戰是最無效的溝通。我細眉緊蹙,嚴肅的問:“趙默,你在想什么,你告訴我。” “一定要吵架嗎?一定要面紅耳赤嗎?”他氣急了才會沖我拔高嗓音,不然平時的他是溫文爾雅的君子,無論如何也不會如此失態,“我不想跟你吵,我不想變得這么難看。” 我們倆都不再說話,車里靜的出奇。小花給我發微信,他說這兩天趙默心情不好,他問了半天才知道我們吵架了。他說他想讓我們和好才約的這個局,而且趙默本打算今天跟我求婚的。 我看著趙默愁眉不展的開車,心里很自責,卻意外的松了一口氣。我像要被生生撕扯成兩半,一半是對他的愧疚,他很好,他對我很好;一半是對自己的放縱,我不愛他,我清晰地知道。 他一腳剎車踩下,我猛的往前沖出去,他本能的身手護了我一下,然后我才發現已經到家。他沒有下車的打算,忽然看向我問道:“你有沒有什么想跟我說的?” 我一時沒轉過來:“說什么?” 趙默轉過頭,解開門鎖說:“你走吧。” 我下了車,看他轟著油門揚長而去。我忽然覺得,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出現了,心里不是滋味。我應該坦白的跟他談一下,而不是這鴕鳥性格作祟,選擇逃避。走了,也好,對于我們這個年紀,很多話心照不宣,說與不說也不那么重要了吧。 天飄起了雪,我望著灰蒙蒙的天,任雪花落在我臉上,融化。回到家,杜明兗迎上來,像有千言萬語哽在喉嚨,張張嘴卻沒說出來。 夜深了,我好像從山上跑回來一樣累,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想說話。我失戀了,我,想今晚哀悼我的短暫的愛情。趙默一腳油門駛出我的世界了,沒有留下只言片語,但是走的決絕。 杜明兗垂頭喪氣的坐在沙發上,我感覺到他自責,但其實如常樂所說,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我和趙默的分手一定問題出在我們倆身上。我靠在臥室門口說:“明兗,結束了。別擔心。” “對不起。”他小聲說,聲音顫抖,頹然雙手抱著頭。 我沒有走過去安慰他,而是把自己關在屋子里。跟趙默分手,怎么會不難過。雖不及當時和蘇沐言的分手,好像有了經驗一樣,這次我鎮定的多。我思索了很久,還是給趙默發了一條微信:對不起。 我以為自己會為他而失眠,可我很快就進入夢鄉,更意外的是這一夜無夢,我一覺睡到天亮。只是我自然醒醒的異常早,一看表才不到7點。我翻來覆去睡不著,躺著也只會胡思亂想,索性起床找吃的。 在客廳里,我看到杜明兗窩在沙發上,披著外套睡著了。又這樣睡著了,最近他的通告變多,經常凌晨三四點才回來,平時也在錄音棚和練舞室,回到家基本是沾枕頭就睡,就這樣窩在沙發上。有時候小山會陪他回來,還在跟我聊天的時候,他已經歪在沙發上睡著了,我甚至很久沒有和他坐下來好好說會話了。 我嘆口氣,對他,我還是心軟。我走到沙發前,蹲下身子,輕輕抱起他的頭,拿了個靠枕墊在后面,又拿了條毯子給他蓋上。我蹲在一旁看著他的睡容,憔悴的臉色,筆挺的鼻梁挺拔,英氣逼人的眉毛蹙著,緊閉的嘴唇,他睡得不安穩。 我記得前兩天,小山送他回來,看著他昏睡的樣子,嘆口氣,不顧自己的黑眼圈說:“你說他好端端的為什么非要學什么車什么的,還非要去美國。他這一退出,就剩我一個人了,我以后一個人了。”看著他焦灼的樣子,我也于心不忍,可是誰能夠阻擋一個實現理想的孩子呢。 “你說明哥繼續當明星,以后自己開個演藝公司什么的,肯定不比小姨夫差。可是他為什么要去學什么車啊。”小山苦大仇深的抱怨。我問小山,杜明兗要怎么宣布退出娛樂圈的事情。小山聳聳肩說就是開新聞發布會,宣布他退出和我單飛。之后告別演唱會,和臨別專輯。 “高興jiejie,明哥喜歡你,你還是陪他去美國吧。他在誰面前都一副撲克臉,表面溫柔鎮定,做事也很認真,穩重的樣子和陸總一模一樣,其實他就是逞強。”小山裝作嫌棄的指指他,“你看他。也就在你面前,我覺得明哥是個孩子,而不是個到處cao心的老頭。” 我欣慰的笑笑:“小山,你對明兗真好。” “那是,明哥對我好,我自然對他好,我又不是白眼狼。”他起身穿上外套說,“我走了,兩天沒合眼了,明天沒有通告,你告訴明哥睡醒了再來錄音棚就行。” 我送走小山,把杜明兗的被子取來,替他蓋上。看著他俊朗的側臉,聽小山說過他給自己排了很多事,背后他需要準備多少,誰又知道。 杜明兗長得確實好看,我蹲在沙發邊一看就看出神,而他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突然說:“你都快把我臉看出一個洞來了。” 我臉一紅,剛要站起來,他也不睜開眼睛,直接打手把我拉到他面前,這才緩緩睜開一只眼,起身把我拉到沙發坐下,他把頭埋在我懷里。我習慣性的揉了揉他的頭發,他的頭發又長了些,兩鬢剃短,可頭頂的頭發很柔軟很順滑,還有屬于他的味道。 我抱著他,莫名其妙的覺得心安,昨晚的不知所措和自我懷疑,一下被治愈。原來我這么依賴他,哪怕他只是賴在我身旁,哪怕他只是耍耍帥撒撒嬌,我都需要他。 “高興,你還生我的氣嗎?”他問道。 我捏了捏他的臉說:“我怎么會生你的氣呢。” 他如釋重負,往我懷里鉆了鉆,賴著撒嬌:“這幾天好累啊,可不可以讓我上床睡?” “啊?上床睡?可是,”我結巴起來,“那那那我睡哪?” 他噗嗤笑出來說:“你也睡床上啊,我不會亂來的。” 我慌亂地推開他說:“想什么呢……”然后跑去衛生間,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不斷搖頭。我深呼吸兩下,洗了把臉,再出來的時候杜明兗仍然是剛才的姿勢,不過已經再度昏睡過去,喃喃道:“高興,別走。” 我聽到,心跳漏了一拍,用手指覆上他皺緊的眉頭,替他舒展說:“我不走。” 我想起在美國的那晚,他不顧危險來酒店找我,說了一席話讓我無法不正視他的感情。當時他篤定的目光,似乎是誰都無法撼動的泰山一般堅定,而我卻始終徘徊。在感情面前,沒有成年人和未成年人之分,只有勇往直前和臨陣逃脫。同他相比,我就是膽小自私的人,我再次逃跑了。 他說:“如果我退出娛樂圈,是不是就可以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