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總有人發現你不一樣的一面,于是你也
吃完飯,兩個人聊嗨了,張悶兒吵著要去酒吧續攤。我看表,一直惦記著回家給杜明兗做飯,可我架不住他們倆一唱一和的勸,只好答應他們一起去坐一會兒。 坐在酒吧里,我打開微信,看到他回復的“咖喱飯”,不知道該怎么告訴杜明兗今兒有事請晚點回去,怕他一直等著會餓,又不敢幫他點外賣。 蘇沐言看我心不在焉的問道:“高興姐,有心事?” “沒,就是有人在家里等我回去做飯。”我簡單的解釋道。 張悶兒插嘴:“外賣不可以嗎?或者叫來一起呀?” “嗯,他……不愛吃外賣。”我想了想回答。 蘇沐言立刻崇拜的看著我:“高興姐很會做飯嗎?” “啊,那個……我……”我被他問的啞口無言,除了杜明兗我幾乎沒給別人做過飯,也除了他似乎沒人敢吃我做的飯。 “哎,沐言,這是你的賬號嗎?我去,你這么多粉絲啊?”張悶兒舉著手機放在我們面前,岔開話題。蘇沐言的短視頻賬號已經有幾十萬的粉絲,他的視頻也拍了幾十條,名副其實是一個網紅。 我深吸一口氣,這不是我常偷看小哥哥的短視頻軟件么。我又看了眼蘇沐言笑嘻嘻的面孔,也對,這并不意外。我猶豫著要不要一會兒把這個軟件刪了,千萬不能讓他們發現我經常上去花癡,不然我的人設就全崩了。 張悶兒開始興致盎然的挨個點開他的視頻,蘇沐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聊聊你的事吧,別看我的視頻了。” “我的事?”張悶兒放下手機,開始大話自己的情史,我和蘇沐言聽得津津有味。等我反應過來,已經十點了,我喝了一些酒,著急回家但是沒辦法開車,張悶兒一直沖我擠眉弄眼,然后突然說女朋友找他,就把我扔給蘇沐言,要他順路送我回家。 我正要拒絕,蘇沐言卻笑著答應說:“這是應該的,高興姐是女孩,這么晚回家不安全。”我驚訝,已經很久沒有人拿我當女孩子照顧了。聽到一個比自己小的人這么說,有點不好意思。 我想到要給杜明兗做咖喱飯,只好請蘇沐言陪我去便利店買了食材。蘇沐言主動幫我拎著,一邊走一邊問:“高興姐會的東西很多,工作那么優秀,還會做飯,應該很會照顧人吧。” 我慌忙擺手說:“不不不,我哪會照顧人啊,自己還沒活明白呢。”蘇沐言笑而不語。 到了樓下,他遞給我裝食材的袋子說:“高興姐,早點休息,別太累了。” 我被他沒來由的一句話說的臉紅,或許是活這么大幾乎沒怎么被這樣關懷過,我感到有些窘迫。我生澀的摸了摸他一頭軟軟的半卷發說:“路上小心,到家告訴我。” 蘇沐言笑瞇瞇的和我揮手道別,背身離開的時候,一身長呢子大衣,細長的腿,像個小模特一樣。不由得我想起杜明兗,估計他們倆站在一起,蘇沐言能看到他頭頂。我不自居的提起嘴角笑,想起杜明兗那一臉傲然的表情而蘇沐言卻很溫暖,畫面頓時有些違和。 我笑著目送他走遠,一回頭看到靠在樓道里的杜明兗,他也收回看著蘇沐言的目光,不怒不惱的看著我,問了個讓我哭笑不得的問題:“他是趙默?看起來沒比我大幾歲啊。” “嗯?不是,別瞎猜。”我啞然,帶著他一起回到家里,“你不會一直再等吧。”我明明買了食材準備做飯,卻還是問了一句。他接過我手里的塑料袋,探頭往里看:“是呀,等你做啊。” “好,”我抿著嘴笑起來,還好他沒有鬧情緒,“我馬上就做,買了不錯的牛腩。” 于是我把提前下載好的食譜打開,一步一步認真的做起來,把牛rou的量增加了一些。他坐在高櫈上一邊做題,一邊時不時抬頭看我忙碌。我剛剛喝的多了點,來回轉的時候頭有點暈,要撐著桌子緩一下。他囑咐:“你喝酒了?小心點,切了手家里倆人都廢一只手,誰照顧誰啊。” “你個穿衣服還能卡住的人是有什么自信在這說我笨啊。”我邊切rou邊問他,“你知道現在特別火的那個短視頻軟件嗎?我看很多明星都開賬號了,你要不要也注冊一個?” 他不感興趣的搖搖頭:“就你偷看小男孩那個軟件?不知道,看公司意思吧。” “嘿,什么叫,我哪偷看了,光明正大的看的好嗎。再說了,這就是個漂亮孩子展示自己顏值的平臺,展示自然期待別人欣賞。跟藝人不是差不多的意思嗎,你在臺上唱唱跳跳的,不也是展示自己的才藝,讓你的粉絲欣賞你嗎。”我辯解,怎么這孩子這么不解風情。 “才沒有你說的那么膚淺呢。” 我冷笑著擠兌他:“你就是怕有人比你長得好看,那樣你身高也沒有優勢,顏值也被比下去,唱歌又不怎么出彩……” 杜明兗雙眼射出兩道兇光,緊閉著雙唇,細長的脖子青筋暴起。我怕他把牙咬碎了,趕緊閉嘴。 做好飯,我喝著蘇打水,看著用左手笨拙的吃飯的杜明兗說:“你用不用我喂你啊?” “千萬別。”他惶恐的拒絕我可怕的提議,“飯就該慢慢吃。平時訓練和趕通告都很緊張,吃飯基本三兩口全塞進去,感覺不像在吃飯。” “那叫填鴨。”我不自覺的打岔。 他沒理我,繼續說:“所以有時間坐下來吃飯,我喜歡細嚼慢咽,吃飯本來應該是一個很舒服的過程。”他看了眼碗里的咖喱飯,“雖然最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都吃了些什么,也不太想細細品味,但還是慢點吃,對胃好。” “你說你這小屁孩還事兒事兒的,哪來那么多歪理邪說。” “要說歪理邪說,誰比得了你。”他很認真的看著我,“理不饒人,牙尖嘴利的女人,難怪找不到男朋友。” “你!”我瞪著他說,“你個小柯基,怎么這么惡毒,難怪不長個。” 杜明兗毫不在乎我的惡語相向,突然想起什么:“今天還早,你帶我去那個酒吧吧。” “啊?您這是怎么突然興起要去酒吧了?”我納悶道。 他又自顧自的穿衣服,笨手笨腳的很吃力,但還是堅持。我看著他整裝待發,他整了整帽子說:“你勸我參加藝考,我考第一,你不該帶我去慶祝一下嗎?” “慶祝?”我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說,“都十二點了,怎么慶祝啊?再說,你這手這樣能喝酒嗎? 他自顧自把吃完的碗放進廚房水池說:“我聽別的哥哥說酒吧就要12點之后去。再說,藥酒藥酒,酒也是藥,我這就算內服外敷了。” “豬邏輯。”我被他逗笑,看起來他是打定主意要去,我也不是掃興的人,可有些為難,說實話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我家里住了個小明星。 “為什么想去那里?”我問道,“等會兒,你成年了嗎?” “我快了。”他認真的回答,“我拍戲去過酒吧的。” 我看他扁著嘴的樣子,可憐兮兮的,有些心軟。還是個青春期的孩子,對于酒吧夜店這樣“成年人”才可以出入的地方肯定是充滿好奇的。如今他提出這個要求,我又不想讓他難過,就說:“好吧,我問下老板,如果酒吧里現在沒有多少人,我們就去。不過你只可以跟我坐在吧臺,你不可以喝酒。我們只能呆一會兒,你不能被人發現你的身份。好嗎?”他立刻頻頻點頭。 我看他乖巧的樣子很討喜,每次他想做什么的時候都會一反平日里沉穩老成的樣子,像個孩子一樣,可能是他撒嬌的方式吧。面對這樣的杜明兗,我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不”字,每次都是勉為其難的妥協。 我給老邪打了電話,說我有個朋友要過去,不過身份比較特別。因為老邪的店雖然不大,但是在北京小有名氣,也有過明星、名人去他店里,所以他是很見過世面的。聽我這么說,也猜個八九不離十,便答應道:“現在店里就兩桌,吧臺沒人,沒問題。” 我掛了電話,同意帶他去。他在門口等我換好意思,主動遞過來車鑰匙,我看他殷勤的樣子忍不住笑起來。一路上我看杜明兗一雙眼睛緊緊看著前方,一副盼著趕緊到的樣子,對將要到來的地方充滿期待。 我搖搖頭感嘆道:“孩子還是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