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奧的身體消散后，他穿的盔甲散落在地上，菲婭一邊哭泣著整理那些盔甲，一邊和卡琳一起聽艾力克講述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這件事情要從十一月初講起，有一天妮妮導師來冥界找我，她帶來了一個蒙面的神秘客人。當這個客人解開面罩后，我才驚訝地發現，那是利奧。我萬萬沒想到利奧竟然會出現在冥界，馬上就產生了一個有大事要發生的念頭。

    果然，妮妮導師告訴我，她并不是當前時空的妮妮導師，她來自不遠的未來，她拿出了一份戰書來向我證明。就在大約十個小時后，我收到了一份一模一樣的戰書，而那份戰書是出自于一個和我敵對的審判者。

    在證據面前我和利奧都不得不相信妮妮導師的話，然而她說出了一個讓人無法接受的未來。”

    艾力克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看著菲婭和卡琳問道：“你們曾經為妮妮導師治療過，當時她受了很重的傷，你們知不知道她的傷是哪里來的？”

    菲婭和卡琳面面相覷，都搖了搖頭。

    接著，艾力克又問道：“那你們難道不奇怪，平時妮妮導師神通廣大，今天為什么會束手就擒？而且看著利奧為了救菲婭而死，為什么沒有出手幫忙？”

    卡琳再次搖搖頭。

    而菲婭卻低下了頭，她也在想，為什么這一次妮妮導師沒有幫她？甚至連雪莉導師都沒有出現，她相信要是雪莉導師在場的話，一定可以攔住耶麗莎，甚至殺掉耶麗莎都有可能。

    艾力克看到菲婭的動作就猜到了她在想什么，他勸解道：“菲婭，不要怪妮妮導師，她試過要幫你，而且試了近兩千次，被你們治療的那一次只是意外，她受了重傷沒壓制住，不小心被反噬了而已。

    其他還有無數次受了輕傷或者沒受傷的，可是她都失敗了，沒能保住你和你的孩子。最后她實在沒有辦法了，只能來找我和利奧幫忙，并且還犧牲了她自己。

    因為這是她嘗試過的唯一成功的方法。”

    “啊——”卡琳驚呼了一聲。

    菲婭更是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妮妮導師當著我的面揭穿了利奧的八翼天使身份，并且問他在不在乎你和孩子，愿不愿意為了你們母子做出犧牲。利奧說他愿意，他雖然已經覺醒，但是為了你和孩子，他愿意做任何事情。

    所以我們就聯手演了這場戲，之前讓麥爾斯和騎士團的人戰斗，然后我去和利奧戰斗，最后再是利奧和妮妮導師戰斗，并且兩敗俱傷。這一切都是為了讓耶麗莎放下戒心，認為這是一個好機會，從你身體里出來。

    利奧其實早就知道他會挨那一劍，因為妮妮導師告訴我們，無論是她脫離束縛還是利奧心存僥幸，你和你的孩子都會死，她試了很多次，結果都一樣。

    她也沒辦法找雪莉導師幫忙，因為她試過，雪莉導師一旦出現，耶麗莎就會警覺，不肯露面。甚至逼急了，還會自爆拉著你和孩子同歸于盡，反正她是熾天使，可以在神界的圣池里復活。”

    “可是，為了救我和孩子，犧牲了利奧和妮妮導師，還死了那么多騎士團的人，值得嗎？”菲婭傷心地問道。

    “值得！”艾力克非常肯定地說道，“救你和孩子只不過是整件事情的一小部分，而我下面要說的事情關系到龍神大陸上所有種族的存亡。”

    菲婭和卡琳聽了同時一怔，怎么救了菲婭和她的孩子還牽涉到龍神大陸上所有種族的存亡？難道她的孩子是救世主？就算是救世主，還沒出生也不頂用啊！

    “好吧！這些都是妮妮導師告訴我的，事情要從她和瑟萊斯廷導師還有雪莉導師去星界說起。你們都知道星界吧？”艾力克問道。

    “知道，不過星界是否真的存在還有爭議。”卡琳回答道。

    “不要管那些爭議，星界是真實存在的，星界的主神叫星羽，也被稱為命運之神。妮妮導師告訴我，星界就是無窮無盡的命運齒輪和命運鎖鏈組成的。六界中的每一個人或物體都和那些齒輪、鎖鏈息息相關。可以簡單地認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個命運齒輪，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和命運就是那些把齒輪聯系在一起的鎖鏈。”艾力克解釋道。

    卡琳聽完想了想說道：“你這么說我可以理解，但是實際情況下，那些齒輪和鎖鏈的復雜程度是難以想象的。”

    艾力克笑了笑，說道：“沒錯，我曾經試想了一下，光我們這些人之間的命運牽絆，用齒輪和鎖鏈模擬出來的結果就已經復雜到無以復加了，讓我覺得頭都快炸了。”

    “導師們在星界看到了什么？”菲婭直截了當地問道，她現在可沒心情開玩笑。

    艾力克也發現自己有點失態，連忙收起了笑容。艾力克作為亡靈族的巫妖，其實對生死看得很淡。要不是利奧的尸體為化圣光消散了，他立馬就可以把利奧復活成死亡領主，菲婭也不用承受失去丈夫的痛苦了。

    “看到了未來！這個應該很好理解，哪怕不能穿越時空，也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但是當人和事務以類似機械的方式來呈現后，總能直觀地看到一些趨勢。更何況妮妮導師本身就有掌控時光的能力，所以她能看到的未來就更清晰了一些。

    很可惜，那個未來并不是妮妮導師所希望的結果，甚至是讓她覺得無法承受的結果。”艾力克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在那個未來里，我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慘死在耶麗莎手里，對嗎？”菲婭問道。

    艾力克點了點頭，說道：“不僅如此，還有一場更大的災難在等著我們。所以妮妮導師就和瑟萊斯廷導師起了爭執，她想要改變那個未來，但是瑟萊斯廷導師不同意。”

    “所以妮妮導師就打算自己干？”卡琳插嘴問道，然后自言自語了一句，“這倒是很符合妮妮導師的性格！”

    “我問過妮妮導師，瑟萊斯廷導師和雪莉導師為什么不管這件事？她說瑟萊斯廷導師不愿意在這個世界里參與得太深，而且瑟萊斯廷導師說他已經管了，培養我們幾個就是他管的方法。”艾力克回答道。

    “什么意思？”卡琳覺得這句話很關鍵，想要艾力克詳細解釋一下。

    “我也問了妮妮導師，她說她知道，但是不能說。她說她原本還在埋怨瑟萊斯廷導師，當她試了近兩千次后，才發現瑟萊斯廷導師是對的，以后的事情必須要靠我們幾個來解決。”艾力克回答道。

    “等于什么都沒說！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卡琳問道。

    “這個——”艾力克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還特地感知了一下遠處昏迷的阿隆索，才小聲對卡琳和菲婭說道：“你們聽到剛才耶麗莎和妮妮導師的對話了吧，她稱呼妮妮導師為斯黛拉的轉世。”

    “那是真的？”卡琳緊張地問道。

    艾力克點點頭回答道：“是真的，妮妮導師親口說的。不過斯黛拉的靈魂并不完整，她的大部分靈魂都用來封印毀滅魔王穆法沙了。就是在我們去生命神殿里被傳送去一萬年前的那一天，妮妮導師在等我們的時候突然得到了斯黛拉的傳承，其中就包括了她的一部分靈魂。雖然是很少一部分靈魂，但是卻非常關鍵。”

    “關鍵？”卡琳不解地問道。

    “對，非常非常關鍵！當年斯黛拉明知之后的結局，還是毅然赴死，我們都很敬佩。但其實斯黛拉也是有私心的，她故意把一縷靈魂留在了妮妮導師那里，其原因當然是她還留戀這個世界，不想徹底和毀滅魔王穆法沙一起被封印，但也留下了一個非常大的隱患。”艾力克說道。

    “隱患？你是說解開封印的方法？”卡琳的反應很快，馬上聯想到了其中的關鍵。

    “沒錯，本來那道封印是無解的，但是由于斯黛拉留下了那縷靈魂，導致那個封印并不完整，就變得有解了。所以那么多年來魔族一直在尋找斯黛拉的那縷靈魂。但斯黛拉也不是一點都沒有防備，她故意把那縷靈魂留在了一萬年后的妮妮導師身上，原本以為過了一萬年這么漫長的歲月，魔族肯定早就放棄了解封毀滅魔王這件事。”艾力克解釋道。

    卡琳點點頭說道：“一萬年也算保險了，估計現在知道那個封印的魔族都快死的差不多了。”

    艾力克嘆了口氣說道：“可惜啊，斯黛拉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魔族雖然早就放棄了解封毀滅魔王這件事，但是有些主神卻還惦記著。”

    “主神？他們為什么要解封毀滅魔王？”菲婭終于開口提了個問題，之前她一直在輕輕地抽泣。

    卡琳也沒去安慰菲婭，她知道現在再怎么安慰也沒用。

    死了丈夫這件事情換了誰都得悲傷一陣子，這要是能輕易安慰得過來，那也太沒心沒肺了。

    艾力克兩手一攤手，說道：“我也想知道主神為什么要解封毀滅魔王，現在很清楚，就連光明之神也參與了這件事，而且說不定還是主謀。無奈妮妮導師卻死活不肯透露為什么，只說以后我們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