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悲憤的男人
嚴輝他們都被我的舉動給嚇到,捂著耳朵看著兩道火光從我的槍口噴出。 那只黑色的大蝙蝠被我射中兩槍,直直地從空中摔落,連扇動雙翼的力氣都沒有,它嘴里的斷耳也因此從它嘴里松動,最后掉了下來,摔在嚴輝的附近。 我冷著眼,把我手中的步槍扔掉,拔出我腰間的小刀,緩慢地踏上徑流,走到那只在徑流上抽搐掙扎的黑色大蝙蝠邊上,這只蝙蝠發著刺耳難聽的鳴叫聲,撲騰著無力的雙翼,就像一只正在被放血的牲畜一般。 “覃珂,你干什么?!別沖動啊!”嚴輝他們想要過來阻攔我,我伸出手臂阻攔住他們,示意讓他們不要靠近我。我咬著牙道:“這是我的事情。” 說完,我緊握著小刀的手猛然用力,插在那只倒地的黑色蝙蝠身上,直接插進了這蝙蝠的胸膛,正不斷地往外冒著許多的血液,我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確保刀刃全部插進了它的rou里,握著刀柄猛然擰轉,疼得那蝙蝠撲騰的更厲害了,甚至還想張嘴起身咬我。 我松開握住刀柄的手,握成拳頭,大力的砸在這蝙蝠的頭上,一邊瘋狂地捶打著,一邊罵道:“你是要吃嗎?我讓你吃啊!” 我吶喊著,每一拳都帶著殺氣,每一拳都是為了幫斷耳出這口惡氣,因此分外的重,這蝙蝠被我的拳頭砸得嗚咽不出一句,已經被我打得血rou模糊,此后的每一次捶打,徑流上的水花都和蝙蝠的血夾雜在一起拍在我身上。 我仍然感到憤怒,我甚至覺得這么打死它太過便宜了,可是沒辦法,斷耳怎么也回不來了。想到這里我氣極,沾滿血液的拳頭捶在身旁的巨石上,我最后還是忍不住,哽咽起來。 眼淚沿著臉龐的輪廓,混雜著臉上的血液滴落下來,我啜泣著,心里都是不甘,怪自己沒有看好斷耳,讓它命喪在這里。嚴輝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瘋狂的我,都被嚇得愣住,說不出能夠安慰的話,就選擇站在原地,等我發泄完。 我跪在徑流上,雙手撐在地上,一直啜泣著,我的手指摁壓進徑流的沙子,我始終沒法平息心中這股憤怒和愧疚感,我甚至感到了深深的無力。這時嚴輝他走向我這里,鞋子踏在水流上發出聲音,最后停在我的側邊。 他把沾滿了血液的斷耳放在了我的身邊,我的眼里都是淚花,看著斷耳的模樣都是模糊的,但我不敢擦掉,我怕我見到斷耳這幅被吸食殆盡的身軀,我怕我又一次奔潰。 水流緩緩地從斷耳毛茸茸的身體上流過,慢慢地洗刷著它身上鮮紅的屈辱,我將它輕輕抱起,讓它靠在我的肩頭,可過去肩頭上的嬉戲,那股溫熱都早已不在,只有一具無法動彈,又冰冷的尸體。 我在徑流上,泣不成聲。 過了不知道多久,我終于清醒了些。從徑流上把斷耳抱起身,雙腿感到一陣麻木,險些倒在徑流里。我抓住身旁的巨石,扶著起身,這時嚴輝他們都來到我的身旁,想要扶我,我擺擺手,一句話也不想說,我也不需要別人來扶我。 我回到岸邊,在那個我發現斷耳死去的那個地方,也就是我當初站的那個位置,用手一點一點地挖出一個坑來,嚴輝他們看著我這個樣子很是難過,出聲道:“覃珂,你別這樣,我們還要走下去的。” 我搖了搖頭,希望能他們能讓我最后陪完斷耳最后一程,我心里已經冷了,雖然接受了這一切了,但我開始仇恨起這些怪物了。我不是不成熟的人,只是我會難過,我和斷耳之間有著純正深厚的感情,卻這么被它們這些怪物給吃掉了。 我的雙手沾滿了泥土和血液,幫斷耳挖著這個簡陋的墓地,送它最后一程,我沒辦法把它帶到一個合適的位置埋放,只能放在這里,希望它能夠安息。 我想起當初不小心救了斷耳,而和它相識相知,又想起它那一次回到族群里被欺負,我們挺身而出的時候,它愿意站到我們這一邊,我還想起它一臉呆萌的樣子,總惹得嚴蕓不喜歡,卻又不知道自己錯在哪。 我懷念斷耳的種種樣子,但最后我還是將它放入了這個我親手挖成的墳墓,看了它最后蜷縮的身軀,流著淚咬咬牙,將泥土覆蓋到斷耳的身上,直到填平這個墳墓為止。 我的頭低下,靠著那個被我填平的坑哭泣著,喊道:“你走吧!不要想我了,我是個不稱職的主人,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你啊!” 帕奇在我身邊蹲了下來,輕輕拍著我的背安慰道:“它會去天堂的,也會慶幸曾與你有過的回憶,它是幸運的,覃珂你也是,不要再去愧疚,替它活下去吧,這是你唯一補償的方法。” 我抬起頭,止不住眼淚,我看向帕奇,又看向嚴輝和楊明他們,他們三個都對我笑著,鼓勵我不要沉浸在悲傷中,誰也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可是有些事情真的發生了,就要學會接受。 我緩了口氣,終于還是重重地點點頭。斷耳,我會替你活下去的。 帕奇站起身,對我伸出手來,笑道:“走吧,斷耳它,還在前面等著我們。” 我抓住帕奇的手,站了起身,嚴輝和楊明都走過來抱著我,對我說道:“你不是只有一個人,難過的時候想想我們,不要一個人承受,我們也會為你擔心的。” 我忍著淚點了點頭,說不出話來。 在這種落寞的心情中,我們繼續沿著這條徑流向前走著,雖然時不時會想起剛剛的事情,還有以前的一些回憶,但我總會搖搖頭,不讓自己分心,現在我是要闖入更危險的地方,若是因此而喪命,斷耳就等于在我身上再死了一次了。 還是等日后再緬懷吧。 我們順著徑流來到它流入的水潭處,我們看了看,前頭是一片不算很寬的水潭,深度估計也不會太深,我們走到這水潭旁查看這水潭的情況。 嚴輝用手在水潭里攪了攪,扭頭看向我們,說:“看來我們要試著游過去了。” 楊明看到這水潭就頭疼,因為每次下水就得濕身,晚上的時候就得冷死。但是現在看來毫無辦法,只有這條路可以走,這時帕奇說:“我先下去試試水深,你們先把子彈那些放進背包里吧。” 我們點點頭,開始將自己身上的隨身物品之類的,都放進背包里,包括步槍。 帕奇在下水之后,發覺這里的水位并不深,只有快到他胸膛的位置,這樣的話我們也是可以下水走過去的。于是我們在下水后,便把背包都舉起來,度過這水潭到對面。 下水那一刻發現這些水位普遍高到了我們的胸膛,有點快逼近脖子,這時水壓弄得胸口很沉悶,喘不上什么氣,只能用嘴大口大口地呼吸。 但這時候我張開嘴呼吸的時候,忽然飛進了一只不知道什么東西進嘴里,一下子就吞了進喉嚨,很是難受,關鍵是不知道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我不停的咳嗽著,想要把那東西給咳出來,結果發現好像真的吞了下去了,沒辦法弄出來了,覺得很是惡心。這時從旁邊又飛來了幾只類似的蟲子,嗡嗡的叫著,這下才知道原來是蚊子。 看來我剛剛吞了一只蚊子啊!我這樣想著,這時這幾只蚊子都往我抬高的手臂上咬了幾口,疼得厲害,刺痛感比普通的蚊子強烈很多,我甚至覺得這些蚊子咬過的地方都會起了一個大包。 接著在前頭的嚴輝他們也感受到了有幾只蚊子在他身邊飛來飛去,再往后,這些蚊子變得越來越多,一發不可收拾,簡直是一群蜂擁而至。 這些蚊子都隨機咬著我們四個,疼得我們快把背包都給扔掉了,不過岸邊就在前面不遠處,我們趕緊在水里快步走了起來,一邊甩頭一邊走,暈到不行。這些蚊子始終糾纏不休,煩的要死。 蚊子對于血液有特別的執著,簡直就像是你不把它打死它就會死纏著你,好像你欠了它幾百萬一樣,讓人很是苦惱,在耳邊嗡嗡直叫,能想像上百只蚊子在耳朵唱歌的那種感覺嗎?真的是太恐怖! 楊明此時也是受不了,忍不住大罵道:“cao你媽的臭蚊子,有本事當我上岸了你再咬我啊!” 這些蚊子顯然不會理會楊明的話,當然是現在能咬就拼命咬,所以這些蚊子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我們,弄得現在我們都是叫苦連天,連帕奇都忍受不了這種叮咬,我想再不上岸我們就得被咬死了。 我可以感覺到我的雙手和脖子,都已經紅腫了起來,而且非常刺痛的,手臂甚至開始有些麻木了起來,使不上勁。而這時,我們也開始準備上岸了,前邊的帕奇已經開始接近到了岸邊,把背包大力一扔,丟在了岸上,然后迅速爬上岸邊,揮舞著自己手邊繚繞的蚊子們,不讓它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