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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名單放在講臺上,你們可以自己上來看看。” 弟弟的12號同桌是一個書呆子,哥哥的11號同桌是一個長相中規中矩的meimei,而我的10號同桌......是一個把校服反穿在教室戴耳麥坐在座位上翹著腳唱歌的叛逆男孩。 我坐在他身邊,沖著他大吼:“那個......同學?我是你的同桌江童,喂?在嗎?喂?聽得見嗎?喂喂喂?可以理我一下嗎?” “江童。” 有人冷不丁的喊了我一聲,我回頭發現是面無表情的哥哥,我以為他是找不到同桌所以來尋求幫助,于是好心地指了指站在門口怯怯望著他的短發女生,示意他謝景行的同桌在那里。 “江童,”哥哥竟然還在念念不忘之前的那個賭,“跟我做同桌。” 我應得飛快:“我不要。” “怎樣你才肯?” “怎樣都不肯。” 接著哥哥便在所有人瞠目結舌的目光里抬起了自己的課桌來到了我的另一邊,他放穩課桌以后仍舊是那副冷冷淡淡的神情,說的話卻讓我覺得他是被太妹老大附了體:“童童,想你了。” 第47章 7月7日 陰 我突然記起一件事,在暑假的第三十七天,我在鄉下和毛毛互相袒露著肚子納涼的夜里,家里突然響起過一個電話。 那個晚上也恰好是為數不多的沒停電的夜晚,而那時我正躺在陽臺上,mama和外婆約了鄰居阿姨打麻將,毛毛睡在我的身邊。臥室里開著溫度很低的空調,我把陽臺的門大敞,讓夜晚的自然風和臥室的空調風融合在一起,打算好好享受難得的清涼之夜。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我正好數到第五十二顆星星,老式的電話鈴聲又重又非常有穿透力,毛毛在睡夢里被吵醒,撓著爪子不爽的“汪汪”直叫。 我翻了身從躺椅上爬起來,踏著黑漆漆的樓梯下樓。老家平時只有外婆一個人居住,號碼也只有mama知曉,所以我猜測是不是mama麻將輸錢了讓我給她去送錢。 因為平時停電次數太多,導致我失去了開燈的習慣。電話那頭的人似乎非常有耐心,我一邊喊著“來了來了”一邊摸黑找到了噪音的源頭,電話被接起時樓上的毛毛解脫般的“嗷嗚”了好幾聲。 “喂?” ”咔噠”,電話被掛斷了。 黑暗里我和黑黑的聽筒對視良久,然后無語的把它放了回去。然而一秒鐘后電話鈴聲再次響起,我毫無防備,心臟被嚇得狠狠跳動了一下,然后渾身都麻了。 我第二次接起,又“喂”了一聲。 “咔噠”,電話再次被掛斷了。 在拔掉電話線和我跟電話打拳之間我選擇了第三者,于是在老舊的深山靜謐的深夜一棟奇怪的房子里有一個長相極其可愛的男生小心謹慎地握著電話聽筒,慢慢地把它放回了原處。 電話鈴聲第三次響起的時候我哈哈笑了兩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起,然后對那邊正式宣戰:“喂,我不管你是人是鬼,如果你再不吱聲,我江童保證讓你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聽筒那頭很安靜,而后便傳來一陣機械的無線電空白音,外面的月光通過敞開的窗戶照進了房間里,我定定的注視著墻上自己的影子,忽然不確定的喊道:“穎穎?姐?是你嗎?” 回應我的是很輕很遙遠的笑聲,可是即便我集中注意力仔細辨別我也分不清這笑聲究竟是男是女。這烏漆嘛黑的夜晚誰接到這種詭異的電話都會害怕,我額頭上在出熱汗背上在冒冷汗,很快便失了耐心:“喂?說話?你不會真是鬼吧?你是男鬼還是女鬼啊?我警告你你別接近我哦,我真的很怕鬼的。” 月亮緩緩傾斜,我看著墻上的影子開始變得扭曲,終于受不了這非人的折磨,在聽筒遠離耳邊的那一刻那一頭卻突然有了回應。 “……童童,想你了。” “咔噠”,電話同時被我掛斷了。 雖然我常常自詡自己是哥哥的貼心小棉襖,但我從前竟然不知道他有如此強烈的勝負欲。班主任抱著胳膊饒有興趣的看著我們,我沉默了一會兒,才小心地試探道:“你是跟別人打了什么賭啊?還是說你壓了套房子進去?你不用這樣......直接跟我說就好,我會配合你的。” 哥哥皺了皺眉,像是有些不滿我的直接:“我沒有跟人打賭。” 我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那是生病了?” 手掌下的一雙眼睛靜靜地望著我,我仿佛感應到了什么,被他漆黑的目光瞧得心里直發慌。弟弟擔心我再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言論然后又挨揍,于是走過來想要結束我們倆之間離奇的氛圍:“哥哥......” 我看著哥哥的喉結滾動了一下,像是有話要說,而在同時我猛地松開手,踩著桌子跳了出去。 “江童。”他在我身后淡淡地喊了我一聲。 被刺激到的我毫不客氣的回頭沖他吼:“你閉嘴!” 太妹老大的新班級在樓上,我風風火火的一路跑上樓把她從教室里喊了出來,她看著我一臉喪偶的神情,疑惑地問我怎么了。 我開門見山的問她:“謝景行怎么了?” 她以為我是太開心了,所以失去了表情管理:“他怎么了你不去問他來問我啊?我又不是他爹我怎么知道他怎么了?” 我沒心情跟她開玩笑:“為什么他老是跟我說一些奇奇怪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