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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薄衍走到餐桌前,用單手熟練地倒了兩杯水,端起一杯遞給他。 “你是不是該吃藥了?”姜意接過水杯。 薄衍輕笑,“沒事,吃藥不急。” 姜意:“……那你到底要我來干什么?” 水都不用倒,耍他玩兒嗎? 薄衍微一挑眉,薄唇彎成不懷好意的弧度,性感的嗓音壓得極低:“來幫我洗澡啊。” “滾!”姜意當場翻臉,差點沒直接將杯子里的水潑到他臉上。 “好好好,我錯了,對不起幺兒。”薄衍舉起左手作投降狀,認錯速度快得驚人:“我自己洗,你先休息一會兒,好嗎?” 姜意克制著煩躁的呼吸,眼神瞥見裹成粽子一樣的胳膊,罵人的話到底沒說出口。 “等著。” 他從冰箱里翻出了保鮮膜,幾步走到薄衍面前站定。 薄衍低首垂眸。 五年前,小貓兒的個頭才到他的胸前。五年后,他們兩人都長高了,竟然還維持著幾乎一模一樣的身高差。 從他的角度來看,濃密纖長的眼睫微微顫動,挺翹精致的鼻尖下是飽滿紅潤的嘴唇,讓人忍不住想用親吻描摹的漂亮又流暢的面部線條。 五年,整整五年了。直到現在,他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這個生動鮮活的小貓兒,不是他失心瘋假想出來的幻影。 薄衍開始失神,情不自禁地抬起左手,小心翼翼地想要碰一碰他的臉頰。 “別亂動。”姜意瞥開臉,低斥了一聲。 修長有力的手指僵在了半空中。 姜意面無表情地裹好保鮮膜,往后退了一步,“自己小心一點,注意別碰到水。” “好人做到底,幺兒,幫我把衣服也脫了吧?”薄衍回過神來,一本正經地和他商量。 姜意狠狠瞪了他一眼,“薄衍,我警告你不要得寸進尺。” 薄老師立刻改口,“好吧,其實我一只手也可以。” 還好他今天穿的是一件寬松的t恤,隨手也能扯下來。 姜意果然沒有再管他,但是也沒有離開,而是轉身坐到沙發上。 薄衍又自顧自地笑了,一邊笑一邊在心里想:關航還是說錯了,他這個傷受得太值了。 至少幺兒不排斥和他單獨相處了,盡管還是橫眉冷對的,但這已經是一個很大的進展了,不是嗎? 姜意做了一個夢。 他之所以清楚地知道這是一個夢,是因為他正以第三者的視角進行旁觀。 少年姜意一不小心磕破了手腕,粉粉嫩嫩的皮膚表面沒完沒了地滲血。 他有輕微的凝血障礙,一點點小傷口也很難治愈。從前還沒覺得有什么,但有了薄衍以后就愈發嬌氣了,看著捂都捂不住的血,氣得眼尾都飛紅了。 “好了好了,幺兒不生氣了。”薄衍和他面對面抵在一起,溫熱的大掌握住清瘦纖細的手腕,頭一低,guntang的唇就吻上了滲血的傷口。 姜意“嘶”了一聲,不自覺往回縮,卻被他牢牢握住了,濕潤的舌尖舔|吻著破皮的手腕。 一陣酸澀的刺疼瞬間沖上天靈蓋,幾秒后又轉為麻癢,微啟的唇縫里泄出了一絲奇怪的低吟。 “唔……癢……”姜意開始踢他,“別舔了,你是小狗嗎?” “嗯,我是小狗。”薄衍抬起臉,冷不丁欺身而上,將他整個人壓在地板上。眼睛對著眼睛,鼻尖蹭著鼻尖,親昵又磨人,“幺兒喜歡小狗嗎?” “嗯?”姜意懵懂地回望著他,“你要送我小狗嗎?” 一般薄衍問他喜不喜歡一件東西,下一步一定是要把那個東西送給他。 “嗯,送給你。”薄衍神秘一笑,“一旦送到,終生不退哦。” 終生不退? 少年時的承諾,如同鏡中花,水中月,一碰即碎,做不得數。 姜意冷眼旁觀兩人纏在一處,直到眼前的場景忽然又變了,變成濃稠的一片漆黑。 深夜的練習室,曖|昧羞人的水聲和喘|息聲,夾雜著性感得一塌糊涂的心肝寶貝,少年薄衍正將他壓在冰涼的鏡子前一遍又一遍地親吻。 恍惚間,他從第三者的身份變成了當事人,昏昏沉沉的眼簾中倒映著少年汗濕的俊美迷人的臉。 那時他年紀稍小,但薄衍正處于精力最旺盛的二十歲。即便兩人互通心意,也因著憐惜他,薄衍從不逾越底線,只能壓著他不斷親吻解渴。 但這次卻有點不對勁兒,guntang的大手放肆地撩開了t恤,順著白皙滑膩的腰線一路往上,掌心里的溫度燙得他渾身發抖…… “呼……”姜意猛地從睡夢中驚醒,下一瞬,猝不及防地對上一雙暗幽幽的眼睛。 他被嚇得一激靈,整個人條件反射地往沙發深處躲了躲,“薄衍?” “嗯,是我。”對面沙發上的男人低低地應了一聲,“別害怕,是我。” 等到劇烈跳動的心臟恢復正常,姜意沒好氣地開口罵道:“人嚇人是能嚇死人的,大半夜的你想嚇死我是嗎?”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要嚇你的。” 男人的臉一半隱沒在濃重的黑暗里,一半暴露在皎潔的月光下,輪廓顯得愈發深邃,也顯得愈發高深莫測。 他的嗓音輕柔低啞,像是在念搖籃曲,“我睡不著,幺兒,我太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