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爺為何這樣】01在陰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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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貍精的故事在瑯琊說了許多次,吳先生說了一回又一回,半年以后,瑯琊的百姓聽膩了,吳先生方才說下一個故事。 說什么。 說一個不顯風月的故事。 阿籮記事冊: 生,有生界,死,有死國。 在世不懼死,下世莫念生。 陽壽盡,魂靈離體,勿戀人間暖,莫嘆陰府冷,洋洋灑灑入土地廟,此乃陰間第一站。 陰間第二站:黃泉路。 黃泉路上放寬心,若能還魂當最好,而吾,未還魂也,慘兮兮。 此路七棱八瓣不好走,步錯一步跌翻百尺。 而吾跌了百步,七爺罵吾廢物。 吾抱七爺之脛,央他帶吾去下一站。 七爺允了。 陰間十叁站,第叁站望鄉(xiāng)臺最傷,渾渾噩噩走過黃泉路。 至臺,見親人撫棺恓惶哭,才知rou體已死,無復還路,復見家鄉(xiāng)蔥郁如夕,不禁大哭一場。 七爺卻冷冰冰道:一到望鄉(xiāng)臺,遠望家鄉(xiāng)回不來。 吾哭腫雙目,七爺罵吾幼稚。 陰間第四、五站:惡狗嶺與金雞山。 此二站惡狗公雞無算,七爺?shù)溃^二站四肢猶在方能成鬼魂。 吾見犬吠,見雞鳴,愈抱七爺之脛,七爺執(zhí)哭喪棒擊吾頭,棒墮,吾暈去也 陰間第六站:野鬼村 四肢不全者,止步也。吾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四肢仍在,涕泣為笑,七爺罵吾幼稚。 陰間第七站:迷魂殿 飲下黃泉水,見了十殿閻王方會吐真言。 飲下迷魂水,吾遂還魂歸陽。 七爺?shù)傈S泉水苦,迷魂水酸,給吾一顆糖,要吾含在嘴巴里。 陰間第八站:陰曹地府酆都城。 吾終成鬼魂,將去一殿時,七爺問吾想當無頭鬼還是無身鬼。 吾不思想當無頭鬼,亦不念想當無身鬼,不禁眉目蹙蹙然,哭著問可合兩為一否,當一只囫圇鬼。 七爺截然說可以。 七爺戲弄吾,吾大怒,加倍而哭,問七爺為何這樣。 七爺?shù)老敕直嫖崾怯廾吝€是聰慧。 吾覺委屈,拿了批票灑著熱淚去閻王殿訴冤。 吾道:七爺戲弄小鬼,小人也。 閻王拍案而起,將吾手中的批票給七爺,道:小鬼口吐侮言,留此站,厥后為七爺所用。 七爺謝過閻王,接過批票,于吾跟前道:勉強收汝為吾之婢也。 于是吾成了七爺之婢。 陰間其余五站,吾未曾去過。 敢問七爺,吾還有機會去否? 牛頭馬面今日帶來了數(shù)千只新鮮的鬼魂,男女老少皆有,他們手上都攥著一張批票。 今日入府的鬼魂有些多,鬼差與陰兵忙不過來,就把在茶點小肆里吃糕點吃得正歡的阿籮攛掇來幫忙了。 “生,有生界,死,有死國。”阿籮穿一身及踝的白衣,在城門當央飄著,她手拿著一只玲瓏剔透的花鈴搖得乖巧,故意用低抑老沉的聲音,一字一頓說道。 花鈴搖出來的聲音很清脆,在空蕩蕩、陰森森的陰曹地府里還有一陣回響。 阿籮毫無生氣地念完上一句話,她接著連拍幾個響亮的巴掌: “恭喜大家順利走過前面七站,來到陰間第八站酆都城,來到酆都城的大家,已經(jīng)不是靈魂了,都是合格的鬼魂了,去殿里見到閻王大人,有苦記得一長二短傾訴一遍,罪不論大或小都要兜底,惡不管是真惡還是假惡都要記得懺悔……各殿大人一碗水往平處端,定會為大家做主的……” 低抑老沉的聲氣一轉(zhuǎn),如一盆火兒,變得十分歡快。 阿籮還有許多話要說,比如不著急趕路的可以去小肆里吃些點心喝些小酒,語未懸口,一個留著滿臉胡子的陰兵跳起來抓住她的腳踝,往下一拽,拽到地上來:“讓你來檢查他們的批票的,不是讓你來當王八念經(jīng)的!” 那陰兵叫趙源,本是迷魂殿的陰兵,前年職位升了一級,就來酆都城當陰兵了。 “人家千里迢迢來,不得說一番措辭歡迎一下嘛。”陰曹地府的地板可冷了,阿籮習慣飄著走,一雙雙腳幾乎不曾貼地,故而腳上沒穿鞋,被拽下來,赤足貼地,她冷了一個哆嗦。 “歡迎你個錘錘,人家還不樂意來呢,能當人誰想當鬼魂啊。”趙源看傻子似的看她一眼。 “生死無常嘛,人間不是有句話說既來之則安之嘛?有的人脫離病痛來到冥界暫脫了病痛,雖然下世了,但勉勉強強也算是一件好事呀。”阿籮是半個叁答不回頭,四答和轉(zhuǎn)身的人,嘀咕了一大段話也就認真去做事了。 陰兵鬼差長著一副惡狠狠的樣兒,兩眼一瞪,鬼魂見了大氣不敢喘一個,如今來了個十相具足的姑娘,那些鬼魂都跑到她跟前排隊去了。 批票有巴掌那般大,寫了鬼魂的姓名年齡與死因,還有各站的蓋章,阿籮好艷羨這些有批票的鬼魂,有了批票可以進入下一站,然后去投胎做人,而她的批票卻被七爺拿走了。 七爺把她的批票藏了起來,不知藏在了何處,沒有批票,她一只鬼不能往前走,也不能往回走,囫圇日囫圇夜的,只能勾留在陰間第八站的酆都城。 阿籮一只鬼魂一張批票認真核對,身上戴著鏈子鐐銬和鎖魂枷的都是惡鬼,一定是七爺和八爺親自抓的惡鬼。 阿籮核對了數(shù)十只鬼魂,到末了才看到一只帶著鐐銬的鬼魂。 這鬼魂不是兩腳在地上走的,而是四只腳在地上走的,是一只和人一般大豺口狼牙的狗子。阿籮有些興奮,蹲下身去學狗叫:“汪汪汪,汝名大黃,六歲,死于狗棒下,已順利過七站,可有錯否?” “汪汪汪~”大黃不耐煩吠了幾聲,算是回答阿籮所問。 批票確認畢,阿籮蓋了一個章,卻不肯放行,若有所思地看著大黃狗子帶著的鎖魂枷,繼續(xù)問:“大黃啊,我家七爺收你魂的時候有沒有說何時回來,他已有數(shù)十日沒回來了,你看見他時,他精神佳否?” 大黃不耐煩地抖抖毛,嘴巴湊近阿籮手邊叼走自己的批票,頭也不回,大搖大擺地走進陰曹地府大門了。 阿籮看著狗子傲氣的背影,有氣無力地唱了一段小曲子:“生死無常,生死無常。生時不畏死,死時不念生,如今成鬼魂,莫苦惱,莫苦惱喲,批票要拿好,莫掉莫棄喲~” 大黃入府,今日收魂之事也就到此為止,幾百只鬼魂入府,鬧得府中一天星斗。 “七爺為何這樣,為何不回來,不回來也罷,為何不捎阿籮一塊去。 ”阿籮沒見到七爺謝必安,也沒打探到七爺謝必安的消息,連嘆幾聲哀氣,府門將關之前,她不死心地延頸望,望到一片青中帶灰的煙氣,煙氣里走來一位拿著勾魂鎖,身著黑衣戴黑帽的大人,隨身一位青衣小男鬼。 在地府里著黑衣戴黑帽的,還拿勾魂鎖的,只能是八爺范無咎,青衣小男鬼是八爺養(yǎng)的小斯,叫二狗子。 在阿籮記憶中,八爺在,七爺必在,二人形影不離,相契如親,此時八爺回來了,七爺定也回來了,她眉眼彎彎,眼珠子轉(zhuǎn)啊轉(zhuǎn),想找到一位穿白衣戴白帽的大人,可眼珠子轉(zhuǎn)到八爺都快走到跟前來了,七爺還是沒有一點影子出現(xiàn)。 七爺未歸? 是的,七爺未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