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和你只做陌生人
看到慕洛熙坐在地上渾身是血的樣子,李讓驚呼出聲,臉色煞白,嚇得差點癱軟在地上。 “洛熙你怎么了?怎么流了這么多血?” 聶宣翰跪在慕洛熙跟前,從口袋里掏出消毒棉堵住慕洛熙的鼻子,回頭朝著克文喊道:“把剛剛給你的藥拿來。” 克文從口袋里掏出一瓶藥,遞給了聶宣翰。 他的神情很怪異,眼神復雜的看了眼慕洛熙。 聶宣翰掏出一顆純白色的藥丸遞給慕洛熙,溫聲說道:“把藥吃了,可以止住你的鼻血。” 慕洛熙按住聶宣翰的手,目光灼灼的盯著聶宣翰:“是不是裂核果?裂核果是不是解毒劑?” 聶宣翰眼神一凜,遲疑的搖搖頭:“不是。” 慕洛熙渾身的力氣仿佛在一瞬間用光,她頹然的吐出一口氣,眼睛通紅一片。 不是解毒劑,又不是解毒劑,荀墨寒的時間已經不多了,為什么還沒有試出解毒劑? 眼淚奪眶而出,慕洛熙把臉埋在膝蓋里,淚水順著指縫流在地上。 那一天,慕洛熙破天荒的沒睡著,躺在病床上連午飯也沒吃,就那么呆愣愣的看著天花板發呆。 李讓看到慕洛熙流了一衣服血的模樣,難受的只想哭。 他幫不上忙,怎么看著慕洛熙痛苦的試著每一種解毒劑,每一次充滿希望,又每一次接受失望,這對她的打擊是很大的。 坐在醫院頂樓的陽臺,李讓哭的稀里嘩啦。 這是他第一次哭的這么難過。 他記得小時候爸爸mama離婚,誰都不肯要他,還是爺爺把他帶回了李家撫養長大,那時候,他也沒有哭過。 “嗚嗚,特么的,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被慕洛熙給攤上了。” 忽然間,頂樓的大門呀吱一聲打開。 李讓驚慌失措的轉過身,胡亂的伸出袖子抹掉臉上的眼淚。 特么的,這頂樓不是沒人來嗎,怎么他來了又有人來了,他堂堂李家的大少爺,怎么可以被人看到他在哭,這是絕對不行的。 一個高大的身影徐徐走近,站在離李讓十米左右的距離停下。 他看著李讓那熟悉的背影,眉頭微微皺起。 “李……讓?” 李讓渾身一僵,腦袋像是被鈍器狠狠的擊中。 這個聲音他實在是太熟悉了,有時候連做夢都是他的聲音,那種刻進了骨頭里的熟悉。 “你怎么在這里?” “無聊煩,上來透透風。” “那你透吧,我先走了。” 李讓站起身,低下頭從蘇涵岳身側走過,腳步快的驚人,似乎很怕和蘇涵岳碰頭似的。 這么避他如虎狼的樣子讓蘇涵岳很不爽,極其的不爽。 明明之前他避著李讓像蛇蝎一樣,現在卻倒過來了,李讓一看到他就想跑。 原來被人不喜歡,被人躲避是這么不舒服的事情,蘇涵岳終于體會到了這種感覺了。 他眼神一冷,伸出手握住從身側走過的李讓的手腕。 “我們談談。” 李讓像是被燙到一樣開始掙扎,嘴里嚷道:“我和陌生人沒什么好談的,你放開,我有事。” 蘇涵岳徹底被李讓的話惹毛了,他的雙手掰住李讓的左肩和右肩,大聲喊道:“陌生人?當初是誰在蘇曼酒吧里對我死纏爛打,害我同事都知道李家大少爺在追我,又是誰跑到我學校給我帶早飯洗襪子洗衣服,讓全宿舍樓都知道我有一個看上去小我很多歲的表哥,又是……” 蘇涵岳的聲音嘎然而止,雙眼死死的盯著李讓那通紅的眼睛,眼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 他的聲音軟了下來,沙啞著嗓子問道:“你哭了?” 李讓緊咬著下唇,嘴唇絲毫的血色也沒有。 “與你無關,蘇涵岳我只是想問你,以前的我,真的給你造成了那么多困擾和麻煩了嗎?” 他只是單純的以一個喜歡蘇涵岳的心情去喜歡他,以自己的方式表達對他的喜歡,可是沒想到,他的所作所為,會讓蘇涵岳這么厭煩,會讓他這么的困擾。 李讓甚至聽到了自己心嘎嘣碎成一地的聲音。 蘇涵岳沉默了,沒有回答李讓的話。 風吹過,揚起李讓額頭前的碎發,他展露笑容,扯掉蘇涵岳的肩膀,往后退了幾步。 “你放心好了,我說過不會纏著,不會煩著你不是假的,以后我不會再給你造成困擾和麻煩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蘇涵岳走近幾步,語氣著急了起來。 他想伸手去抓李讓,可是伸出手之后,他卻發現他沒有任何的立場去觸碰李讓。 他以前說李讓惡心,說他變態,說他有錢有勢還濫交,凡是能夠說出的讓他難過的話,他近乎都說過一遍了。 李讓深呼吸一口氣,勉強把要涌上來的哭意給壓了下去。 “不用說了蘇涵岳,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放心,我出現在這個醫院里不是跟蹤你,我有朋友住院而已,以后我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也不會纏著你。” 李讓繞過蘇涵岳朝著樓梯的大門走過。 “李讓……” 蘇涵岳轉過身,喊住了要走的李讓。 他停下腳步,背對著蘇涵岳,雙手緊握成拳。 “我們……真的不能做普通朋友嗎?” 李讓呼出一口氣,眼淚瞬間傾巢涌出,淚濕了眼睛。 “我覺得,我們還是做個陌生人更好一些。” 李讓決絕的離開了陽臺,當大門砰的一聲合上的時候,恍惚的蘇涵岳才回過神,眼神復雜的看著空如一人的陽臺。 他沒有那種釋然的感覺,相反的,他卻覺得悵然若失,仿佛心里頭缺失了一塊什么東西的樣子。 他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李讓不要糾纏他,而現在,李讓卻真的不再糾纏他的時候,他卻覺得很不舒服。 今天之后,他和李讓就是陌生人了,不會見面,不會打電話,不會發短信,偶爾見到,也不會打招呼的關系了。 蘇涵岳坐在陽臺的長凳上,神情有些恍惚。 不知道為什么,對脾氣越來越古怪的清清,他似乎已經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他很想找個人說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