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嗎！站著說話不腰疼。”

    柯曦瞥了眼顧愛愛，換成別人指責或許她還能忍忍，可顧愛愛她算老幾？她下手的下手罷了。

    不過畢竟大家肯定站在孩子那邊，這樣懟顧愛愛對自己沒有好處，柯曦輕輕地溫柔地一笑，彎下腰撫摸著金棕色小卷毛，“小弟弟，你想要娃娃的話跟jiejie說，jiejie給你找個別的玩具或者給你買一個嘛~乖啦，不哭了，jiejie跟你道歉好不好啊？”

    一個孩子，如果被妖怪嚇到過一次，就算那副面孔多么溫柔友善恐怕都有心理陰影了。他們的眼睛是最清純最雪亮的，好的壞的，認定了就永遠認定了。

    所以，小緒斌哭得更厲害了，柯曦越是和善，他就越覺得恐怖。當時那張憤怒的臉簡直就是動畫片里山洞里守著一群烏鴉的老巫婆。

    “這孩子，怎么越哄越哭？”

    柯曦又站直身，這就不耐煩了，望了眼這群人，不知如何是好。哄也不是不哄也不是，小孩子真麻煩！

    “哎算了算了，”柯曦擺手，“這娃娃送你了，別哭了。哦，乖，聽話！”

    明凡看著她那樣子就糟心，當初剛認識柯曦的時候，一起參加了個戶外綜藝節目，要照顧幼兒園的小朋友一天，那個時候她和孩子們玩得那么開心，笑起來的樣子也同樣的清純可愛，仿佛自己也是個孩子。后來，他們一起炒cp，去山區參加慈善活動，柯曦跟他講自己也是孤兒的身世。那時候，明凡就有了要照顧她的念頭，就像曾經孤兒院的jiejie保護小敬宇一樣。用照顧她的方式照顧幼小的自己。

    通過愛去被愛，一種值得憐憫悲哀。

    明凡陷入深深的失落里，大腦一片空白，兩只耳朵耳鳴一樣什么也聽不到。這一刻，柯曦的嘴臉都變得陌生，變得扭曲，他開始懷疑這個他以為深愛的姑娘……

    “這個時候你還顧著自己的服裝？！”顧愛愛憤怒地站起身，男孩兒附在她的腿上哭，就像她的小外甥一樣。

    愛愛平穩了情緒，托著小緒斌的臉蛋溫柔地說，“小緒斌乖，先和齊琪jiejie去外面玩兒，愛愛jiejie替你罵這個丑阿姨。”

    顧愛愛說著把小朋友推給齊琪，狠狠地撇著眼這個“蛇蝎丑阿姨”。

    “你說誰丑阿姨？！”柯曦可不服，上前推了一下顧愛愛的肩膀，眼看著戰爭又要爆發，齊琪急忙帶著孩子們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說你啊，柯基犬。”顧愛愛怎么能慫，她理直氣壯直面迎接，也不管什么場合，多少人向著柯曦了。最多，一個人幫她就多懟一個，一群人幫她就多懟一群。

    “你算老幾啊來說我？你是他媽啊，憑什么跟我這么說話？！再說了，你倒是活菩薩上身，褲子壞掉的又不是你，何況你也上不了臺面，當然會說這些風涼話！”柯基犬狂號，受了委屈似的。

    嘖嘖嘖，她還有理了。人人心里誅之，但沒人想惹這個前途不可估摸的藝人，把憤怒都寄托在顧愛愛身上，不幫柯曦就是對顧愛愛最大的鼓勵，包括明凡，他也不想幫自己的女朋友，這個時候他還是比較開明地選擇站在正義這邊。

    啪！

    猝不及防，一個耳光，甚響。然后就是一片死寂，目光聚在埋著頭捂著臉的顧愛愛身上。那個身體在顫抖，是疼？還是憤怒么？

    就像火山爆發前，山體微微顫動。一種令人發毛的感覺，然后一行人以明凡姚老師為首湊到顧愛愛身前想問問沒關系嗎。

    “我x你媽的，柯基犬！”顧愛愛抬起頭，血可流頭可斷發型也能亂，氣不能憋著，耳光不能白打，君子報仇即刻就干。

    硬了網紅流行起的一句話：沒有毛，沒有病，脾氣就是那么硬。顧愛愛上前一把就揪住柯曦的頭發，這架勢叛逆的時候絕對的不良少年。

    “你特么打我，我干你妹的！”顧愛愛猛地抻著柯曦的頭發往地下拽，這一下子可算熱鬧了，一幫人蜂擁而上來拉架。柯曦也被嚇懵了，自己年輕叛逆期也算浪蕩，可沒這么猛過。

    女生打架還和男生沒什么不同，都是越勸越來勁，外加兩人都是桀驁不馴的倔強女漢子，“纏纏綿綿”糾纏在一起。

    柯曦的腦袋垂到了顧愛愛的膝蓋那里，頭發掃了地，但也不肯被動認慫，零點五公分的指甲狠巴巴地扣進了顧愛愛抓她頭發的胳膊、手里。估計這滋味也相當酸爽吧！

    亂成一鍋粥了，勸架的你一言我一句，明凡也一手抓著一個人的手，因為怕傷到二人所以也不敢用力拽。

    而這場鬧劇的兩個主人公，一個不停地將對方的頭往下摁，威脅：道歉！你給我道歉！

    一個則咬著牙使出渾身力氣攥緊手，面目猙獰地：不道歉！你給我撒手！撒手！

    不撒！道歉！

    這份執著和倔強頑強，如果放在當年高中三年學習的勁頭上，清華北大不是夢。嗯。哈佛、麻省理工也可以拼一拼！

    “夠了！”明凡實在受不了鬧劇的繁衍了，屋里屋外已經密密麻麻的了，“都鬧夠了么？耍猴呢？”

    ……

    “顧助理，小曦，給明凡個面子，也當給我個面子，咱們有話好好談。我數三聲，你們一起松手行吧？”姚老師見明凡的嘶吼譴責讓局面有些好轉，趁安靜了快點好生相勸。

    唉，也差不多了，忙了一天都還沒吃點飯，再干下去都快低血糖了。兩個女人心里倒還揣著點數。

    一，二，三！

    唉唉唉，我去，我一猜就得這樣……姚老師又立馬上手拉住這兩個聽完數字更激動的女人。

    終于，戰爭結束，兩個人的臉紅得像憋了十分鐘的氣。一個頭發亂糟糟的脖子跟臉一樣紅，一個手背被掐出指甲印流著血。兩敗俱傷，慘不忍睹。

    “你跟我道歉。”顧愛愛累了也懶得跟她再糾纏，喘氣有些不均勻，語氣盡力平靜。

    “道歉？你算什么？”柯曦整理著自己的形象，雖然掛彩的是顧愛愛但總感覺是自己輸了，蔑視地望著顧愛愛，然后哼地不屑一笑：“你不就是條狗么？以前是上官縱容的狗，現在是明凡的狗。我告訴你，明凡都得聽我的，你不過圍著他轉的條狗有什么資格跟我叫囂？”

    你！

    “你夠了柯曦！”顧愛愛是想說些什么的，但明凡搶先了她一步，就算她是他女朋友他也忍受不了柯曦此時此刻的種種，她的眼神，她的語言，她的態度，每一樣都另他感到不堪和丟臉。

    他的語氣里帶著對柯曦從未有過的憤怒，眼睛利刃一樣地刺向柯曦，三秒后，他堅定地像個男人一樣地命令柯曦：道歉！

    “什么？明凡你瘋了么？我是你女朋友！”

    “別把自己的沒教養當成一種氣場，請你向顧愛愛道歉！”明凡的態度很堅決。

    柯曦環顧四周，很丟面子，實在掉價。頓時委屈的淚涌在眼眶，她的溫柔仿佛來得太快，咩咩地小聲問明凡你怎么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