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解釋了，反正心情已經夠糟了，那就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些吧。

    上午的最后一節課，顧愛愛沒能上成，郝老師“殺猴儆雞”讓顧mama來學校接她回家反省。

    嗯，是該好好反省反省了。愛愛在等mama來接她的時候想，反省反省當初為什么要開始，現在又該怎么結束。

    她愛上官縱容啊。之所以愛才不能耽誤他的前程，她的愛仿佛是一種陷害。人不可以太自私，她已經得到過他的心，他的人，他們在一起的時光是那樣幸福，那樣令人羨慕，不能再貪得無厭了。

    路上，愛愛的淚再也忍不住狂奔而出，在她純真的臉頰上像瀑布般涌下。

    顧mama牽著女兒，什么也不過問，愛愛想說的話自然會同我交流，不想說的話不能勉強，省得再給女兒添麻煩。

    有些不過問不是不關心，就像有些分手不是不愛。

    那晚，顧愛愛徹底失眠，是心事太重，也是咖啡太苦太濃。

    這輩子不要再喝咖啡了，這個想法來自那晚……

    現在，氣氛怪得不行，兩個女人各有氣場，雖不言不語但各自不覺尷尬。

    如今的顧愛愛已經不是當年的小黃毛丫頭了，她可以輕輕松松控制自己的情緒和表情。就像現在，她已經緊張得要命，卻依舊一臉淡定。

    好了，這么下去咖啡都得涼了，上官夫人選擇妥協，她意識到當初的“小顧同學”已經升級成了同志，而且絕對不如當初那么好對付。

    “小顧同志，你應該明白我今天來的目的吧？”這次她直截了當，一臉嚴肅像是來要賬似的。

    “知道。”顧愛愛笑答，對這突如其來的惡意她已經消化的差不服了，“來請我喝名貴的咖啡嘛。”

    愛愛低眼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咖啡，還在冒著熱騰騰的氣，咖啡的香味聞上去就叫人清醒。“阿姨，下次來不必自帶了，我請。”

    呵，小丫頭片子，跟我斗你是不是太嫩了點。上官夫人為她的不自量力輕蔑地一笑。這笑，倒是有些熟悉。

    “我也想不那么麻煩，但你這兒的咖啡我喝不慣啊。”她的話是那樣的高傲，一如她此時的姿態。

    “哦？是么？可是縱容好像很喜歡這的咖啡呢！他每天一有時間就來喝一杯。”顧愛愛從容淡定，望了一眼墻上復古的刻著丘比特射箭的青銅鐘表，又道：“還有半個小時他就下班了呢！阿姨，說不定您多坐會兒還能和他碰一面。”

    你！

    上官夫人失去了剛才的淡定，剛想著發火斥責顧愛愛無禮，又漸漸淡定下來，臉上多了份從容和陰險，一怕失了分寸和大雅，二是告訴自己要鎮定以不變應萬變。

    她端起咖啡，尚未品嘗又撂下。

    “這家店是縱容的？”

    問到這句話的時候顧愛愛表情有了些微小的變化，瞳孔放大，咬肌疏松，難不成她想用再·見咖啡做籌碼么？

    顧愛愛顯然有些慌張，她想說咖啡店是他們兩個人合作經營的。但出于所有的費用都是縱容出的，顧愛愛對此有些難以啟齒。不得不說，有時候錢，就是底氣。而現在，愛愛只能點頭默認。

    “是。”

    “那憑什么你頂著老板的名分？”

    上官夫人不容顧愛愛思考、喘息，直接逼問道，利劍一樣的口吻。

    完了，愛愛徹底慌亂了，該怎么回答才能理直氣壯？她的視線立刻回避了上官夫人的眼睛，心里著急忙慌得想該如何應對。

    “所以，現在學聰明了？”上官夫人沒頭沒腦莫名其妙來了這么一句，她得意一笑。

    不愧是塊兒老姜，果然夠辣。

    她不給顧愛愛留一點思考時間，一達目的效果就順勢擊潰她的心理防線。見顧愛愛云里霧里，繼續說道：“現在懂得利用縱容的感情了，能撈就撈，能賺就賺？”

    “你！”顧愛愛惱羞成怒，容不得她這樣的人格侮辱。“請你注意你的言行，不要隨意污蔑人！”

    連“您”都懶得說了，顧愛愛連最后的一絲尊重都放棄了，也全然顧不得上官縱容的面子。

    小火山馬上就要爆發。

    “怎么，你還急了？”上官夫人不屑地一笑，她好像在為激怒了顧愛愛而感到驕傲，目的達到了。

    “你不是那樣的人么？抱歉，我看新聞鬧出軌鬧得挺熱鬧的人是你啊，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查清楚了，我知道出軌的人不是你。但那個商木木好像是你最好的朋友吧？唉，原諒我對你的誤解，畢竟你出身一般還交些不正經的朋友。”

    看著上官夫人假惺惺地道歉，愛愛越聽越氣，越聽越怒。

    終于，也不管什么身份，什么輩分直接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

    請你不要再拿除我本身以外的東西來貶低我了，我的父母，我的家世，包括我的朋友和我的職業。從始至終，他們都是我的驕傲。你和你的兒子都很優秀這我知道，所以請你不必一遍一遍跑來提醒我。我倒是覺得你該找你兒子好好談談心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這杯咖啡，我還是不喝了，太貴太苦，喝不起。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們還要正常營業，請自便。

    “你這是對我下逐客令？”上官夫人也不是吃素的，平常裝得那么優雅，現在也當場翻臉，“顧愛愛，你還能認得清自己什么身份嗎？！別不識抬舉！”

    上官夫人見不得小她輩分的人對她如此無禮。她的態度和平時的上官縱容一樣，可她憑什么？！

    顧愛愛重重地點了點頭，苦笑道：“是啊，上官夫人你是這家店主人的母親。好，你留，我走！”

    說罷，顧愛愛攜包，風一樣地離開。她把瀟灑留給背影，店員們都很糾結要不要留愛愛姐。但張望著她瀟灑的身影，再瞧瞧上官夫人怒氣沖天、氣得抖手顫胳膊，那樣窩氣的背影，最后選擇無動于衷。

    她們沒有上前挽留是對的。

    因為那樣的離開，是顧愛愛最后的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