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很討厭柯曦。”吃過這頓尷尬午餐，鄂洋開車依次送下木木和明凡后載著顧愛愛說。

    明凡那家伙惹的麻煩總是他來想辦法抹平，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化解他們兩個的矛盾。

    愛愛沒有說話，她滿腦子都是當時明凡責怪自己的場景，她氣的不是柯曦是明凡。真正能傷害自己的，不是敵人的暗算，而是朋友的背叛。

    “其實，當初他倆炒cp還是我設計的，后來明凡假戲真做我是怎么勸都勸不了。很可笑吧，費盡心思創造的舞臺，成全了他的表演，最后自己卻沒有一點話語權。”

    “說話跟念詩似的，怪不得木木這么快就被你治愈了。”顧愛愛的目的很顯然轉移話題。

    不過好像沒成功。因為鄂洋是個聰明人，行事有分寸，也知道對癥下藥：“給你八卦一下為什么明凡這么喜歡柯曦的吧。”

    鄂洋覺得，讓顧愛愛了解一下明凡很有必要，只有懂他才能理解他。

    明凡是個孤兒你不知道吧？小時候和父母在上海生活，后來他爸媽走后在這里的孤兒院寄養……

    鄂洋先講明凡身世，聽得顧愛愛心里隱隱作痛，那個嬉皮笑臉像個孩子的明凡，那個賣萌耍賤的明凡，仿佛是世界上最沒心沒肺的人，童年生活卻如此令人疼惜。本來躲避這個話題的她，現在聽得很仔細，心隨著明凡的童年一并痛著。

    終于說回柯曦的問題了。

    你知道明凡為什么這么喜歡柯曦么，因為他覺得柯曦和他一樣，沒有父母更沒有安全感。說起來你可能會覺得很好笑，有一次我開車出了點事兒，車被裝壞了但我人真的毫發無損，明凡一個大男人竟哭的稀里嘩啦，說后怕，哭得像個絕望的孩子一樣。圍在明凡身邊說喜歡他的粉絲那么多，說真的他都很珍惜，每一個鼓勵他的評論他都會看，有時候還截圖保存。

    外表堅強內心脆弱，用盡力氣去愛愛自己的人，原來你是這樣的明凡。顧愛愛腦海里浮現出他嘻嘻哈哈的模樣，更心疼……

    “等等，雞丁，現在到哪了？……我去，過了過了！開過了！”

    車子折回去，鄂洋把顧愛愛送到家，因為顧愛愛愁眉苦臉很有心事的樣子，感覺任務完成的差不多了。

    “哦對了愛愛，有件事跟你講，明凡當初喜歡柯曦是因為他們參加一個真人秀在幼兒園當了一個月的老師，明眼人都知道柯曦是做戲，但明凡覺得她和當年在孤兒院的jiejie一樣所以才認準柯曦的。”

    顧愛愛雖然聽得懂，但不明白鄂洋的用意，聽得有點蒙。

    “我想表達的是，只是明凡自己不知道罷了，他對柯曦的感情并不是愛，而是一種關照。”

    “所以……你跟我表達這個干什么？”顧愛愛還是有點蒙圈。

    “沒，沒什么。那什么，我先走了啊！新年快樂啊！明年見！”鄂洋也覺得自己莫名其妙，然后慌忙而逃。直覺告訴他，顧愛愛會是明凡一生中很重要的人，以后他要把更多的心思給木木，明凡總該再多一個人理解……

    在床上滾來滾去糾結半天，顧愛愛最后還是決心拿起手機，還沒撥號，明凡就打來了，他是同樣的糾結想了很久之后才打來的。

    接通電話，愛愛連一個“喂”字都沒說，對方就跟背課文似的：

    喂，乖，我明凡，我打電話就是想告訴你我錯了我不該那樣說你你知道我當時就是一時沖動所以嘴才沒把門的你正常不正常的是我原諒我吧！

    說話跟你寫的紙條似的，不加個標點。顧愛愛心想，暗暗開心。

    “我知道你不正常。”顧愛愛在手機的這邊偷笑，心里突然豁然了，像窩在棉花里一樣舒心。

    ……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估計是沒想到顧愛愛能恢復往常，繼續跟他開玩笑。

    “是是是，是是是。乖說得對，都對。”

    早這么認錯不早就完了，有時候感情就得表達出來，太多次的錯過是因為不該沉默時沉默，這一點將是明凡要經過很痛的絕望才能覺悟的，這一點時間會證明。

    窗外的雪停了。它們悄悄的下，然后悄悄的停，只留給這個世界最純潔的顏色。

    這個春節是白色的哦！

    顧愛愛發了一個朋友圈，配圖是潔白無暇的雪地。上官和明凡都點了贊。

    上官想：是啊，雪。

    明凡想：哈哈，嗯。

    春節是白色。顧愛愛想表達的是一年的最后一天，心坦坦然。

    也不知道明凡猜對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