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丁你死……”

    “哪去了”這三個字因為看見他身后的商木木吞了回去，明凡滿身大汗站在舞蹈室中央，在鄂洋和商木木來之前他是一個人的。

    “吃了沒？”鄂洋遞上份盒飯，這是他們下車后在附近隨便買的，放平常鄂洋是絕對不允許明凡吃這么油膩的快餐的。

    “沒。”明凡接過便利袋，含蓄得不像他自己，又抬眼看了一眼鄂洋身后的姑娘，她在偷偷看自己，眼睛紅腫，妝也花得像一幅抽象油畫。越來越眼熟，“你……是顧愛愛的朋友吧？木木？”

    記憶里他翻看顧愛愛微博的時候看見過這張臉，只是照片上的她相當搞怪和現在完全兩個狀態。

    “你竟然認識我？”商木木從鄂洋身后走到旁邊，雖然不再流淚但還是忍不住抽噎一下，被偶像認識還有點小驚訝。

    “嗯。愛愛常跟你說起我，有一次我用她手機打游戲沒接你電話還被她狠狠罵了一頓。”明凡對木木彬彬有禮的，卻變了副面孔對鄂洋，“臭小子，怪不得不顧我死活了，原來陪美女去了！”

    鄂洋知道明凡這家伙看得出木木不開心，想辦法開個玩笑緩和氛圍。其實他倆的應變能力和幽默感不相上下的，只是不知道怎么了，鄂洋拿商木木束手無策。

    商木木微微揚起嘴角，她知道自己現在這副鬼樣子很丑，丑到可以嚇哭幼兒園大班的孩子。

    “怎么了木木，眼睛都哭腫了。”明凡放下盒飯又轉過身，看著商木木，倒是自來熟。

    在愛豆身上得到關切的確是個暫時的止痛良藥，尤其是對商木木這種還算沒心沒肺性格的花癡姑娘。

    “我……我沒事兒。”

    死要面子，還說沒事兒，沒事兒的話能看見明凡這個從高中就追的明星早就激動地跳起來了。

    “舞練得怎么樣了，吃點飯跳給我看看。”鄂洋見商木木有點害羞，干脆打斷他倆的尬聊。

    嘿，這個臭不要臉的，想哄姑娘買張票聽相聲、看雜技話劇去啊！跑到我這來蹭舞看……寶寶連著練了五六個多小時了，真是一點都不心疼我。明凡心里暗暗抱怨，嘴上卻答應了，權當給商木木個面子。

    吃飯本該是他從今天醒過來后最愜意的時候，想著細嚼慢咽好好休息享受一下。誰料站在一旁的兩個人都沒話說，三個人比平時他和鄂洋兩個人的時候還不熱鬧。在這空曠曠的練舞室里，仿佛都能聽到咀嚼的回音。

    算了！舍命陪君子！

    明凡撂下午飯，拍了拍手朝練舞室正中間走，穿著寬松的t恤衫，破洞彈性黑打底褲，簡單的白色休閑鞋，像個鄰家大男孩。

    扭了扭棒球帽，又拽了幾下領袖，兩個動作，卻酷到讓商木木的心臟撲通撲通跳動頻率翻了倍。

    整個舞蹈已經練得無可挑剔，每個動作都成了慣性。在粉絲眼里他平常也是偶爾吊兒郎當，喜歡賣萌搞笑，但只要有音樂，只要在舞蹈，就全心全意的投入，仿佛自己也是其中一部分。

    論沒心沒肺，真的得服一下商木木，瞬間轉變心態，要不是咬著牙攥著拳強忍著早就拿出手機拍照了。

    而現在，能表達自己超級喜歡和贊揚的唯一方式就是鼓掌，然后語無倫次：“簡直跳得太好了，太帥了簡直！”

    “謝謝！怎么樣，開心點了么美女？”明凡喘著氣走過來，帽檐里流出幾行汗。

    “嗯。謝謝你。我能跟你合張影嗎？你是我偶像，你一出道我就關注你了！”商木木小小激動，臉上多少綻出了笑。

    鄂洋松了口氣。

    “現在嗎？我素顏太丑啦！”明凡說著還是把臉湊到商木木旁邊，一本正經地看著鏡頭做嚴肅表情耍帥。

    “放心吧，我不往網上發，畢竟自己也丑成這個樣子。”商木木看著照片，有點開心也有點難過，自黑道。

    “沒關系，第一次見面留做紀念嘛！以后有的是機會。”鄂洋安慰了一句，他清楚自己是發自肺腑的。

    “真的可以嗎？”商木木小心翼翼地問，能和偶像有的是機會見面的話總感覺不太現實，她看看鄂洋，又看看明凡。

    明凡沒有直接答應，他直勾勾盯著鄂洋，看著那副一秒一秒變緊張的表情有點想笑。鄂洋擠眉弄眼使了使眼神，是在表達“快點答應，不然有你好看”，明凡無動于衷。又皺了皺眉，眼神炯炯，是在表達“算我求你了大哥，以后給你當牛做馬”。

    噗嗤一聲，明凡忍不住笑了出來。被這樣面孔的鄂洋賣萌求饒真是太滑稽了。見木木擔心的樣子，明凡伸手在她面前撮了下手指，“當然了，乖的朋友就是我朋友。”

    明凡向鄂洋挑了個眼神：哼，這可不是給你面子，給乖的面子。

    “乖？”

    “對啊！顧愛愛顧愛愛，乖乖，乖~”

    商木木這才納過悶兒來，原來能和偶像打上交道又是因為愛愛，以前上高中的時候，多少人盼著能和上官縱容說句話，結果因為顧愛愛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上官主要討好對象之一。

    說話的功夫，木木的手機鈴聲響了，路博辛打來的，解釋的話商木木還是蠻想聽的。

    額……我有點累了，先去隔壁休息休息去，你帶著木木隨便逛逛。明凡看兩個人的臉色都有點不對勁，躲為上計。

    ……

    “和我吵架就是為了給你相親騰地方是吧？……所以你從來沒覺得過我們能有未來？你摸著良心問問你自己我為你付出了多少？……不可能！你拿我當什么？冷藏室備用的速食面條？……呵！你媽逼你的？我看是你自己心甘情愿，不然當時你為什么不把我追回去和你家里人說清楚！？從始至終你都沒有跟家人提起過我！你個騙子！你是我見過的最垃圾的人！除了做飯你什么都做不好！”

    商木木說“做”字的時候故意重了個音，別有用意。掛了電話，才肯哭泣。

    堅強的時間久了，裝得有些累。木木把頭扎進鄂洋的懷里，哇哇哭了起來。

    從她講電話聽得出來，路博辛因為家里催促的原因要早點結婚，可商木木還打算考研考碩士學位。所以路博辛從來沒和家里人說過這件事，而且今天竟然還在自己的面館里招待了相親對象。

    他撫著她的腦袋，莫名的責任感告訴他，日后絕不會讓她再收到任何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