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愛愛走進樓道上官依著車門重新數了一遍，雖然是棟舊樓但幾乎都住著人家，七樓七零二是黑著燈的，今天下午看到的男人應該是別的樓層的，上官縱容自我安慰地上了車。

    “嘿，家里有人就慣的你不帶鑰匙了是吧？”明凡窺了一眼門鏡，開門道。

    “這么黑你怎么不開燈啊？”顧愛愛直接越過明凡的話茬，準備脫上衣換拖鞋。

    “還說呢！電視沒費也就算了，水電費你總得供好了吧？”明凡抱怨了句，雖然沒有燈，但因為窗外的路燈還不至于讓房間伸手不見五指，顧愛愛看了一眼明凡，表情活像個小怨婦，噗嗤笑了一聲。

    “喂！你還笑！對了，下午還騙我說工作，你們領導可真夠年輕啊周末還親自到員工家接員工談工作！”明凡突然想起下午的事情，因為另一個男人放了他鴿子，明凡莫名的吃起醋來。可事實上，愛愛并沒有承諾過周末要陪他，要不說多一點自知之明就少cao一份心呢。

    被明凡這么一責怪也不知道怎么解釋，話說，我憑什么要解釋啊？愛愛自己在心里嘀咕，解釋個屁啊，我去干什么和他有毛關系，他怎么想又干我屁事。

    “我去物業沖電卡順便買點菜，你去燒水，拜拜！”顧愛愛重新穿上剛脫下的一只鞋，奪門而出，像是逃亡。

    切，傻乖乖，這么討厭被八卦和我一樣呢！等等，沒電怎么燒水啊……

    漆黑的屋子，孤零零自己一人，沒手機，沒電視，連燈都沒有，只是坐在沙發上看黑夜，換做是誰在這樣的環境下都度日如年，一分鐘和十分鐘一樣長，所以五分鐘后再想起敲門聲的時候，明凡連猶豫都沒有猶豫直接開了門。

    “怎么還沒來電？！”

    “還說要回來工作呢，你文件……”

    幾乎同時說話，也同時默契地沉默。說話人隔著三十公分不到，時間是在晚六點半左右，樓道里的聲控燈還沒有滅，彼此都看清了對方的臉，并且內心一萬匹草泥馬奔過。

    明凡？

    小上官？

    兩人同時疑惑地叫了對方的名字，看來是老相識。

    不過兩人似乎不是很親切，雖然明凡讓上官進了房間，但兩人只是在黑暗中僵硬地坐在沙發兩頭沉默，愛愛臥室里鬧鐘滴答滴答的聲音一清二楚。

    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這句話異口同聲。

    說來話長。

    同樣異口同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倆能心靈感應呢，有點像自問自答。

    “聽說這次回國你就打算接手公司的事情了。”明凡咳了咳，為避免尷尬先問候一句。

    “嗯，現在分部這邊實習幾年再說。你呢？聽說最近感情出現了問題，輿論都快炸了也找不到你人，原來一直躲在這兒？”上官縱容剛問完，燈就亮了，看來是顧愛愛沖好了電費，上官順勢仔細打量了一下房間。

    “嗨！怎么能叫躲呢，我就是想著宅兩天，不叫毛病吧？”明凡裝作很放松的樣子，翹著二郎腿依在沙發靠背上。

    “你和那個女演員的事我通過鄂洋了解到了，聯系不到你他都快急死了。要我說你早晚都要面對，別擺架子了，公司因為你忙得焦頭爛額的，項目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這個雞丁，怎么什么都跟你說。”明凡換了個姿勢，板著腰坐得蠻直，和上官縱容在一塊兒老是不自在，明明都是兩個吊兒郎當愛耍貧的孩子卻都刻意裝作自己挺成熟。

    上官縱容突然想起了什么，剛想問一下結果被敲門聲打斷了，看來不用問，答案就在門外。

    這回應該是乖乖沒錯了，明凡嘟囔著起身朝房門走，看了一眼門鏡然后開門。

    “明凡，你知道嗎剛才逛超市看見兩個女生抱著零食親個沒完，一看還是你代言的。”顧愛愛像分享笑話似的，慣性地把手提袋遞給明凡。

    門口和客廳間有層屏障，但只聽聲音上官心里就有數了。這是顧愛愛的家，且他們兩個同居了一段時間。盡管說不通他們之間能有什么關聯。

    氣氛一下子把北京搞成了佳木斯，三個人大眼瞪小眼尷尬了足足兩分鐘。上官縱容坐在沙發上正對著站得僵硬的顧愛愛，目光一直在對方的臉上，心里各自合計著該說點什么。

    “額……你們認識？”明凡提著菜站在顧愛愛身后，覺得有點不對勁。再這么干瞪眼下去怕是要尷尬癌致死。

    然而兩個人并沒有搭理明凡，上官緩緩站起身想問問什么情況好把心里的疑惑解決掉，結果吞吞吐吐說出了個“你”字就讓顧愛愛的一句留下吃飯給打斷了。

    “所以你就賴著不走啦？賴皮鬼啊你。”

    沒有什么尷尬是一頓美食解決不了的，顧愛愛按著書上照葫蘆畫瓢做出來的菜還真像那么回事。三個人坐在餐桌說起明凡顧愛愛相識的事情，當然一些敏感的細節兩個人不用商量就默契地屏蔽掉了。上官縱容半開玩笑地罵：“愛愛幫了你的忙還反被你訛上了，你這個人臉皮怎么這么厚啊！我跟你講，回頭讓鄂洋給我轉一萬塊錢，愛愛的手機還是我給你墊的呢！”

    說完這句話顧愛愛和明凡都瞪圓了眼，上官縱容，好歹你也是個要當ceo的人，大方一點不好么？！

    氣氛一下子好了很多，可能因為顧愛愛在的原因，他們倆反而不那么矜持了。

    “所以……你們兩個是什么關系？friend？”解釋完自己這攤子事兒，明凡才發現自己對他們兩個的關系也充滿了好奇。

    老（女）朋友。

    兩個人同時回答，一個說老朋友，一個說女朋友。看來關系不簡單，明凡怔了怔感覺信息量太大，有點不可思議。

    “什么女朋友？誰是你女朋友啊？”顧愛愛還有點惱羞成怒。

    “以前是不是吧？”上官縱容還有些得意，明凡很少見他這副賴皮樣。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

    “但以后還會是啊！提前叫著。”

    目前顧愛愛走過最長的路，恐怕就是上官縱容的套路了，這個梗接得讓顧愛愛實在沒辦法再繼續理直氣壯。夾了口菜，諾諾地說，“臭不要臉，誰以后要做你女朋友啊？！”

    旁觀者明凡同志咬著筷子感覺自己被強塞了把狗糧，嘴里念叨你們這么曖昧不覺得對我這只剛分手的單身狗很殘忍嗎？

    聽到明凡碎碎念愛愛還問了句什么，然后恍然大悟地，“我交代了這么多，你們倆怎么認識的我還沒問呢！你們是什么關系？”

    鄰居。

    朋友。

    兩個人一齊敷衍了句，顯然沒對上口。

    六目來回對視，三個人一副表情，寫滿了“臥槽，好尷尬”。

    “你倆到底什么關系啊？”顧愛愛一臉懵逼。

    合作關系。

    親戚。

    好吧，這下徹底讓顧愛愛蒙圈了，“你倆說相聲吶？想逗我笑是吧？我早就覺得你倆不對勁了。講講你倆的事兒吧，坦白從寬。”

    顧愛愛放下筷子，盤著胳膊依著靠背一副審犯人的樣子。

    我們家和他挨著住。上官一句。

    偶爾會說說話共共事也算得上是朋友。明凡一句。

    他是公司簽約藝人所以是合作關系。上官接上。

    兩個人的默契戛然而止，明凡頓時無語，眼睛迅速眨了幾下，大腦光速運轉，親戚，親戚？這咋圓？

    額……大家都說我是星明娛樂的兒子，可人家真正的公子是小上官啊，所以……所以，我倆算得上是親戚對吧？啊？

    明凡朝上官縱容使了個眼色，雖然心里不肯承認但還是垂了垂眼，表示這個解釋我沒意見。

    切。愛愛又不傻，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兩個人關系有些尷尬像是有點小仇恨似的，明凡絞盡腦汁想出的解釋顧愛愛左耳朵聽了右耳朵就冒出去了，都不屑把他的話過過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