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大婚前夕
大婚之日就在眼前,香櫞越發頻繁的召見妙歌,妙歌心中除了感動還有惋惜。 “娘娘,扶桑大帝讓人做了您最愛吃的茶青糕點。”說話的仙子叫輕舟,是香櫞的貼身侍女,曾經似乎跟瓔珞也很要好,妙歌每次來,她總是很熱絡,這會兒說話也是偷偷朝著妙歌眨了眨眼,俏皮的笑了笑。妙歌這幾日跟她也熟絡了很多,回報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輕舟把茶點放在了桌角不礙事的地方,綠衣飄飄,退了下去。 香櫞嘴角含笑看了一眼桌旁的茶點,手中握著一只細細的狼毫,在白色的瓷瓶中醮了醮,正在仔細的給一只橘紅色的小火龍嘴里上藥,又溫柔又投入,手下極細極輕,嘴里略有嗔怪的叮囑“不是什么都能吃,知道嗎?” 橘紅色小火龍點了點頭,藥味有些辛辣,冷不丁吸進鼻子,小火龍有些不適應,被自己的一個噴嚏震了個跟頭,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鼻子里冒出了兩顆火星。 香櫞輕笑了一聲,眉間眼角全是柔美,抬手拍了拍小火龍的尾翼“去吧。” 小火龍用鼻尖蹭了一下香櫞的手指,飛躍到了半空中,噗通一聲俯沖到了水中,濺起了高高的水花。 香櫞微微蹙了蹙眉,嘴邊的笑意卻絲毫沒有退卻“太頑皮了,剛剛才上的藥,又沾水。” 妙歌望著氣質華然的香櫞,總忍不住將初見時的她身影重疊起來,心中難免感嘆。嫁給虛元,香櫞無論是發自內心,還是在別人眼中,都已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即將到來的,也許會打破香櫞這份持續了千萬年的寧靜完美。這是妙歌從心底里不愿意看到的,可是卻不知道該怎么避免。 香櫞發現有時候說著說著話,妙歌就會長久的愣神,香櫞倒是十分包容,通常會拉著妙歌的手,輕輕的拍一拍,說一些白澤小時候的事情,這個妙歌倒是十分愛聽,愣住的表情馬上就會生動起來,可是這個小丫頭的腦袋里面到底都裝著些什么呢? 日子像流水一樣淙淙流過,瑤池上下一片張燈結彩,妙歌雖然只是個小小的仙子,連仙爵都沒有,但是在瑤池的每一個仙女眼中,她就是娘娘親手種下的火蓮瓔珞。她的婚禮,就是瑤池盛大的日子,就連扶桑大帝都過問過不止一次籌備的如何。 而長安城內白澤的舊居內也是大換新顏,全部都裝飾一新,滿眼都是醒目無比的紅色。 白毛拖著大尾巴,屋前屋后的亂竄著,月圓明和月圓亮也不練劍了,看樣子也是十分的興奮,就連許久未見的鶴不歸也來了,說是要替父親大人,來幫妙歌cao持婚禮,結果一來就和月圓明月圓亮喝在一處。一切都準備的太快了,凌鈺揚一副有勁沒處使似的張著兩手滿處亂轉,到處檢查著,生怕遺漏了什么,最后思考了半天,寫了一大摞請柬,想給周圍巷子的鄰居都發一封喜帖,卻被妙歌攔住了。 凌鈺揚十分尊重妙歌,既然妙歌不想請,那自己就不請,可是獨獨有一個人,自己卻是真心的想見一面。 “哥,你在想什么,墨都滴下來了。” 凌鈺揚這才看到,慌忙去擦“...我有一個朋友,很久未見了,她...她很忙,也不知道能不能來。”凌鈺揚拿捏著詞語,心中卻莫名被剛才自己說出的話牽住了心緒。許久未見...其實也不是特別久吧,怎么感覺真的非常久都沒有見過面了呢。 她說三年五載,她說十年八年,她說也許下輩子...凌鈺揚的目光有點發直。 妙歌攤開掌心在又開始犯愣的哥哥面前晃了晃,表情又好奇又頑皮,心中的陰霾突然被凌鈺揚的這副神情打散了“哥...你有心上人啦?” “恩?...沒有。”凌鈺揚擦的手掌上也沾滿了墨汁,頹然的望著妙歌,手中卻更用力了,心里忽然覺得有點泄氣,自己一個大男人,怎么傷春悲秋的。 “有。”妙歌反而更篤定的點了點頭,眼睛笑著瞇起來追問道“是哪里的姑娘,怎么認識的?叫什么名字啊。” 哪里的姑娘,凌鈺揚不知道,怎么認識的...不能說,凌鈺揚猶豫了一下“她叫莫月容。只可惜她心中沒有我。”凌鈺揚將手中的沾上墨的喜帖,隨意的放在了桌上一摞的旁邊,輕聲嘆息了一口。完全沒注意妙歌驚訝的表情。 莫月容嗎?!莫月容...妙歌趕忙收斂表情,世間這么大,都能碰上,莫不是重名了吧。 “哥,跟我說說吧。”妙歌也坐了下來,雙手放在了凌鈺揚的膝蓋上,撲閃的眼光中碎芒閃耀,像極了一個求著師傅授課的小孩子。 凌鈺揚沒有隱瞞,從相遇到分別,妙歌目不轉睛的聽著。 妙歌終于知道白澤為什么一直讓妙歌耐心了,因為白澤早就知道莫月容跟凌鈺揚在一起,也知道莫月容不會跟凌鈺揚返鄉,所以才會建議自己在凌鈺揚離京的最后一天再相認。 如果哥哥喜歡莫月容,自己提前相認,莫月容看到了自己,哥哥可能這輩子就真的再也見不到莫月容了。而如果提前告訴自己哥哥和莫月容在一起,又怕自己會無端擔心。所以白澤才什么都沒有說。 待凌鈺揚說完,妙歌雙手交叉的點著頭認真的感嘆道“哥,原來你喜歡的是這種類型。”語氣里雖然完全沒有挖苦的意思,額頭卻還是遭到了凌鈺揚的輕輕的拍打。 “她打你,你卻打我。”妙歌假裝生氣,拄著臉幽幽的望著哥哥。 凌鈺揚無奈又失神的隨意解釋著“你不懂,莫月容性格爽直真實,快意恩仇,毫不拘泥造作,卻像迷霧一樣難以看清,我從未想過世間還有這樣的女子。像天上的星星一樣渴望不可及。我配不上她。” 妙歌的眼睛瞪得圓圓“哥,你不要妄自菲薄。既然你們相遇,就是冥冥中注定的緣分,即便不能相濡以沫,但至少曾經相識相伴。按哥哥說的,莫月容雖然行事乖張,但其實心若清茶,哥哥待她好,她心中一定都知道的。” 凌鈺揚欣慰的摸了摸妙歌的額頭,指了指她的身后,妙歌這才發現白澤已經回來,鶴不歸正站起來與他交談。 妙歌沖著哥哥眨了眨眼,迎了過去,“咱們先送秋澈,再送我去瑤池吧。”今晚妙歌會住在瑤池,明天再由白澤迎回來。 白澤點頭,跟凌鈺揚打過招呼,就帶著畫和妙歌離開了舊宅。 玄機閣被鐘嵐悠破壞過的地方已經恢復如初,白澤牽著妙歌直徑走到了上次謄寫幽冥錄的地方,將畫掛在了墻上。 一個紅紅的小點,正安然的躺在竹臺之中隱約可見。 妙歌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畫上的紅點兒,像是自言自語的跟白澤說道“秋澈最近已經好了很多,有時候還會睜開眼睛,可是不多會兒,又會睡著。不過總歸是進步了。”妙歌從畫中收回目光,“什么時候告訴白毛他們?” “鶴不歸是岳倫泱的人。這件事岳倫泱已經參與進來,派紙人跟著莫月容的應該就是他,如果想要摸清楚虛元到底想要做什么,就拖的越晚越好。避免消息泄露出去。一旦我們也在明處,虛元一定不會立刻動手的,到時候就更難知道他的目的了。” 妙歌點頭,在高大的紅木桌前坐了下來,手中墨石輕轉,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一般,慢慢頜動“我現在除了最基礎的劍術,什么力量也沒有,明天我和哥哥恐怕會成為你的拖累。” “不會,如果真的所猜不錯,虛元的目標應該很明確。” 妙歌的手停下來,抬起晶亮眼眸看著白澤,欲言又止。 白澤笑了笑,似乎全然明白妙歌還在擔心什么,提起桌上掛著的一只筆,醮了醮妙歌隨意研好的磨,在桌上的宣紙上寫了三個大字。 “鳳凰石。” 字剛剛寫好,一顆剔透如石榴籽一般的石頭就從字中飛升而起,蒙蒙的一層紅光,越來越亮,如同被喚醒了一樣,漸漸噴薄出耀眼的光芒,中間有不透光的地方,像有細細的脈絡牽連著,心臟般慢慢的跳動著,妙歌忍不住輕聲贊嘆,伸出了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