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190郝家大房涼涼
郝老婆子和郝春今日慫恿郝梨兒爬了林聰的床,也是迫不得已的。 原先,郝冬去坑郝嵩,進了后宮,就是奔著做娘娘去的。 那時想象得挺美,只要阮氏被廢了,郝冬又在后宮里當了娘娘,再把郝梨兒也弄進宮,那郝老婆子一家可就是有兩位娘娘了。 之后吃香喝辣再也不愁了! 郝老婆子等人原先是看不上郝嵩的,誰知郝嵩竟然當了皇帝。 她們得知消息的時候,就把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當初就該討好著郝嵩,這樣找上門郝嵩也能給她們臉。 可惜欺壓二房一家多年,就算郝老婆子等人有這個臉皮上門,但她們知道郝嵩和阮氏也不會給她們占便宜的。 而就在這時,出現一個人,教了她們訛上郝嵩的辦法。 這事要是成了,郝老婆子等人就是皇親國戚了! 她們如何不心動! 可是…… 那些大官卻不靠譜,阮氏沒廢掉,郝冬也搭進去了。 郝老婆子和郝春怕被林府的人趕出去,這才逼著陳虎去求情。 這母女倆再一合計,就慫恿郝梨兒爬了林聰的床。 她們二人想得很美好。 只要郝棗兒順利勾搭上林聰,到時候把事情鬧大,再讓陳虎這個救命恩人出面,讓郝棗兒順利嫁給林聰,成了林家的少奶奶,那她們也就是林家的親家了。 如此,也不算虧。 林大人是戶部尚書,最有錢的大官??! 郝老婆子和郝春做著白日夢,故意掐著時間鬧過來,可當她們看到郝梨兒衣不附體還被綁了起來,心里就“咚咚咚”地打起鼓來…… “?。∥业睦鎯海∥业挠H孫女??!你這是怎么了?誰欺負你了!”郝老婆子明知故問,她奔上前,想要把郝梨兒從兩個粗使婆子手里搶過來。 但是,那兩個控制著郝梨兒的粗使婆子根本不給郝老婆子這個機會,一腳就將郝老婆子踢遠了。 “啊——你們這是干什么!”郝春是個大嗓門,她的一聲尖叫,震耳欲聾。 林夫人捂住耳朵,目光冰冷地看著郝春。 郝梨兒被兩個婆子死死地控制著,根本掙扎不動,而她的嘴里又被一個婆子塞了塊爛抹布,說不出話,只得發出各種含糊不清的語氣詞。 郝老婆子被踢翻在地,“哎喲哎喲”地叫嚷著,等緩過勁兒來,才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話,“梨兒她婆婆,你這是干啥啊?想殺人滅口??!” “是?。∮H家母,你這婆子太陰毒!竟然踢我娘!”郝春幫腔。 這母女二人的目的還未達到,所以心有不滿,但話卻還是收著的。 “誰是你親家母?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绷址蛉笋g斥一句,她居高臨下地站在門前的臺階上,滿臉嘲諷地看著郝老婆子和郝春。 這對母女攀親的本事倒是不小,當然,臉皮更是厚。 郝春倏地變了臉色,“怎么著,你家兒子要了我家梨兒的身子,還想賴賬不成?親家母,我家梨兒可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好好的黃花大閨女,你們可別想吃白食!” “一個自己主動爬床的下賤玩意,還有臉說道出來!”林夫人“呸”了一口,她是貴夫人,平時可不會有這般粗鄙做派,但她想著對方是粗鄙之人,她就該用這種調調對付她們。 因為這種人不配她用優雅禮貌的態度對待! “什么爬床?”郝甜婆子從地上爬起來,氣得跳腳開罵,“明明是你家的兒子起了色胚心,想要占我家梨兒的便宜,現在吃完想要不認賬!哼!對恩人的女兒還做這般下作之事,就等著遭雷劈吧!” “就是!連恩人的女兒也不放過,真是沒得良心!要我說這樣的人,就該被老天爺收了去!”郝春繼續幫腔,她這輩子都是郝老婆子的應聲蟲。 要是在這件事之前,林夫人還會稍稍有些忌憚郝老婆子等人鬧事,就怕林府的名聲被她們毀了。 但是,她們都將主意打到了林夫人的小兒子頭上,這下,林夫人是不能忍了! “真是給你們臉卻不要臉!”林夫人再次“呸”一口,“來人,把這兩個陰險毒婦綁了扔柴房。” 林夫人已經沒有心情同這二人罵架了。 眼不見為凈。 林夫人是林府的當家主母,手底下自然有不少得力趁手的人。 郝老婆子和郝春還要繼續罵罵咧咧,卻被幾個婆子控制住,第一時間拿爛抹布塞了她們的嘴,再將二人押送去了柴房。 院子里安靜了下來。 林夫人看一眼已經瑟瑟發抖的郝梨兒,“識趣的話,就老老實實的?!?/br> 說完,林夫人帶人離開了林聰的院子。 林夫人沒帶走郝梨兒,意思就是任憑林聰處置了。 林聰院子里的兩個粗使婆子見狀,把郝梨兒關進了一處偏房,等待林聰吩咐。 陳虎被林府的兩個護衛押解在林聰院子外的不遠處,他眼睜睜地看著郝老婆子和郝春被幾個婆子綁著押走。 早先,郝老婆子和郝春到林聰的院子里鬧之前,就已經交待過陳虎,讓他等在院外,等聽到她們喊了就沖進院子里。 陳虎對于郝老婆子與郝春二人的作為很是不滿,他其實是不同意的,但是,他一向沒有話語權。 并且這事雖然是郝老婆子和郝春慫恿郝梨兒去做的,但是,郝梨兒也是自己愿意的。 陳虎勸阻過,承諾帶她回去,給她找門好親事,因為林府給了陳虎很多銀子,這家人就算是回到了小蝦村,這一輩子也吃穿不愁了。 但是,郝老婆子和郝春沒有想要回去的意思,郝梨兒也不想回去,她想當林府的少奶奶。 陳虎勸阻不下,只能任由三人自己作妖。 林夫人在聽到郝老婆子和郝春在屋子外叫囂的時候,就已經讓人去找陳虎,就是不想讓陳虎出現,免得事情更加難看。 林夫人如此做,是為了給陳虎留最后的臉面,也是為了給橙花留面子。 林夫人走到陳虎面前,神情嚴肅,態度疏離。 “我會派人送你們回去,你的女兒已經是我兒子房里的人,她得留下,我多給你一百兩銀子,就當同你買了她,橙花那兒,你去道個別,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你自己掂量。” 林夫人說罷,示意兩個護衛將陳虎送去見橙花。 橙花正在自己的院子里繡花,一個小丫鬟前來請她去花廳,說是陳虎一家人準備回大昱,要同橙花辭別。 陳虎是外男,是不能進橙花的院子的。 橙花聞言,有些驚訝,郝老婆子等人什么尿性,她一清二楚,這些人一直賴著不走,卻突然要辭別,實在詭異。 橙花也就是內心里有一番猜測,卻也來不及多想,她翻出自己原先一直帶著的一個包袱,提在手里,和小丫鬟去了花廳。 花廳里,陳虎看著橙花,欲言又止。 橙花眼眶紅紅,“大哥,這個包袱里有我給你做的兩套衣裳和兩雙鞋子,還有這些年我變賣繡品賺的銀子,以及我娘給我的一些銀子首飾,你都拿回去,以后對自己好點?!?/br> 橙花沒有改口,依然喊著陳虎“大哥”。 衣裳和鞋子是早在昱京城里就做好的,那時橙花還以為陳虎是她的親哥哥,所以她給親哥哥做衣服鞋子,合情合理。 橙花這些年跟在郝甜身邊,吃穿不愁,但郝甜最開始也沒幾個銀子,所以橙花是沒有月錢的,這事郝甜最開始花六兩銀子買橙花的時候就打過招呼。 所以,橙花跟在郝甜身邊,最開始都是自己賣繡品攢銀子。 后來,等郝甜慢慢發跡,有了閑錢,才給橙花發月錢,橙花就將月錢全部攢著。 在離開花醴縣去到昱京城之前,橙花已經將所有攢下來的銀子給了陳虎。 現在這些是離開花醴縣之后攢下的。 郝甜待自己人都很大方,她賺的銀子越多,給橙花發的月錢也越多。 而橙花和林夫人相認,林夫人也給橙花打了很多的金銀器首飾,并且給了她不少銀子零花。 橙花也拿出一半給了陳虎。 如果沒有陳虎,橙花可能早就死在了那一場洪災里。 后來,在郝家大房的那些年,也是陳虎護著橙花,橙花才活了下來。 所以,對于陳虎,橙花心里是無比感恩的。 只是陳虎被郝老婆子和郝春磋磨得厲害,一身男兒氣概也都磋磨沒了。 陳虎最開始是為了橙花而妥協,后來為了自己的幾個孩子而妥協。 可以說,陳虎這輩子活得可憐又窩囊,但他卻都是為了他關心在乎的人。 陳虎這個人讓人覺得可憐又可恨! 橙花倒是不恨陳虎,但她能回報陳虎的,也只有銀錢這些身外之物了。 至于人情,橙花當初在花醴縣為了給陳虎謀活計,已經求過郝甜一次。 在林府,因著郝冬的事情,林尚書要趕走郝老婆子一家,也是陳虎求著橙花,橙花才去向自己的父親求情。 橙花雖然還不知郝梨兒今日爬了林聰的床這件事,但在橙花看來,她不能再去幫著陳虎求這求那了。 郝老婆子那些人,貪得無厭,人心不足蛇吞象。 橙花不愿意為了她們而消耗掉自己的人情關系。 所以,橙花得知陳虎要辭行離開,其實是松了口氣的。 “橙花,這些東西我不能要你的,林夫人已經給了我足夠多的銀子,我不能再拿你的東西。”陳虎卻是拒絕了。 “大哥,這是我的一份心意,你就拿著吧!你拿著,我也好安心。”橙花把包袱塞在陳虎的手里,“大哥,這是我能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以后,你好好照顧自己。” 橙花的話,不是告別,而是訣別。 似乎她訣別了陳虎,也就能同以前的噩夢訣別一般。 陳虎哪里聽不懂橙花的話中之意,他嘆息一聲,將原本想要說的話全部吞回肚子里。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多說也沒有用了…… 陳虎紅著眼睛,仔仔細細,認認真真地看了橙花一眼。 半晌,他才慢吞吞地說了一句,“妹子,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br> 沒喊名字,而是叫了一聲“妹子”,也是最后一次叫她妹子了。 橙花瞬間淚如雨下…… 其實,她有不忍,也有不舍的。 橙花不是沒想過留陳虎在大晟,這樣還能時常見一見他,等他老了,她還能給他養老。 這些事,是橙花在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時候就想過的。 所以,橙花跟在郝甜身邊的這些年才會努力攢銀子,為的是將來陳虎老了,給他養老。 陳虎的妻子和兒女,怕是指望不上,橙花早就想到了這一層。 畢竟陳虎把橙花養大,他對她來說,亦父亦母亦兄。 你把我養大,我給你養老。 這是橙花在此之前想過的回報陳虎的方式。 只是當橙花的身份變了后,她就不再如此想了。 林氏夫婦已經代橙花好好地回報了陳虎的恩情,給了陳虎足夠的養老銀子。 而橙花也再出了一份,她覺得自己做得足夠了。 陳虎見著橙花哭,面色也是戚戚然。 造化弄人啊! 陳虎這些天也有想過,如果他當初沒有抱著橙花離開,如果她的家人找來,那么,橙花就不會跟著他在郝家大房受那么多的苦了。 那些年,陳虎眼睜睜地看著橙花被郝老婆子等人磋磨著,他心里難受得要死,偏偏他卻不能為橙花做什么。 若是維護橙花,背地里,郝老婆子還會磋磨得更厲害。 陳虎回想著橙花那些年受過的苦,都有些質疑他那一次的善心之舉是不是做得不應該了。 兩個護衛見差不多了,就上前扶住陳虎,示意他該走了。 當著橙花的面,護衛們對陳虎還是客客氣氣的。 “妹子,大哥走了啊!”陳虎說這么一句,就被護衛帶著走了。 橙花看著陳虎的背影,喊道:“大哥,珍重!” 陳虎的身形一頓,卻沒有回頭。 回不去了…… 陳虎的身影消失,林夫人才出現在花廳門口,她上前扶住眼淚未干的橙花,“好孩子,不哭了,都過去了?!?/br> 林夫人將橙花抱在懷里,輕輕地拍著她的背。 橙花抽抽噎噎地哭著,又哭了好一會兒才止住,她擦干眼淚,雙眼已經又紅又腫。 “娘,發生什么事了?她們為什么突然要走?”橙花詢問著林夫人,她知道陳虎離開肯定是因為發生了什么事。 “那個郝梨兒爬了聰兒的床,要把事情鬧大,我就讓人把她們送回去?!绷址蛉艘膊淮蛩悴m著橙花,她只是先讓陳虎和橙花道別,讓橙花的心里不留遺憾而已。 橙花聽了卻并不覺得意外,這一家子人,什么事做不出來? 先有郝冬的事情擺在那,郝梨兒這種,都是小事兒了。 “娘……”橙花的臉色暗了暗,目光有些陰冷深沉,她停頓了一陣,還是把心里的疑問給問了出來,“娘真的要把她們送回小蝦村?” 林夫人見狀,撫了撫橙花的發梢,笑得一臉的嘲諷,“自然不是!” 橙花的面色有些微的驚訝,“娘,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隱隱約約的,橙花心底已經有了一個猜測。 林夫人溫柔地向著橙花一笑,“傻孩子,她們曾經那般磋磨你,娘怎么會放過她們!” 說著,林夫人的眼中露出陰狠之色。 橙花的過往,那些派去小蝦村接陳虎的家仆都已經調查了個清楚。 小地方沒有秘密,郝家大房在小蝦村甚至是花醴縣都是出了名的,這一大家子的事情,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家仆們回來,都一一稟報,事無巨細。 林氏夫婦聽完,氣憤不已,一直隱忍著不發作,也是看在橙花的面子上。 如今,郝老婆子等人作死,也就不需要隱忍了。 林夫人道:“我已經派人用兩輛馬車送她們回去,等到了大昱境內,郝老婆子和她女兒坐的馬車會翻下山崖,陳虎和他的兒子郝樹會平安回到小蝦村?!?/br> “往后,陳虎就同他的兒子相依為命了,他們陳家,也留了個后,咱們林家不欠他們了。” 橙花聽了,表情淡淡。 往后,她終于可以不用做噩夢了……